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慕诗泽和西沉状似相安无事实则不尴不尬的日子里过去,不久之后,又到了一年一度“影视盛典”的时间。
影视盛典是由国内多家电视台联合投资举办的颁奖盛典,对过去一年优秀的电视剧、电影进行表彰,是业界公认的最具权威性含金量最高的颁奖典礼,在影视盛典上拿到一个奖,可以抵过其他颁奖礼上的几个奖。
当西沉难为情地使劲往上提着稍显裸露的晚礼服,她还是没想明白,这八竿子和自己搭不着边的什么盛典,慕诗泽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参加。
一边的申娉婷笑拍了一下西沉的手,“别提了,难看死了。”
说完乘西沉不注意,又把礼服往下扯了扯,申娉婷的视线在西沉的胸前逡巡了一圈,笑容暧昧地一边点头一边说了俩字,“有料。”
西沉面色通红,就差没双手抱胸做“请勿非礼”状了。
申娉婷从一边的首饰盒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链给西沉戴上,圆润晶莹的珍珠真真衬得西沉肤若凝脂,娇颜似花。
申娉婷最后上下帮西沉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大功告成。”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申娉婷笑着走过去开门,“男士们该等急了。”
西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门就开了,门外众人各种表情猝不及防地进入西沉的视线。
西沉尴尬地不知道往哪看,有一种像被剥光了扔在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羞耻感……
几秒的静默之后,白延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齐迁还像个小孩子,鼓掌称赞,“西沉姐姐好漂亮!”
申娉婷佯装恼怒地轻轻拍了下齐迁的脑门,“小屁孩儿,当你婷姐不存在是不是?”
齐迁委屈地瞅着申娉婷,“比起高贵艳丽的牡丹花,我还是比较喜欢清新脱俗的水仙花……婷姐,我还小,你不能强求我培养重口味啊……”
重口味……
申娉婷捂着青筋暴跳的额头,白延笑得瘫软在门上……
就连一向表情清淡的谢天澈眼里都带了淡淡的笑意,他向申娉婷伸出臂弯,浅谈地调侃,“好了,牡丹花,我们该走了。”
申娉婷嗔了他一眼,笑着挽住了谢天澈。
西沉穿着简洁的及地白色长裙,脚踩着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因为裙子是高腰的,加上西沉原本就手长腿长,一头长发全都被高高盘成一个好看的髻,露出纤长的颈项,越发显得身姿纤细颀长,虽然素净,却依旧美得不容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西沉就是不好意思看慕诗泽,飘忽着视线走向门口。
而在另一个化妆间整装好的Cindy恰巧同时出现在门外。
不久前,Cindy的前任经纪人因为和手下的另一位女演员爆出了潜规则的丑闻,经纪人被分派到另一个城市的分公司带一些三线艺人,而女演员直接被黎翔雪藏。Cindy那时候的事业正蒸蒸日上,有前景的艺人公司自然是要为她配备同样一流的经纪人的,而当时齐迁已经被公司划到了白延的手下,成为了慕诗泽名副其实的小师弟,再加一位艺人怕白延忙不过来,本是要让白昕带她的,结果Cindy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她想投至白延盔下的意思,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慕诗泽才做此要求的,而最近慕诗泽和Cindy的绯闻带来的正面效果又非常好,公司也就顺了她的意,而白延也终于圆了他这辈子可以带一个女艺人的夙愿。
被当成了挡箭牌的慕诗泽自然知道Cindy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知道了Cindy的秘密,莫名其妙地同Cindy滋生了革命情谊。
而现在,由于齐迁依旧是朋克风的装扮,公司是安排他一个人走红地毯的,显然跟这两位身着晚装的美女完全没法凑到一起,而现场剩下的男士,就只剩白延和慕诗泽了。
白延想也没想就朝西沉伸出了臂弯,作为一个称职且优秀的经纪人,公司和艺人的利益自然是第一位的。
西沉抬眼看了下白延,默认地伸出手去。
慕诗泽却突然截住了西沉的手腕,带进了自己的臂弯。
白延愣了一下,皱着眉看向慕诗泽,不容置噱的语气,“诗泽,你待会儿要跟Cindy走红地毯。”
“我会跟Cindy走红地毯,其他时间,西西我来照顾。”
白延耸肩,“好吧,那就无所谓了。”
一旁的Cindy心里默默地乐开了花,不动声色地蹭过去勾住白延的手臂,歪着头巧笑嫣然,“白大经纪人,承蒙照顾啦!”
