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悠听她叫破自己的行踪,却一点也没觉得意外,她刚才那句“有人”便是冲着自己说的,只是,她并不是在说我看见你了,而是在告诉自己,这里有人。
拍拍沈逸箍住自己的胳膊,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沈逸听话地带了他下去,却并不放手,很自然地抱着她漂浮在两个人面前。
程明珠和夏侯秀元见到他们出现,却突然脸色一变,齐齐低呼:“漂浮术。”两个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比的惊诧。
程明珠立刻拔下头上的步摇,往身前一划,便有一圈彩色的屏障凭空出现,护在他们四周,看起来像是个彩色的肥皂泡。
做完这些,她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那个人的漂浮术?”
沈逸在她一声喝问之下,茫然无措,连忙将双手李怀悠托着推到前面去。
李怀悠回头瞪了他一眼,她对自己这小小的身体着实不怎么满意,就这么容易就被举起来了。转过头之后,速度摆出一副笑脸,说道:“师兄,程大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夏侯秀元跳下马,很亲热地想过来抱抱她,却咚的一声撞在了屏障上,不满地瞪着程明珠抗议:“你弄这么个东西出来干什么?又不是遇见敌人了,还需得做这种事。”
程明珠看着沈逸冷笑:“是不是敌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夏侯秀元怒道:“我师妹会是敌人吗?”
“白痴。”程明珠骂了一句,不再理他。
夏侯秀元有些无奈,只好扒在屏障上与李怀悠讲话。李怀悠却也没注意到他,而是看着那彩色屏障,暗想,这又是什么法门呀,跟个防护罩一般,被夏侯秀元撞了一下,它没坏,却是那一位的头差点坏了。有了这种东西,外出游玩实在方便,都不必带雨伞帐篷了。
沈逸却笑了起来,在李怀悠耳边说道:“姐姐,用你的笔戳戳它。”
李怀悠听了,果然拿出笔来,这本就是沈逸的东西,他这么说肯定有道理,于是举着笔对着那个似乎坚固无比的罩子戳过去。
顿时,她就呆住了。
夏侯秀元和程明珠更是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然不可置信地模样。
那个彩色漂亮的屏障,竟然就这么凭空碎裂了,全化成了星星点点的碎片,随即连这些碎片也消失了。
就被李怀悠手里那支笔戳了一下,就消失了?
李怀悠看看那支笔,如同她愈加不明白这个世界一般,她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东西了,开始的时候,说是能用它体会他人的情绪,后来又说是能让人心想事成的笔,再后来它在沈逸手里可以结出鲜妍的花朵,而如今,它竟然轻轻巧巧地弄破了人家的防护罩。
对它全然无知的时候,她倒也不会觉得如何,可是知道的越多,却发现自己不懂的越多,而且更想知道更多的事。
夏侯秀元结结巴巴地说:“明,明珠,这个东西,破了?啪的一下,就这么破了?”他是知道程明珠的能力的,自然不能相信她释放的防护术法竟会这么不堪一击。
而且,根本就不是一击,李怀悠那么轻飘飘的一下,就算是碰到身上,也不过是瘙痒痒而已。
程明珠僵直着身体,手里紧紧攥着马鞭,这怎么可能呢?
她目光落在李怀悠手中的毛笔上,不由问道:“你那是什么武器?”
难道说,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器?她不能想象,除了传说中的东西,还有什么能这么轻易破了自己的术法。
李怀悠愣愣地答道:“这是勾魂笔。”
程明珠顿了顿,带着渴望地神情询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李怀悠立刻把笔递给她。
程明珠有一些颤抖,刚才面对秦折时的冰冷早就不见了,她很激动,就算这不是神器,也该是古老的法器,如今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了,想要见到一件着实不容易。
李怀悠看着她,微微有些疑惑,这件东西长明真人和李恪都是知道的,怎么没见他们表现出如此,虽说是重视,却也是平平淡淡的。
她这般疑惑,程明珠却也是疑惑不解。这支勾魂笔拿在手里,根本就是一根普通的毛笔,没有任何来自其中的波动,她也不能感知到丝毫的力量。
“这是怎么回事?”她左右摆弄,却发现这笔分明就是普通的竹子制的,甚至质地也不是很好,做工也嫌粗糙,有些地方的色彩以及剥落了,甚至有两根笔毛脱落了下来。
就是这支笔将她的屏障弄碎的?
程明珠不可置信,她把笔塞给李怀悠,又弄出一个屏障,要她再戳一下。
结果,又碎了。
她试着自己用那支笔来戳,却完全没有效果。
李怀悠这时终于想起来了,长明真人似乎是说过,这支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她见到沈逸用的随心所欲,就讲这话忘掉了。没想到却是真的如此。
夏侯秀元跟着他们时间稍长,长明真人又不避讳他,是以虽然不清楚,却多少知道一些的,师妹这支随身带着的笔,不同寻常。
他便劝程明珠说:“别试了,恐怕这笔只有师妹一个人能用。”
程明珠本来也知道这个道理,神器又不是吃饭的碗筷,随便谁拿起来用就可以,传说中这些东西也是挑主人的,她不过是一时执着了,听到夏侯秀元这句话,立刻醒悟过来,有些垂头丧气地将笔还给了李怀悠,着实有些羡慕,心下暗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查查资料,她怎么竟然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呢。
她折腾了这么久,其他两人倒是没什么,沈逸却是不耐烦了,脑袋在李怀悠肩上蹭啊蹭,闷声道:“姐姐,这两个人好无趣啊,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夏侯秀元从一开始就在打量他,不停地搜寻着脑袋里的信息,却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而程明珠全然被所谓神器吸引住了,他心里暗骂蠢女人,也不再指望她能想到什么。
只是,这个人,竟然会漂浮术,他,到底是什么人?与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此时见他不耐烦了,连忙开始套近乎:“这位兄台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