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水龙头,我将拖把放在水里搅动,清澈的水立刻变的浑浊不堪。我擦掉眼泪弯下腰拎干拖把上的污水,淋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我的皮肤上,冰凉的感觉渗透进每一寸皮肤,突然一个寒颤,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寒冷在身体里无限放大。
拖把立着墙角,从浴室里找到一条浴巾,全身包裹着浴巾后,我拿着洗好的拖把摆放在阳台的角落里,雨依然犀利的下着,狂风任意的肆虐,漆黑的天空面目可憎,仿佛一个失去控制的恶魔,怒吼着,咆哮着,马路上鲜有的车辆在雨中行驶,路灯散发的光芒在雨中黯然失色。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温热水,一只脚踩在水里,浸泡在水里的皮肤立刻有一种焦灼感,在空气中停留了半刻钟,另一只脚触及到水中,身体慢慢适应水的温度。雾气不断上升,室内笼罩在雾气中,凝结而成的水蒸气滑落在地板上。
不一会儿,胸口感觉到了闷热,穿上一套干净暖和的睡衣。镜中的自己消瘦的脸颊绯红,眼睫毛上沾着雾水,身体上散发出热气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迅速的扩散开来。
躺在被窝里,可以听到窗外的雨点费力的拍打着窗户,发出强有力的响声。
关上灯,饥饿感使我久久无法入睡,黑暗的空间成为了看不见边沿的深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我总是可以看见天花板上靠近窗户的角落里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整个身子钻进被子里蜷缩在一起,双手捂住耳朵仍然没有让我觉得放松。
伸出一只手打开灯后掀开被子,走到客厅里拿出冰箱里唯一剩下一杯牛奶喝了下去。回到房间里,双手抱着腿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已经风干了,原本旧但却整齐的页面已经变的皱而膨胀起来。看着扉页已经模糊的文字,想象着陆勇写下这些字的样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找到一只笔和一页纸,一遍遍的写着那些文字,写满整张纸文字,是在宣泄一个人的寂寞。
突然的,我好像失去了勇气再去翻阅这本书,那些触动人心的文字,总是很轻易就可以拨动心弦,将孤独注入心田。
会不会有宿命,注定好了我们的结局。
我用手压平页面,把书放在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一个空空的盒子里,重新放回抽屉,然后我看到了静静的躺在抽屉里的那个紫色的贝壳。
元旦那一天陆勇送给我的紫色的贝壳,有着美好寓意的紫色的贝壳,象征着爱情的紫色的贝壳,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紫色的贝壳。
曾经我听到了一个关于紫色贝壳的美丽传说,只要拥有紫贝壳的人就可以遇到真爱。
望着手心的紫色贝壳,我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买一根红线将紫贝壳带着身上。
回到床上的时候,我将紫色的贝壳放在枕头旁边,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地方,然后沉沉的睡下了,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恶梦。
我站在一个美丽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上,头顶上是朵朵的白云飘浮着的蔚蓝的天空,远处一个人骑着一匹白马,挥动手臂朝我这边来,我注视着他,好像陆勇的脸,又好像是春的脸,又好像是一个陌生的但像极了他们的脸。
睁开眼睛,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起身拉开窗帘,我贪婪的想要沐浴在阳光下。在经过了一整夜雨水的洗礼,世界似乎历经一次脱胎,变得格外的清新自然。
公园里,随处可以看见很多的身手矫健的老人们一起在缓慢而悠扬的音乐声中打着太极。微风吹动树叶,残留的水珠喷洒在地上,迅速的被泥土稀释了。
我绕着小道一圈又一圈的跑着,直到大汗淋漓才渐渐放满了奔跑的脚步,停在一边,坐在石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等到呼吸得到平复,然后才起身离开。
走到街道上,诱人的香味绊住了我的脚步,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买到了一笼小笼包。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踏入家门就听到手机的铃声持续不断的响着,来不及换鞋径直走到房间。
“喂,”在声音停止之前,我快速的按下接听键。
“你还没睡醒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小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是啊,我刚才出去晨跑了,好久都没有进行锻炼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就后悔了。
“呵呵,”那边传来小美的笑声,化解了我的尴尬,“是该锻炼了,不然有一天腿会生锈的。”
小美继续说:“早点过来吧,过来陪我聊聊天,一大早欧阳恒就去买了很多的菜。”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挂了电话,我换上衣服出门了。
等在站台上,我突然看见对面马路上陆勇的身影,一辆车驶过挡住了我的视线,再次望去的时候,人群中已经找不到了。应该是幻觉吧,他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世界。
公交车停靠在站台的时候,我移开了视线走进车里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站在门口按下门铃,里面有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小美移动着轮椅打开门,“我一直在等着你了。”
“欧阳恒,”小美手滑动车轮,对着厨房喊道,“芬来了。”
“芬你来了,沙发上坐吧。”欧阳恒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系着围裙,一只手上握着葱。
我忍不住的笑了,趁他不注意用手机按下拍照键,画面定格在了手机里。
欧阳恒反应过来抢下我的手机,盯着照片仔细的鉴赏,然后将手机还给我:“这么有品位的照片应该放在更加高档的手机里。”
我坐在沙发上,朝小美喊道:“小美,你真应该好好管管他了,你看看,几天没见越来越会贫了。”
“什么味道这么奇怪啊?”小美望着欧阳恒。
我用鼻子嗅了嗅,一股焦味伴随着空气一起吸进鼻中。
“糟糕,肯定是菜烧糊了。”欧阳恒往厨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