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不太正常的可雷,从案板上拿过盐罐递给了他。
“煎蛋要单面还是双面?”他的声音冰冷中透着疲惫。
“……”这小子太不正常了。
“问你话呢,你哑了?”果然还是那个坏脾气的家伙。
“……单……面。”
可雷很快煎好了那三份鸡蛋,动作熟练的往上面撒了一些盐,看样子他是个厨艺老手了。在煎好三个鸡蛋后,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片培根,把它们放到了平底锅上面。
“你应该很讨厌我吧?”可雷的问题让沫沫哑了,这是事实,这家伙的确让人讨厌,但她又不好当着他的面承认这一点,“没……”然后她看到可雷锐利的目光,改口道,“是有那么一点。”
可雷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冰雕居然会笑,这还是头一次见识,而且是在别人承认讨厌他的情况下,这家伙果然不是正常人。
“……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沫沫勉强的笑了一下,补充道。
“给我两个盘子。”
沫沫赶紧从碗柜里拿了出来递了上去。
可雷将食物分成了两份,沫沫正想上前帮忙,可雷瞪了她一眼,毫无感情的说道,“我离远点。”
这让沫沫想到他一碰女人就会变身的事实,于是,她跑到餐桌前拉开了两把椅子。
可雷将盘子放到餐桌上,他们就那样正对着坐下了。
“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可雷望着沫沫。
“当然。”
“因为你笨。”这个回答显然是在忽悠她,可雷看出了她的不满,“别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拿起一个空杯子玩起了食物咒,看也没看沫沫一眼,沫沫有时很怀疑这小子那张可爱的脸蛋下是否埋过哪怕一根神经。
“你还想回家吧?”
这种低级问题还用问吗?“当然想。”沫沫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也很想送你回去,只是有些事到后来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能控制是什么意思?”这是可雷这么久来第一次主动提到关于沫沫回家的事。
“就是说我无能为力。”
沫沫唰得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无能为力?”她的声音有些激动,“你在把我弄这里来时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沫沫。”可雷严厉的瞪着她,“是你自己要走进那间破屋子,你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吧,智商怎么这么低?”
“智商低?”沫沫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是,我是智商低,我没了工作,无家可归,被男朋友甩了还无力反驳,我把身上仅存的积蓄丢进了那台破机器,想为自己的未来许个美好的愿望,这的确是智商低的表现!”她使劲吞了口唾沫,不想让自己当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流泪,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了眼眶,一滴、两滴……然后哗哗的流了出来。
“喂!”她这一哭让可雷有些没辙了,但他就那样坐在位置上耐心的等她哭完。
沫沫边哭边用叉子往嘴里送着食物,也许可雷比她小太多的缘故,她在他面前少了很多顾虑,她飞快的将食物吃了个精光,然后将头埋进臂弯中更使劲的哭了起来。
“喂,女人。”可雷伸长手臂用叉子戳了戳她的手,“你还有完没完呀?”
“我伤心难过,哭一下碍着你了?”她将桌上那盒纸巾抱到了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越哭越大声。
“你声音小点行不行?”可雷无奈的厉声说道。
“你害怕别人知道你是那种硬心肠的人吗?”
可雷不再说话了,他从灰色外套的兜里拿出了一瓶装有紫色液体的玻璃高颈瓶,“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东西带到四点钟村落。”
“我不去。”她抓出一张纸巾使劲搓着鼻子,眼泪还在汹涌。
“那你等着被关一星期紧闭吧。”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凭每个月给你的那三千塔币。”可雷起身将瓶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沫沫的嘴角严重抽搐了两下,“那钱不是卡洛的吗?”
“许沫沫,给你工资的人是我,不是卡洛。”
“你那么讨厌我还雇佣我,你脑子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要不是卡洛拜托我,我才难得管你。”依旧波澜不惊的表情,冷酷无情的声音。
沫沫不再哭了,她拿起那个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迷魂香。”
她正想打开瓶盖就被可雷制止了,“不许打开它,不然它很快会被蒸发掉。”然后,他把她认真打量了一番,“你得改变一下造型才行。”
“为什么?”
