“怎么就不能是我呢?”骑在马上的魏中霖虽是对着骄阳公主说话,但眼神间,让人一眼便知他此刻看的是车内蔺敏之的方向。
“看什么看?你来这干嘛?”骄阳公主读懂这魏中霖的眼神,便刻意的把蔺敏之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咳...本世子来巡逻自己的封地是最常不过的事了。”魏中霖扯住缰绳,只稍转了个马头,便临时拣了个借口说道。
“那么,便不打扰魏世子的巡逻了。”明显是在前方掉转头而来的欧阳桑启,一个跃身便从马上而到了蔺敏之所坐的马车上,他就这样与本充当马夫的剑师毅调了个位置。
“哼。”魏中霖昨日一听到蔺敏之要回京后,今早便率着一群影卫等在这官道旁的山头上,他知道自己暂时都不能出西南,因此此刻他就想在蔺敏之走时见她最后一面。
“驾...驾...”群马奔驰后,官道上只留有灰尘满天。
“坐在马车里怪闷的,我也去骑下马。”骄阳公主非常识趣的就把马车留给了欧阳桑启和蔺敏之,她则骑起了剑师毅的马来。
“小心些。”欧阳桑启嘱咐过骄阳公主后,才拿起马鞭驾起了马车。
坐在车内的蔺敏之当然知道这车夫已换成了欧阳桑启,但是她还是照常的继续逢起了手上欧阳桑启的衣物。
欧阳桑启虽几乎没怎么驾过马车,但是此刻驾起马车来,却真的比剑师毅要好多了,这样平稳的驾车,加之身旁又少了骄阳公主的聒噪,把缝补之事都做完的蔺敏之,便在这马车的轻微摇晃下渐渐地瞌睡了起来。
咚...咚...头颅时不时撞击马车内壁的声音虽小,但这却足以让欧阳桑启听到了。
欧阳桑启无需做任何动作,只径直离开马夫的位置后,便有一隐藏在旁的剑师填补而上,而他欧阳桑启就矮身而入了马车内。
怎么都不会拿个褥子披上呢?欧阳桑启看着蔺敏之的小脑袋被马车时不时的摇晃而“撞”的一正一歪,便不自觉的好笑起来,想着,这蔺敏之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欧阳桑启坐在了蔺敏之的身旁,他把蔺敏之的小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再随意的操起一褥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切做完后,他才从马车的内柜里拿出了一本医书看了起来,因为欧阳桑启发现蔺敏之最近身子较弱且易受寒,所以时不时的风邪会入体,他这几日闲来无事便会找些方子想给蔺敏之调理下身子。
欧阳桑启按了下蔺敏之的手臂,却感觉掌下无几两肉。他低眉垂眼地看向侧脸间,双眼合起,小嘴半张的蔺敏之,突然就这样的想到了同床而眠的第一夜,她问自己的问题:如何才能有娃娃?
身子这么瘦弱,可如何生孩子?欧阳桑启锁眉,而他所看的医书,直到马车到达一沿路的客栈后,还没有被翻过一页。
“就在这里住宿一晚吧,大家早点歇着。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欧阳玉书说着,就瞥了眼怀抱着蔺敏之的欧阳桑启。
而欧阳桑启当然懂得自家舅舅欧阳玉书此刻的意思,于是他在房间内把未醒的蔺敏之安放于床上后便往欧阳玉书所在的房间而去。
“吱呀”一声门关后,欧阳玉书才面对着自家外甥说道,“此次回京,你打算如何?”
“桑启以为舅舅知道我的决定。”欧阳桑启来到了欧阳玉书的面前。
“哎,你真是过于冲动,其实接受旨意也未尝不可。”欧阳玉书沉吟道。
“舅舅是让我效仿那帝舜,做那娥皇女英之事?”欧阳桑启当然知道欧阳家族在打自己的主意,也知道这一旦抗旨,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便会增加。
“桑启...紫阳,舅舅知道你与敏之的感情,但是,作为你的舅舅我不能眼看见你去涉险啊,我并不是对自己的欧阳姓氏有多么的‘眷恋’,我并不怕死,但却不能不顾及你的安危,更何况你的母亲......”欧阳玉书望着眼前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年轻男子,看着他此刻那眉眼间的风姿,却好似看见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舅舅......”欧阳桑启看见一向坚强的舅舅却在此时哽咽,他觉得很抱歉,因为舅舅一家为了他和母妃真是牺牲的太多了。
“相信我。”欧阳桑启低语道。
欧阳玉书看到自家外甥这样一副坚定的神情,于是也只能像看开般地拍了拍欧阳桑启的肩膀便让他回去了。
走在客栈二楼走廊的欧阳桑启本在默默地向着蔺敏之的房间走去,却在听到一个轻微地屋檐踏瓦的动静后,便让他警觉性的加快了脚步。
当他回到蔺敏之的房间后,便立刻以一掌之风熄灭了所有的烛光,彼时已然醒来一段时间,坐在床上的蔺敏之却在诧异着欧阳桑启的动作,“相公?这是怎么了?”
“别出声。”欧阳桑启把纱帐都放了下来,再把布枕塞到了被褥里,一番动作后,才拥着蔺敏之藏在了床的角落里。
嘴巴被欧阳桑启的手捂住,只有咕噜着眼珠的蔺敏之,正内心怦怦地直跳,当她正在紧张且疑问着究竟要发生何事时,一个黑影从窗口而进,他持着刀正向蔺敏之所在的床而去。
黑影正要掀起那纱帐之时,却被一及时而来的黄衣人挡住。
这黑影一看到黄衣人,似乎是想避免与他的正面交锋,于是黑影只一味的避开黄衣人的攻击,然后再找准机会,来了个越窗而逃。
黄衣人没有追赶,他只就着暗夜里的些许月光,往纱帐内的床褥上看了看,只大概确定床褥上的“人”无事后,便径直离开了。
“相公......”蔺敏之见欧阳桑启把手松开后,便想着立即问道。
“无事。”欧阳桑启安慰着蔺敏之,只道这黄衣人恐怕是大有来头,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人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