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出了门,我扶起夫人,坐在她对面,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的病也不是无药可治,”许久,我才开口,果然她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有半点欣喜。
“不可能,都说病入肺腑,怎么还有得治?”她只是淡淡地应着。
“我知道,你是沧海国的探子。”我看着她,慢慢地道出这个被我怀疑的事实,她果然不再淡定,“你,,,,你到底是谁?”她脸色又白上几分,若不是双手已被我制住,她定是要置我于死地,因为我已经强烈地感觉到她隐藏在双手下的力量。
我叹了一声,说:“你不必紧张,我不是来害你的。可听过沧海国的女御医?”
“王上亲封的御医-甘草?”她紧张地问。
我点点头,她像是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王上派你来处置我这个叛徒?”
“我不是他派来的,你不必惊慌。我是来救你的,夫人。”
我抚上她的额头,让她伸出舌头来看看,舌苔微微发蓝,果然是中了沧海国极为秘密的毒—指环柔,此毒无色无味,中后也不觉异样,只会如寻常的气喘般发作,最后也是因为气喘而死,不会露出半分痕迹,只是发作的时间极久。我也是在当御医的时候翻看过沧海国的秘典才知道有这么一种毒。而青冥王登位后,研制此毒杀一些表面杀不得的人。例如派往他国做奸细的叛徒。
“果然是指环柔,你们的主人也真够毒的。”我检查完毕了说。
没想到,她反驳道:“不是主人要我服毒的,是我自己服毒的。”
“你自己服的?”我生气地重复,我还想着怎样解这毒才不会使她身体不受到太多的损害,因为看样子她起码服毒已经半年了,就算解了,对身体也是极大的破坏的,一定会损寿命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自己的命,况且,你若去了,外面的那位怕是也活不长了。”我指着外面那个还在守着的高大身影说。
“我又何尝不知道,所以我才会选择此种毒药,是要让他慢慢地接受。”她低着头,满眼泪水地说,“可是没想到他是那么执着,所有的医师已经说是治不好了,他还是满天下贴着告示,我,实在是对不起那些因我而死的医师。”
我又唉了一声,说:“情字误人啊,我不知道沧海国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但是我知道你爱上了门外那人了,是吧。”
“哪能不爱啊,除非我是个死人,可是我是沧海国的细作啊,怎么可以?”她眼泪擦得更多了,我伸手帮她擦过,说:“这世间争来争去,不过为了利益罢了。沧海国、丰国,不都是沧海大陆之人么,何苦分得那么清。你放心,我必会帮你找到个好法子,让你恩义两全。”
“真的?”她激动地反问着,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此难得红了一些。
我肯定地点头说:“你安心养病,我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事实上,我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可是我若表现出那么一丝不肯定,那定是瞒不过她的。我也实在不忍心让她就那么死去。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可是,更没想到的是,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没过几日,这个问题已经不是我要烦恼的,因为,轰轰烈烈的战争终于要来了。
我遇上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