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落尘右手轻弹,一根琴弦飞速的盘旋而出,掠进了树林,然后随手一抽,李湘语便随着琴弦飞落到了地上,摔了下来。王师师见是李湘语,不禁惊讶的抬起右手,失口叫道:“湘语妹妹?!”
李湘语本是先怒之极,可是此时一看褚落尘英俊非凡,自己的表姐也看着自己,便变怒微笑,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终于是找到表姐了,伯伯已经派了许多武僧前来寻你,没想到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妹妹先找到了。”
褚落尘转脸问去:“这名女子你认识?”
王师师点点头,然后说道:“恩公再上,小女子不敢稍有隐瞒。这人是我的表妹,李湘语,还望恩公饶了她冒失之罪。”
褚落尘右手轻挥,随着一声清雅的响声,琴弦就已经撤了回去。李湘语没想他外表英俊,武功也着实不凡,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公子救了我家姐姐,不如告知湘语姓名,也好让湘语知道知道是谁如此英雄,做了这英雄救美之事。”
王师师还未待褚落尘回话,就说到:“恩公名叫褚落尘,对我可有在生再造之恩,是该好好的酬谢才是。”李湘语眉眼传情,说道:“是啊,公子救了我家姐姐性命,这等恩情如同再造,不如且跟我们回了王府,伯伯婶婶自然会有重礼酬谢。”
褚落尘嘴角轻扬,笑道:“我本是方外之人,何必置身凡俗?既然王小姐的性命已经无碍,那我就要告退了。”
王师师见他想要离去,便开口问道:“那,我与恩公何时能再相见?”褚落尘说道:“有缘自然相见。”说完就挪步走开,李湘语走上前说道:“慢着,敢问公子家住何方,此地有何亲友,若是府上老爷夫人想要送礼酬谢又要送到哪里?”
褚落尘摆摆手说道:“在下虽无多少金银细软,但是却也不敢接受贵府上的东西,这里的两千黄金我就作为酬礼了。现下咱们一清二白,再也没了瓜葛,日后若是有缘定能再见。”说完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转眼就消失在丛林。
王师师走上前说道:“算了,这等的英人义士断不是我们可及,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爹爹和娘亲担忧。”李湘语虽有些不甘,倒也不敢不同意,想想自己先前被方雷所缚,自己不禁没有碰到别人的救援,相反就连自己的婢子都舍自己而去,到了王师师这里,不禁众人寻找,还出了一位蹁跹公子救下了她,心中十分不甘。
李湘语随着王师师走到丛林外面,但见老爷带着些香客寻了过来,忙喊道:“爹爹,爹爹!”老爷听的响声,忙赶了过来,见师师完好无损,不禁十分的开心,询问道:“你怎么无事出来了,我们寻你半天却也没有寻到,那些人到底是何人,却要放了你?”
王师师轻展秀眉,娇声说道:“那些人是何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儿现在已经回到了爹爹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老爷微微笑道:“这可算是有了奇遇?”李湘语有些醋意的说道:“当然算是,姐姐在林中可是遇到了蹁跹公子相救,那些人武艺低微遭受了他的杀人之灾,也算那些人活该倒霉,碰上了这等英雄。”
老爷听后拍手大奇问道:“真有这等事情?那名公子姓甚名谁?”王师师知道爹爹虽然恩怨分明,但是并不喜欢那些反宋之人。虽然“天地尊”为反宋教会,常年隐匿行踪,但是天下之人对他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师师拉住老爷的手臂说道:“人本高人逸士,何须在乎这些长长短短?只要女儿铭记心中便是,爹爹便莫要追问了。”李湘语自然知道老爷的脾气,他虽然为人和善,喜欢多交朋友,但是并不喜欢那些官府通缉之人,而且还避之唯恐不及,不敢轻易地交往。若是碰上此事,定然会告知府衙,让人前去捉拿,因此也就隐瞒了不说。看着王师师递给自己的眼神,心中便已知晓了七八分。
李湘语微微一顿,说道:“伯伯,眼看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婶婶和众位丫鬟坐立难安。”老爷一拍脑袋笑道:“正是,正是,我是惊喜的糊涂了,倒忘了这么一件大事。”说完便指挥着众人寻了武僧,向寺内行去。
当晚王师师和众人见了面,俱是感动得泪流满面,大大叹了声惊险。稍晚,木槿和飞蓬便陪着王师师走进房中,关上房门,两人便齐齐的跪了下去。王师师一看,顿时有些惊讶,忙站起身负气两人说道:“你们这是作何?”
