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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好,我是楚芸

之后的日子依旧是风淡云轻,二人之间毫无交集,或是说,楚芸开始躲避那只兔子。

“我说,这可是最后一个艺术节了,你躲在我这里算什么意思?”依依无奈的摸摸额头十分不解的看着坐在音乐教室里奋笔疾书的楚芸。

“没什么,快考试了,我想练习罢了,反正你这儿又没人。”楚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小提琴练习速写。

“你这棵树都快开花了,躲起来不让兔子看见是想怎么样?”学校每年的艺术节都是艺术班扬名的最好机会,但每次艺术节这个家伙都会躲起来不见人,所以至今为止成名的只有她的画作,本人依旧是默默无闻。

“还早着呢。”

“你呀……”依依无奈的笑了笑,突然又反应到,“是不是最近他又传出来绯闻……”

“怎么会呢,我们一直都是平行线。”楚芸的口气极淡。

但是依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是在赌气啊。怎么可能不在意,倘若真的不在意,她又如何会躲起来。

高中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结尾,艺术统考也即将来临。在考前集训时美术班还因为模特问题闹了一次不小的轰动。有次王子殿下亲自坐镇担任七班的人像模特,这当然是意外,更加意外的是,七班从不迟到旷课的女王大人竟然无顾缺席。

“我不明白,难道这个时间点帮老师改卷子比起给谭白马画肖像更重要?”一下课听说了此事的依依就急忙赶过来问话。

楚芸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是该说你理性好,还是说你胆小……”

“他有女朋友了,”楚芸慢慢的抬头看着她,眼泪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有女朋友了。”她只重复这一句。

其实这算不上是新闻。艺术节过后不久谭白马就在学生里公布了恋情,当时就酸倒了一片粉丝。学生会主席的女友是个漂亮的美人,这二者郎才女貌配在一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总以为这么多年她能够将他渐渐淡忘,现在看来,时间还不够长。

“你这个呆瓜,怎么现在才知道伤心……”依依鼻子一酸抱紧她,不住的安抚,“以后你就祸害我吧,别再去麻烦别人了。”

“嗯。”楚芸使劲点了点头,在她怀里哭了许久。

十八岁的楚芸,第二次为这个人哭泣,并也打算是最后一次。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高中三年便是过眼云烟。楚芸以为从那之后谭思远与自己彻底沦为平行线,但在填写高考志愿的那一刻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她翻开自己的合格证衡量了许久,在潜意识里分析了他会填写的所有学校,最终选择了一所他填写几率最大的学校。

她知道自己还是放不开,喜欢他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割舍不下,斩断不了,挥之不去,纠缠不清。

大学开学典礼,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主席台上用流利的英文说着:“I

onbehalfofallnewoath(我代表全体新生宣誓)……”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依依考上了本地的学校,听说她和谭白马同上A市的那所大学,在电话里不满的嘟囔着:“你们这是孽缘,一定是孽缘!”那味道活像是吃醋的男友。

没了升学压力,楚芸放松了许多,日子也过得悠哉起来。不用再没日没夜的背单词,没日没夜的做着练习题,没日没夜的窝在画室里不停练习,她原本该轻松的,但心里却犹如荒野,寂寞遍地而生。

楚芸喜欢带着速写本在校园里散步,看到哪处符合心意就坐下来练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常常停在英语角旁的湖岸边,看岸边随风飘扬的柳树,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人群中备受瞩目的那个人。

她告诉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再有一些时间,她就可以忘记。

一日,对着水中的摇头摆尾的红鲤鱼来了兴致,楚芸一手时不时的撒着饵料,一手在速写本上奋笔疾书。正画到兴奋处,一个黑影突然挡住了光线。

“原来真的是你啊,楚芸。”

抬头看见一个面庞熟悉的男生,眉目俊秀,正笑着看着她。歪了歪头,楚芸好半天才在对方郁闷的表情中开口:“原来是班长啊。”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呢。”对方一副“还好,还好”的表情让楚芸一下子就惭愧起来。

