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你想躲,那也是躲不了,犹如宿命。
过了两天,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林致远,他看见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看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反到是他先开口:“甘草,朋友相见,你不会茶都没一杯招待吧。”
我回他一个笑,说:“茶倒没有,酒,你要不要?”
“那好啊,一醉方休,你自己说的,可别怨我。”林致远跟在我身后,来到庭院中的白石桌旁坐下,我从桌底下取出一坛新酒,揭去封盖,倒酒递给他说:“这一杯,谢谢你在我来到沧海之境,帮助我。我先干了。”
不等他开口,我已经灌了酒,这个地方本来是郎将军常和士兵喝酒的,所以才能时时留着酒坛在此。
“第二杯,还是我敬你,多谢那天你舍身帮我。”第二杯干下去,我的喉咙已是火辣辣的,见林致远要阻止我,我赶紧倒了第三杯,一口喝下去,说:“我先喝了,再敬你,上次你为我挡了他的一击,害你受了伤,我对你不住。”
林致远按住我的手,说:“甘草,你别说了,这些都是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他的眼睛异常发亮地盯着我,“甘草,我懂得的,我被王上击中,本不该昏过去的,你用银针刺了我,我才会晕过去的,是吧。我知道你不想我和王上对抗,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啊,竟然用血祭之术?”
他的手有点颤抖着,把碗里的酒喝干,“幸好,你没事.”
“嗯,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对了,你来了,我也恰好和你告别。”
“告别?”林致远吃惊地看着我,我向着他笑笑说:“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很快我就要会中州,回到故乡了,你不替我高兴吗?致远?”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突然了。”他拿过酒坛子,又往里面倒酒,“没想到一年时间那么快啊,不是还有两个月吗,你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是还有两个月,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不愿意离开郦城的,你又不能进来,所以趁此机会和你告别,接下来我有事情有做,是赶不及向你告别了,致远。”
他又灌了一杯酒,把空碗放到桌面上,“难道你不想和他,再见最后一面?”
“他是谁?我何必跟他见面?”我冷冷地答道,没想到林致远从凳子上猛地站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眼神悲痛地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千里迢迢来沧海国,不就是要找他的吗?你为什么在他快要死了都不肯见他一面?你当真如此无情!”
“拥有上古神的力量,有谁人能够伤得了他,他怎么会死?”我摇头,试图拨开林致远的双手,没想到他扣得更牢固,脸色坚定地说:“你说的没错,他是神一样的人物,这世间能伤他的不多,唯独有你,甘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有你才能伤得了他。”
林致远发狂地摇着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够了,”我大吼一声,趁着他一愣,脱出他的控制,施了“燕于飞”滑出离他一个比较远的位置,“我不懂得你在说什么,我很快就要回去了,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知道,你们不过是想我去看他,好让他听话被封印多一次罢了。致远,我做不到。”
“不是这样的,甘草,他真的在十万魂灵阵中了梦魇,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十巫说,只有你才能唤醒他啊,不能让他一直中梦魇之术啊。”林致远着急地解释道。
“十巫,那批老家伙,那批人的心思并不是这样的,致远,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离开郦城的。”我按着眉心说,最近头痛剧增,吃了药也不见好,我心里明白,不过是心病罢了。
“可是啊,甘草,你没听说过吗,他已经是第七天了,梦魇之术过了十天还不醒过来的话,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啊。”林致远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你也知道梦魇之术要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能把他唤醒,你会认为青冥王会把我当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致远。”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地嘶叫着,心里再也不能平静,我是如此的不相信自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执着什么。可是致远最后的一句话却蓦然地击中了我的心房。我承认自己的死穴总是那么轻易被别人找到,那一刻,致远忧伤地盯着我,轻轻地说,
“就算青冥王不会,可是阿冥会,甘草,他的封印被十万魂灵阵破了啊,所以他是阿冥,不是青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