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房间门板后面划下第一百三十八笔。出门抬头看着黑云滚滚阴郁天空。天气开始转冷了。看来是没的晒太阳了。但依旧把摇椅拖到避风的大门口坐下来悠闲晃起来。继续每天看门的职责。
楼明阑和都素琼两人正拿着玩具逗弄着小猫。不过对于幼崽取名权还处在争议中。所以会出现以下情况。
都素琼两眼亮晶晶,拿着狗尾巴草在幼崽面前上下晃着。嘴里兴奋叫着:“小虎看啦,快来玩啊。来啊,来啊。”
趴在石台上的白虎幼崽淡定睁开一小缝又闭上了。
见都素琼一腔热血被冷落了,楼明阑幸灾乐祸在一边笑道:“好样的,小白。嘻嘻嘻嘻。”说着伸手想摸白虎幼崽,可是白虎幼崽一扭头给躲开了。
“笨蛋,小虎才不想让你摸呢。”都素琼晃着狗尾巴草冷嘲。
楼明阑白了都素琼一眼说:“小白,它不也不理你。笨蛋。”
都素琼不甘示弱说:“至少小虎还看我一眼,小虎连看都不看你。大笨蛋。”
比较无法淡定的楼明阑炸毛了。跳了起来厉声喊道:“要不我们来比比。我们叫他名字看他向谁看过去。算谁赢,输了就是大笨蛋。怎样!?敢不敢?”
反正闲得无聊都素琼一挥狗尾巴草,豪迈道:“比就比谁怕谁啊。大笨蛋。”
于是他们一个左边另一个右边,各叫个取的名字,一个晃狗尾巴草一个那毛球吸引注意。叫了半天某虎崽无动于衷眯着眼。就在两人快放弃的时候,虎崽站了起来伸个懒腰。两个娃兴奋越叫越大声。终于动了。期望虎崽想他们走去。可惜。虎崽懒洋洋抖抖身子,蹬着小腿跃下石台。两人叫声戛然而止。看着虎崽走到门口摇椅傍边,轻轻一跃,踩在阿九的肚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感觉重压的我将看着天空眼神移到肚皮上虎崽身上。它瞪大的猫眼无辜看着我。我不言一发再把眼神移回黑云滚滚天空。摇椅继续一下一下晃着。
楼明阑和都素琼鬼叫起来,大喊背叛啊!不公平啊!
只听周老房门“啪”一声撞开。然后楼明阑和都素琼都被吵醒的周老各赏一老拳。怒道:“这么闲,都给我去抄草集药典。晚饭前不抄满五十遍,没吃饭。”然后满意看着两个倒霉娃抱着包子哀叫,周老才打着哈欠晃悠悠荡回房间不眠去了。
小院终于清静了。虎崽用脚掌压了压脚下肚皮,才放心躺了下来,卷成团眯眼。
就这会儿,传来敲门声。都素琼拍了楼明阑后背一下,笑得像贼猫一样,跑去开门了。楼明阑来不及反应,气得咬牙切齿。
看两个小家子气的孩子。我无奈摇摇头,掏掏耳朵。继续摇啊~晃啊~至于那个在门口蹉跎很久才敲门的陌生人,不****事。
都素琼一开门见到那人惊讶道:“阿文哥!你怎么来了?宋大哥有没有来呢?”见眼前的人一脸愁苦傻站着。都素琼等不及他回答,探出身子张望街道两边。两旁孤零街道,没有一丝人影。连平时驾车来的马车也没有。
阿文哥便是“送”大哥的小厮。我瞥了一眼。扎着到肩膀马尾,有着算端正脸蛋,有股伶俐劲。人有点瘦黄,本来就不高身材,弯着背更显得矮矬。绿布衣腰间系着棕色腰带,黑色麻布裤,脚下穿深蓝色布鞋。很普通很常见的打扮。
这个生闷气楼明阑顿时丢开乱七八糟心绪。担忧走到门口问:“阿文哥。”
来人阿文哥耷拉着八字眉,朝院子瞅了一眼。失望又庆幸叹了口气。对着眼前矮了一个头两个娃问:“少爷最近有没有来过这里?”
