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夫人这是做什么?这没来由地跪拜,可是要折煞本王了。”看到二夫人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瑞王一脸不解,连忙伸出手来制止。可二夫人依旧是跪着不动。
“你这是做什么?”凌越也是一脸莫名。
“求瑞王取消约定,臣妾定然感激不尽。”二夫人跪着,也不理旁人的惊异,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凌二夫人有什么为难的,尽管说,何必这么大礼数。”瑞王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着话,却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将身又正了正。
“小女昨日不知如何伤了脚踝,这几日可是不能随意活动的。所以臣妾恳请瑞王殿下取消约定。”二夫人说着将身又往下伏了伏。
“凌二夫人,唉。”瑞王蹙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啊!这样好的事情,我自是之前就要向父皇禀报的。如今,这圣旨可是都下了,本王今天来,正是要宣读圣旨的。凌二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二夫人起先还稳着神听着瑞王说话,看当听到圣旨已下的时候,便惊骇地抬起了头,有一丝惊慌闪过眼眸。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凌越不明就里,更是着急万分。
“凌府众人听旨。听闻凌越大将军之爱女长袖善舞,应瑞王之约,特许三日后于大宴之上献舞一曲。”看着众人疑惑,二夫人惊骇的面孔,瑞王爷干脆不再吊着大家的胃口,直接取来圣旨,待凌府众人跪拜好,便开始宣旨。程序和中国的古代很像,只不过,省了好些虚的字眼。
“……”跪在地上的二夫人听着圣旨,脸一白,几欲倒地。
“娘。”凌舞连忙在后搀扶,几个丫鬟也上前,将二夫人搀扶至座椅上。
“你,你这是办的什么事。”见二夫人脸色稍有好转,凌越忍不住说了一句。
“皇上这么大的恩德,凌府自然是会应下的。”二夫人稳住了神,突然朝着瑞王爷露出了一张笑脸。
“这……”凌越看着二夫人,脸上的神色又紧上了几分。
“这圣旨上说的是大将军爱女,大将军爱女可不止一个啊!我们家千寒,今日可是正式回归了我凌家,已然是凌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且是绝对的长袖善舞。瑞王爷尽管放心,这次的恩德,我家千寒是应下了。”二夫人转头看着千寒笑了笑。
“这,千寒,可是会……”凌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如果直接回绝,那是抗旨不尊,如果千寒不会跳舞,硬送上场,依当今圣上的脾气,可能不会连累到凌府,可是,千寒必然会付出代价。
凌越思虑片刻,还是决定让自己担下这个责任为好。正欲开口,却见千寒忽然上前跪地。
“民女千寒谢主隆恩。”
“大将军之女果然有将军之范。快快请起。”瑞王伸手虚做了个请起的姿势。待千寒立起,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凌越连忙陪着笑了起来,只是,眉头仍然止不住地微皱。二夫人见千寒应下,便对着她暗暗地竖了竖大拇指,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千寒心里登时百味纷呈。
其实,二夫人此次的约定,本是想为凌舞能在达官显贵面前露露脸,若是能博得皇上开怀,说不定还能指了哪个皇子。所以才与自己远房表姐,瑞王爷之母柔贵妃商量妥当,让凌舞在皇上生日宴上舞上一曲,以贺圣寿。谁料得生日宴当前,凌舞却在这当口伤了脚踝,没有个十天半月都别想自如活动,连活动都困难,那跳舞就更别提了。
让千寒出来顶上,完全是不得已。但千寒真能顶上,二夫人心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的,只是看到她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不觉又有点懊恼。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只好顺着再做好人了。
待宾客散尽,千寒正式入住净水阁之时,凌风仍旧压制不住内心的担心,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正对着净水阁的弯月亭中静静地站立。想去敲开门,认真问个究竟,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今天她的自信,他不是没感觉到。只是,没看过的东西,未免担心……
今日的净水阁,灯火通明,飞檐之上有小小的流瀑坠在天然的小石山上,辉映着天上的月,流水似银,柔和地笼住了那清新的屋子。凌风知道,净水阁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庭院,庭院中除了那住人的楼宇,其他的景致几乎是纯自然的移动而至。母亲实在是个随性的人。其实,凌风对生母也是知之甚少,两岁的孩童,能记住的事情实在太少。之所以能知道母亲的喜好,纯粹是因为父亲将太多的爱给了母亲,絮絮叨叨地都是母亲的喜好。
而二夫人进门后,父亲也从不曾让自己唤她作母亲,只让喊姨。二夫人倒也奇怪,就算在只有他们独处的时候,也没有叫他改过口,对这声姨接受得不知有多坦然。
正在凌风看着净水阁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间听见净水阁中传出没有听过的乐曲,像是用萧演奏出来的,空灵而清越。
当凌风仍旧愣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一道人影突然在月光、水流的陪伴下,从楼宇中来到了净水阁的院子。隔着荡漾的湖水,样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凌风心却猛地一跳,那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分明就是千寒。
只见她之前没有行动,却突然地腾空而起,将手中的一条缎带舞成了花,而她自己就像从月上来的花中仙,轻灵水嫩。忽又动静结合,慢下柳腰,伸臂展带,步履轻缓,优雅万分。乐声越来越激烈,人儿动作也越来越快,绸带在她的手中仿佛已成为了有生命的东西,忽而同裙纷飞,忽而旋转成圆形,其中的人儿更是看不分明,似梦若幻……
“少爷,你在这儿干嘛呢?可让我好找啊!”净水阁中的舞曲已然淡去良久,凌风却迟迟回不过神,此时对待身边着急呼唤他的凌通,也是无甚大的反应,半晌,才回过头,看着凌通说道:“你找我可有事?”
“老爷在你屋里都坐了好长时间了,一直催着人出去找你,你平常去的地方,小厮们全找过了,这才寻到这边来。”凌通见他回过了神,忙将事情的由来说个清楚。
“哦!我知道了。”凌风又回头看向净水阁的方向,嘴角淡淡地弯了一个月牙儿,“派人回去告诉老爷。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安心歇着就好。”
凌通一愣,随即立正站好,大声地回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