西沉犹在挣扎,想从慕诗泽的臂弯里抽出手,慕诗泽却一反往日温柔,握得死紧,他转过头去看着西沉道:“待会儿到了现场白延会先带你去会场,我和Cindy走完红地毯,马上就来找你,不会很久的。”
西沉不甘心地瞪他,晶亮的双眸含怒带嗔,美不胜收。
慕诗泽微微愣了愣,突然一笑,附在西沉的耳边,呼出的热气灼烧了西沉的耳朵,“西西,你今天很漂亮。”
西沉在心里哀嚎一声,为什么她会有骨头被硫酸一寸寸腐蚀的酥麻感……
恼羞成怒地捂着烧红的那只耳朵,“慕诗泽,别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跟我说话!!”
慕诗泽心情甚好地笑弯了眼角。
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谢天澈和申娉婷是最先离开的,所以他们坐在车子后排靠里的两个位置。
白延和Cindy是第二波,白延顾虑到Cindy穿着长裙钻到后座不方便,自己坐了后排的位子,Cindy坐在前排靠里的位置,而齐迁自动自发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慕诗泽坐在Cindy和西沉的中间,Cindy间或会侧过头来和慕诗泽轻声耳语两句,说的无非是待会儿走红地毯的时候该怎么配合的问题,但是因为说得轻,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而看起来有些像情人间的低语轻喃。
西沉侧着头靠着椅背,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和飞掠而过的霓虹华灯,默不作声。
虽然车里开着暖空调,西沉裙子外面还套了件大衣,腰间也贴了暖宝宝,但是因为不习惯,还是冷得缩着肩膀,没多久就开始喷嚏连连。
慕诗泽让司机把温度开到最高,就准备脱西装外套。
西沉瞥见慕诗泽的动作,口气生硬地说:“我不要。”
慕诗泽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也不管她,照样把衣服脱下来盖在西沉身上,谁知道西沉一把把衣服拂开,“我都说了不要了!”
又转过脑袋看窗外。
被西沉客气疏离地冷处理了好几天,慕诗泽就算心里有话,也被西沉软绵绵地堵了回去,好不容易现在找到西沉脾气爆发的突破口,哪有错过的道理。
忍了几天,他自己也有些火气上脑,一手握着西沉的下颚生硬地扳过来,“西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要结婚所以生气?”
西沉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在这么多人面前莫名其妙地发小脾气很丢人,被慕诗泽这么一说,更加觉得自己矫情地让人恶心,她想转过头,可是慕诗泽掐得很用力,只能转开视线,僵硬地说,“不是。”
慕诗泽又掐着她的脸朝他那边转过去,声音低了八度,“说实话。”
西沉被他那副笃定的态度激得也来劲了,“说了不是就不是,慕诗泽,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你结婚我干嘛要生气!”
“顾西沉!”
西沉一愣,继而就是掰着慕诗泽的手眼泪直流地使足了劲挣扎,“你凶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是啊是啊!我是不高兴你结婚!我一天到晚吃饭睡觉满脑子就是一句话,你别结婚!你别结婚!我现在说了!你高兴了!高兴了!”
慕诗泽突然掐着她的脸低下头来吻她,蜻蜓点水的一碰,把西沉所有的话全都堵回了嘴里,加之刚才叫嚣地厉害,喘息未定,一下子被惊得岔了气,咳得昏天黑地。
慕诗泽笑着把西沉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