木槿低着眉梢,苦涩的说道:“都是木槿贪玩,害的小姐被那些恶人抓走,若非木槿办事不利,小姐也断不会受此惊吓。”王师师连忙扶起两人说道:“你们休要这么说,快快起来。若非经历此事,我断然不能和那位恩公相遇,也不能听他弹奏那一曲黯然销魂的曲子。这样说来,还亏的你们这样。虽然损失了两千两黄金,可是这首曲子却是两万两也听不来的。”
木槿看了一眼飞蓬,说道:“莫不是小姐编造出来故意宽慰我们?”飞蓬摇摇头说:“非也,非也。小姐回来之后神情并非那样的忧愁,相反还有一丝喜色,看来小姐遇到的那名恩公果真是给小姐带来了开心。莫说这首曲子值两千两,便是古代的帝王做的那‘烽火戏诸侯’的无价之举也无非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可惜的是,那名恩公并不能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木槿听后也咯咯笑道:“飞蓬姐姐所说甚是,倒是我木槿小家子气了。那小姐可知恩公姓名?”
王师师笑着蹙了蹙眉头,骂着木槿说:“小妮子,又来套我的话。”飞蓬说道:“若是有朝一日,飞蓬也碰到了这种事情碰到了这种人,那该多好啊。”
王师师安慰说:“你们放心,日后我会为你们寻个好的归宿。现在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为了我的事情也忙得前前后后,今天晚上便早早休息。”“知道了,小姐。”两人行了一礼,便慢慢的走出去。
王师师想起褚落尘那模样,虽然十分英俊,但却有一种距离感,让人迷离不定。当晚又无他事发生,等到次日,吃了斋饭老爷便让萱草早早的来叫王师师到大堂一去,说有要事吩咐。
王师师听后和木槿、飞蓬早早的装扮好了,就向大堂行去。到了大堂,就看见老爷跪在金佛前面,了尘大师和他的两个童子立在左侧,左侧时夫人和李湘语等一应众人。
王师师走上前去先向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缓缓地走上前,双手合十向佛祖拜了一拜,才问道:“爹爹让女儿来此又和要事相商?”老爷站起身来,说道:“师师,你现在跪下,我在向你吩咐。”
王师师听后跪下,老爷这才向了尘说道:“前日我曾提过,若是小女有幸免难,要让她也做了这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今日我等便要回府,因此便想把这事情办了。”
了尘泰然的问道:“想必王大善人府上必然出了事情才会这样匆匆离去。”老爷点了点头说:“大师所言不错,府中的确出了事情,家奴今日才来相告。师师现已成年,而且心怀向善之心,因此我倒想冒昧的希望大师能够言出必行,收了师师这个俗家弟子。”
了尘微微一笑说:“王施主太过谦了,老僧说过定会做到,不过倒也不必拘泥于形式,那只是常人的样式不走也罢。老僧只是想告诉小姐,有向善心,有出离心,无得失心,无好恶心,这样就可以作为俗家弟子。也不必拘泥佛家寺庙的死规矩,这样,女施主倒依的?”
王师师以前素爱研习佛法,尤其是穿越而回的林秋霜,之前更是对佛家典籍《金刚经》等研读多遍,此刻能作为一个俗家子弟想想倒也不是件坏事情。当下便向佛祖拜了三拜,说道:“这些规矩女弟子当然依的。”
了尘从弟子手中接过佛家典籍《法华经》录本交付王师师手中,说道:“你回去以后且用心学习,日后对你大有裨益。你与我佛有缘,‘师师’而字当的是道尽了禅机,‘以佛为师,师心自用’,因此也不必给你想个禅名,这‘师师’二字即可。”
王师师双手接过,然后转身交与木槿,方才双手合十说道:“弟子明白。”
老爷一看,事情已经办好,家中又有急事相催,忙说道:“既然小女已经逢大师点化,那我们就要告辞了,家中却又急事相催,因此耽搁不得。”
了尘点点头说:“老僧晓得,愿二位一路保重。”说完右手伸向门外,几人快步而行,过了寺庙有拜了一拜,方才乘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