都素琼和楼明阑这会儿倒是同心了。对视了一眼冲阿文哥茫然摇摇头。
阿文哥惋惜道:“是吗……”思虑片刻随即勉强笑道:“没事了。我先走了。”便转身跑走了。
欲言又止的奇怪摸样惹得,都素琼摸不着头脑询问看向楼明阑,后者耸肩摊手也是一脸茫然。
宋城的夜晚总是幽深漆黑,格外寂静祥和。然这夜被吵囔囔人声吆喝声打破。
奔跑凌乱脚步声迫近周老远外巷。喧闹一番,不一会儿,人声渐远。隔了好几米外的周老院内葡萄架下躲着俩抹黑色人影同时松了口气。
突然其中一个高个感到背后黑暗中又异动,朝着左边那方向低声喝道:“谁?”使劲瞪大眼睛朝黑暗看去,还是一片漆黑。片刻对方回答他,便是不动声响架在脖子上丝丝冷意的锐利刀口。浑身忍不住一颤,反应不过来愣住了。接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发出短促痛哼,伴随倒地发出沉闷肉疼声响。意识到黑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左边黑暗中杀意实质刺激着体内本能惧意。感觉好似黑白无常在身边冷笑,背后一阵发凉。暗叫糟糕,意识到不好赶紧出声说:“是我,宋楚镜。”
然压迫着动脉刀口依然不动,竟然还持续压下再一用力便要见血了。宋楚镜惊慌啊了一声。感觉一股带着酒味轻风拂过后脑勺,右边如闷雷声音开口淡淡说:“阿九,停手,熟人。”一说完。宋楚镜感觉浑身周围一松。只听左边有人轻得似幻觉声音啧了一声。简直欲哭无泪,那人到底有不甘心啊。自己小命怎么那么不值钱啊。才刚逃离追杀虎口,现在又莫名其妙落入狼嘴,被人威胁差点见血。
闷雷声音又说:“有话进屋再说吧。”
宋楚镜点点有,却有发现漆黑一边对方定没看见,嚅嚅说:“好的。”
烛台亮起小小火苗照亮阴暗房间。周老给正在躺在他床上伤者阿文查看伤势。确定无大碍才转过身,看着一身狼狈坐在桌边,凉水一杯接一杯牛饮好似渴了好几天的宋楚镜。以前眉次不是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此时一反常态,不由皱起眉头。带着一丝担忧询问:“你怎么搞成这样子。被灭门拉?”又死性不改以往随便模式,调笑一下。
宋楚镜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叹口气自嘲一笑幽幽说:“差不多。”见他没开半点玩笑的沮丧表情。周老眉头皱得更深了。盯着宋楚镜惶惶然神色,撇了下嘴,侧身弯下腰从床底捞出一坛未开封的酒。也坐到宋楚镜对面桌边来,摆上两个杯子。一开封香浓酒味飘满屋。
宋楚镜闻了下味道,抬头看周老,扯着苦笑说:“难道这么大方。”周老瞪了他一眼,手里活不停。拿着竹勺从酒坛里舀出,将淡淡米黄液体倒入桌上三个空杯子里。一勺一个杯正好。
周老一惑。三个?有所感看向左侧。入眸便是悄无声息出现在桌边坐好,不请自来的阿九。宋楚镜也奇怪为什么有三个?顺着周老眼神看去,喝!被吓一跳。这会儿才有空细细打量这个曾经见过一次面,顺搭救人,两度直接上刀子威胁的奇特异士。
一头狗啃似东一长西一短发型,冷峻脸庞,一袭米黄麻布旧衣硬是穿出三分冷意一份侠气。抱着一把半锈开山刀,就冲那满满自信那大刀阔斧架势,谁看都能错认她抱着把宝刀,而不是把随处可见普通破刀。像个假小子似的翘着腿坐在一边。那双细长利眼正冒着露骨冷意和蔑视。依然感觉十分熟稔。虽然早已经知道她的性别。可现在这么无刻意打扮,很难将她往柔弱女孩子们性别想。一瞧这人定都认为是个比较瘦弱男孩,就性格比较倔强有气概罢了。
周老对上那无言眼神半分钟,嘟囔说:“你伤刚好少喝点。没你事,喝完就去睡。”话里有多不甘有多不舍,像个要把糖分给同伴般小孩不舍小气摸样。果然推倒阿九面前的杯子才半杯多。
换来阿九更犀利刺刀般眼光。阿九不动就是拿眼神异常执着盯着周老,后者无视啄着小酒慢慢品尝。宋楚镜倒是被那眼神吓得心惊肉跳,小贼似的偷偷摸摸,拿自己酒杯小口小口不发声响饮着。好奇眼神在一老一少来回转着。
周老先开口转移注意的说:“小三,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成这样,来我这干嘛?”
宋楚镜啄一口,皱一下眉头,盯着手里酒杯,抿直微翘双唇。似乎在思虑着如何开口。周老也不催,静静等着很快周老喝完一杯的酒,阿九还是无声盯着,那漆黑眼神更深了。周老瞄了她一眼,抬手拿勺,准备再盛一杯。
就这时候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