说实话,她还真的记不大清楚。面前的这个人是初中时期的班长,叫魏琦,要不是这名字正好和“围棋”相似,他身为班长的口碑不错,估计真的要在她的记忆中不见踪影。

现在想来,她似乎过分执着于关注那个人,将身旁的很多人都一并摒弃。

“为了咱俩的好不容易相聚,还为了你能记起我,真该好好庆祝一下,走吧,今天我请客。”魏琦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论对谁都是一副“咱俩是亲哥们”的态度。和谭思远比起来这个人自来熟的程度更胜一筹,是好,也是不好。

楚芸心里觉得变扭,却也爽快的答应了。毕竟曾经一个班,在这个外省中是难得的老乡,没有两眼泪汪汪已是不错了。

“说实话,我一直没想到你当年那么厉害。”二人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点餐,瞧着一直对着菜单拿不定主意的楚芸,魏琦没来由一阵感叹。

“我还记得当初全班一共五十多人,你开始一直徘徊在四十名左右,却从初二下半学期开始赶超了许多人,直接蹦到了十五之内……”

看着别人说起以前和自己相关的事情,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他口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般。

“话说,当初你是受了什么刺激?”魏琦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抿上一口茶,楚芸慢悠悠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口吻颇有些老气横秋。

“得了吧。”魏琦笑着掂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水。

楚芸清楚的记得面前的这个人也是用三年的时间发誓超过谭思远,却最终在考前发了场高烧因几分之差和一中失之交臂,上了口碑不错的理科三中。现在看来,经过了那一场磨练,他给人的感觉也是更加成熟稳重。

随后二人的相处就自然许多,毕竟拥有共同生活的区域,魏琦的口才不错,两人间也很少有过冷场,相处还算融洽。

自那之后,楚芸的初中回忆就多了起来,朋友的圈子也在魏琦的带领下渐渐广泛。

那日,她接到魏琦的电话,意思是说周末有同乡聚会邀她一起参加。她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考虑良久还是欣然前往。

KTV的包房里光线有些昏暗,嘈杂的人声几乎淹没歌曲。楚芸来的有些晚,刚刚摸进房门就被拽过去罚酒。举杯子的几人当中除了魏琦其余都只有一面之缘,楚芸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便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一口气闷了下去。刚喝完就发觉有些脚软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不知是谁突然打开灯,灯光惹人刺目。楚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连串的口哨和欢呼声。

“喂,你也太大牌了吧,怎么现在才来!”

“你别一来就抱着人家小妹妹不放啊。”

“快点,快点,过来罚酒。”

……

身后那人将自己扶稳,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声“小心”。这声音耳熟到吓人。

楚芸转过身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那人的唇角露出小小的虎牙,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归从前,楚芸不可遏制的回忆起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情境。

“请千万对老师保密哦!”

楚芸向他抬起僵硬的右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你好,我是楚芸。”

显然是自己的严肃和正式惹得对方一怔,随后他舒缓嘴角眼带笑意,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将她冰凉的指尖轻握,“你好,我是谭思远。”

仿佛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刻。即使谭思远很快就被熟识的朋友拉走,楚芸还是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的缘故,好像多年的心愿在一刹那圆满,此时是兴奋地顶点。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楚芸极力克制住嘴边傻笑,尽量让自己保持在轻微醉酒状态。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没扭头就被一把拉了过去,看起来大家都有些醉酒,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抚了抚燥热的脖子,抬头就听见那人的语气略带些惊讶:“原来,你就是咱学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王’!”

稳了稳心神,不要自己因为太过激动而失态,她直起腰板对着那人黝黑的瞳孔笑道:“是啊,王子殿下,我就是女王。”

在楚芸十九岁这一年,她终于站在谭思远面前,正式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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