“不许提问题。”
难道这家伙有某种恶趣味?想到这,沫沫再度吞了口唾沫。
之后,可雷给沫沫找了一条橙色的短裙,裙子的长度刚好盖住膝盖。
“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沫沫抗议道,她不明白送个东西也要搞得这么复杂是什么意思。
“不许提问题。”
紧接着可雷强行要求她喝下了一种诡异的黄色药水,没过多久,沫沫站到卧室的镜子前,她的新造型吓了她一跳,她的黑发变成了棕色,眼睛变成了琥珀色,连皮肤也比以往更白皙了,还泛着淡淡的粉红。
“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样?”沫沫满腹牢骚,可雷充耳不闻。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底的皮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粉红色的斗篷,斗篷看上去很新,然后他蹬蹬的回到沫沫的卧室,把它丢到了她的身上。
沫沫接住了向她迎面飞来的斗篷问到,“这是什么?”
“你明天一早就出发,最好是太阳刚刚露脸的时候。”可雷的语调清晰而缓慢,“出发前把这件斗篷披上,走靠近森林的那条小道,直到看见一块红色的大石头,到了那里,把斗篷脱下来,用手敲响那颗石头,到时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沫沫一边点头,一边用脑袋努力记着可雷的话,这听起来像解密游戏,沫沫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类游戏,因为不擅长,所以她常常玩得孜孜不倦,从不厌烦。
“这斗篷跟你的那件一样吗?”沫沫小心的打探着。
“许沫沫,我警告你别自作聪明,就算这件斗篷跟我的斗篷有同样的功效,你也别靠近森林,你应该听卡洛说过那里很危险,超乎你的想象。事成以后,它就是你的了。”说完,他用力关上了房门,吓得沫沫身子一振。
小黑趴在沫沫的窗台外,没有人注意到它。
一整夜沫沫躺在自己的桃木小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担心着明天的事情,到了半夜,她才勉强的睡了那么三个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刚露脸,她便从自己的床上一翻而下,她穿好了可雷给她的那条裙子,把斗篷套到了身上。
暖阳初露,她走在靠近森林的那条小道上,四周还很安静,阳光透过繁枝照在林间,让那里的空气都显得华彩斑驳。
沫沫一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着,她带了一些干粮,都是可雷为她准备的糕点跟一壶蜂蜜水,有时这小子也满细心的。
直到中午时分,她看见了可雷提到的那块大红色的石头,它巨大到把沫沫整个笼罩在了它的阴影里。这是什么怪东西?它表面光滑的像个鸡蛋。
沫沫脱下了那件粉红色的斗篷,把它揉进了背包里,然后她带着惶恐不安的复杂心情敲响了那块石头。
咚咚——
石头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像道空心的门。
咚咚——
不多久,里面居然有人应到,“是谁?”那声音仿佛隔着一道隔音的墙,听不出对方的年龄与性别。
沫沫吞了口唾沫好调整自己的紧张,“是可雷派我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回答算不算好。
红色的石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发出咯吱的沉闷声响。
门被打开了,沫沫的眼前除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外,空无一物。
大白天见鬼了——她的心呐喊着,我为什么要答应那冰雕做这种差事,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了不成?
“你就是那个沫沫?”一个动听的声音从她脚下传来。
沫沫低下头,看到脚下站着的小人,她只有手掌那么大,却长得十分漂亮,金色的发丝像瀑布般洒落在腰间。
沫沫蹲了下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她的脸让人似曾相识。
突然,沫沫想起了卡洛生日舞会那天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啊,你是那个……”虽然女孩头发的颜色跟那天完全不同,可模样丝毫不差。
“卡洛的未婚妻。”小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沫沫露出了极度诧异的表情,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人,“怎么变得这么小?”她小声嘀咕着。
“我叫琳莎。”小美人说完又笑了起来,她转过身,突然身子一跃,腾空而上,轻巧的飞到了沫沫的眼前,“跟我来。”她像只美丽的蝴蝶,领着沫沫向通道的另一头走去,那道沉重的铁门在她们身后重新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