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进度正常进度~~~~终于啊……)
心韵回头对着车帘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把孩子们聚拢,头顶着头的围成一圈,故作神秘的压低嗓子道:“你们以后要乖乖听阿爹阿娘的话知道么?我以后会定期派人回来调查,听说谁表现最好,我就从皇城里带着好吃的好玩的回来偷偷见他,不让其他表现差的人知道。”
大家立刻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地,争相抢着说自己的好话,其间,胖墩儿气拔山河的拍着胸脯道:“我以后一定要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把心韵阿娘你娶回家来!”
“臭小子!”心韵笑着慢慢站起身,最后一次默默大家的小脑瓜,然后忍着心中如同藤蔓一样越爬越高的依恋和不舍,挥别道:“各位,心韵走了,后会有期。”
随着黑压压的人群慢慢淡成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她才噙着满眼的泪水依依不舍的将帘幔放下,手中拿着胖墩送给她的一叠纸张。十四起身自对面坐到她身旁,轻轻握了握她肩,道:“别难过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总还有机会再来的。”
她哽咽道:“世界太大了,有些地方我们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到达,还有些我们曾到过的地方,离别了这次兴许这一生就不会再来,人总是会被新的际遇阻止了对过去的思念,不是吗?”
十四笑起来,眼角勾勒出深深的宠溺:“呵,难得见我们小糊涂仙能像个贤淑女子那样多愁善感,你伤春悲秋起来倒还像模像样,看来以后我不妨常惹你难过难过。”
心韵白他一眼,赌气的把身子侧向另一边,别扭道:“人家是真的很不好受!”
十四收起笑容,眼神却仍是泉水般温柔澄澈:“好啦好啦,何必悲观呢,我向你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一定再带你来一次。”
“当真?”
“决不食言。”
心韵嘟了嘟嘴,顺手抓起他袖子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一并擦干,坐在对面的两人一同瞪大了眼睛,玄绍勋正要抬手指向她将其制止,十四立刻一个眼神把他压了下去,元承安则以一种对于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惋惜之情朝他们叹气摇头。
十四等她爽快的擦拭完之后,不紧不慢的将袖口理了理,对着她手努嘴道:“孩子们送你的是什么?拆开来看看吧。”
“对哦。应该是画的图画吧。”说着她将信封小心翼翼的撕开,将里面的一沓纸张取了出来,果然是些笔头粗糙的人物画。最面上的一张画的是一个插腰挺肚的女人,正大张着嘴对下面一堆圆圆的后脑勺宣扬些什么,那场景可以用四个字贴切形容,便是“泼妇骂街”。心韵惊道:“这这这……这不会是我吧!”
十四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你。”
“这帮兔崽子!”心韵立刻将牙磨得咯咯咯响,画上的女人不单是姿势鲁莽,最恼火的是还长了一张如花的脸孔,若非头顶上盘着女人发髻,简直难辨雌雄。
“先看看下一张吧。”
她狠狠抽掉第一张纸拍放在一旁,将希望投向下一副画。画上还是同一个女人,这张她正侧着身子跑在一群人的前端,仍旧大张着嘴在高喊什么。他们接着往后又看了几张,终于明白了孩子们的意图。原来他们是将心韵这段时日以来的一些剪影定格成画面记录下来,就像第一张图画的是她第一天到关内时在台上“发号施令”的景象,第二张则是她陪军民们环城跑步的画面。
她百感交集道:“话说这意境应当是感人泪下的,可我怎么总觉着……总觉着……”她咬了咬牙,终于忍住没把“山寨”两个字说出口。
看到最后一张时,十四和她双双愣住。画面上心韵站在舞台中央,四周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圆圈表示后脑勺,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露了正脸,那人鼻梁高挺,眼睛炯炯有神,坐在台下的众人之中,望向舞台中央的目光深邃而情意绵绵。在那些许许多多的空白圆圈衬托下,那一刻的时间是静止的,除了这对男女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世界仿佛被消了音,只有这一男一女的气息在流淌。
而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勾勒了这世上关于爱情的所有美好。
回过神后,十四稍稍有些害臊,顾左右而言他道:“你那日在台上真是表现甚稳,我起先还担心你情绪失控当众嚎啕起来呢,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过了半晌,心韵才慢慢从那画上抽出神思,她抬起脸假装不满道:“那帮小白眼狼,画你就画得这样俊,怎地到我就变成彪妇了!”
十四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隐隐泛出些失望,他跟着笑道:“这可怨不得人家,人家可是按照实情来画的。”
心韵没有像往日那样伸手去打击报复,笑笑之后扭过头掀开车帘看向窗外。她此刻的心中一片柔软,像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浅蓝色海水浸润了一样,是难以言说的温存和感动。她知道那男子动人的目光只为她所专有,盈盈柔柔,穿透一切。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看见了么,你是何等的幸福啊。
行了几日,一队人马终于安安稳稳入了城门,十四问她道:“不如趁此机会就搬到我府上去吧,回头我告诉十三哥一声便是。”
心韵摇摇头,“十三爷于我有恩,我答应过他要留下来报恩,这样不告而别岂不失信于人?再说……”她犹豫了一番,磨叽道:“九爷不是还找你要信来着吗?可见他还未彻底放下,你跟他来往素来密切,住在你那里我怕有朝一日会被他发现。”
“可你总不能报恩报一辈子吧!再说了,你总还是要面对九哥的。纵使你愿意躲在人后藏匿一辈子,”十四清了清嗓子,有些害羞道:“我也是绝不肯的!”
“为什么?”
十四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把心中想说的脱口而出。
因为我要娶你。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风光、最耀眼、最幸福的女人。我要请你享受那倾尽一世的、绵延不止的,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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