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月赤雾
子时将来,月色朦胧。深涧野林处,孟家子弟三五成群搜查着什么。
其中一个领头中年人不时低声喝斥几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地搜索。”
“有王爷您出马,什么事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旁的奴仆擦着马屁。听着这话中年人大为受用,脸色大舒。
“哼!”不知什么时候藏到了大树上的高歌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中年人正是给高歌端来毒酒的那人,孟家的护院武士王力武。
高歌好不容易忍住了凛冽的杀意。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紧紧抱着大树杆的孟仁,高歌不由笑了,小声地打趣道:“小心把这树杆抱断了,摔下去会变成肉饼。”
孟仁一听,手脚抖动得更是厉害,“我……我……畏高。”
高歌捂着嘴巴,笑得像抽风一样。
等孟家一伙人走远了以后,两人下了树。孟仁白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轻飘飘的一团烟!”
在计量了一番之后,两人决定继续跟下去。
一人一鬼远远吊在王力武一伙身后。依靠高歌灵敏的嗅觉,倒也担心跟丢。从王力武一伙的话头中高歌得知到很多信息。
血月出,凶物行。然而凶极之物,往往总会有宝物镇压。孟华章发散孟家下属子弟搜索华南城四周,希望碰上那渺小的机会,碰上一件宝物。如果能得到一上古物器,得到一丝上古儒者之气,孟华章就有望突破境界。虽然是一丝希望,然而孟华章却也是不容错过。
察言观色是王力武强项,从孟华章强烈期盼的语气中王力武看到的是升迁的大好机遇。今晚他特别用心,在野林中一直搜索着。“只要发现,然后拉响信号弹就行了!这差事容易!
“老歌,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孟仁缩着脑袋,“这地方阴深深的。”
高歌嘿嘿一笑,“我说孟人啊,你连我都不怕你还怕个鸟啊?再等等看吧!我感觉今晚要有大事要发生了。”
孟仁对高歌的话毫不在意,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叼了一根毛毛草,很是流氓气,“就你小鬼一个,还学人家说感觉!要是会出事早出了,也不见出……”
孟仁话没说完,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
“嘿嘿,戏来了!”高歌小心翼翼飘近前面一行人。藏在高处树梢中,高歌把前面的状况看个一清二楚。一只状如豹子的凶兽拦在王力武一行人前,嘴里叼着半颗血淋淋的人头,利爪踏踩团团血肉,两只血色的眼睛凶光大放。
“放信号!快放信号!”王力武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呼道。几个奴仆连忙伸手入怀……几朵璀璨的烟花升上夜空爆弹而开。可是就在这时,凶兽再次袭击。黑影闪过,一个个的奴仆倒躺在血泊当中。王力武如果不是手快拉了一把跟前的奴仆替了他,此刻他的小命也就没了。
“畜生!”就在凶兽就要再次程凶之时,远远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衣长袍,背着青色罡剑的青年出现在王力武跟前。青年玉簪高束,清瘦却显得自在,嘴角含笑。风度翩翩。
兽影在白衣青年出现之后,似乎感觉到威胁,低声咆哮着往后挪。
“畜生,敢伤我孟家奴仆,既触犯了我孟家法规,当诛!”白衣青年摇着竹纸扇,盯着兽影沉声说道。兽影在白袍青年的目光中咆哮而起,直扑白袍青年。
“找死!”白袍青年怒哼,看似秀气的手掌猛然紧握,一拳轰出。
“斗牛冲天”
一道白虹凭空升起,轰向凶兽。
“吼”兽影只来得及哀鸣了一声,便被白虹从头到脚贯穿,倒毙在地。
“哼,一只真形境还没到的妖兽也敢冒出来送死!”白袍青年冷冷哼道。
“真形境妖兽?”高歌瞳孔一阵紧缩,“妖兽厉害,这孟家二公子孟青风更是厉害!”在白虹升起的那一瞬间,逸漏出的气息让高歌感到心惊胆战。如果此刻还是人身的话,高歌肯定是一身冷汗。
在高歌思量的间隙,夜空又升起了几道烟花。孟家二公子孟青风对着王力武交代了几句,轻身腾跃而去。
被妖兽肆虐过得孟家一行下人状况凄惨,一个个狼狈不堪。孟家分明是没把这些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反倒像是在下诱饵引大鱼。
“既然如此,嘿嘿!”高歌悄然出现在一个满脸血迹,奄奄一息的青衣奴仆身旁。高歌望了一眼青衣奴仆,“帮你来个痛快。”往他身上一扑。在青衣奴仆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高歌化成一道黑气窜进了青衣奴仆心脏,鬼口大张,一口把青衣奴仆还有微弱跳动的心脏咬了下来吞进了肚子,鬼肚一阵蠕动片刻便将其炼化成了一缕丝线般大小的精气,精气在高歌鬼身之中沿着特殊的脉络绕了一圈,然后窜进了鬼火之中,被鬼火吸收了。
在外人看来,被高歌上了身的奴仆身子突然一僵,眼睛瞪得老大。却不知道青衣奴仆在高歌动作之下已经死得无声无息。
“嘿嘿!”鬼火吸收了精气,高歌心神爽朗,忍不住笑了出口。在笑出声之后高歌才猛然发觉不好。果然,青衣奴仆周围,一道道人影猛地站立起来,目光望高歌这扫来,警惕异常。
高歌见到如此情景,眼眶一转,计上心头。
外人只见青衣奴仆突然叉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泛起一股黑气,没吭一声就倒毙在地。青衣奴仆嘴角流出来一丝黑血,稍稍有见识之人都知道这明显是中剧毒的死相。
“发生什么事?”王力武稍微恢复了气力,见一伙人围在一起,开声询问。不是他关心下属,实在是他对自己小命的爱惜。
“大人,有一人中剧毒死了!”一个样貌精明的奴仆走到王力武身边抱手回复道。
“哦?带我去看看!”王力武心神一廪,难道又是凶物作怪?
一群人围着被高歌上了身的青衣奴仆,指指点点。见王力武走过来,纷纷让开道。一个满脸黑气的小厮倒毙在地,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仿佛经历了莫大的恐怖。可是其嘴角却是弯弯地翘了起来,笑得舒心。这情景诡异十分。
王力武看得心发毛,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露出怯意,便硬着头皮走前了几步,指了一个奴仆,“你,对就你。上去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王力武手所指的正是刚刚回复的精明小厮。在王力武怒目之下,那小厮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查看一番,“大人,没情况!”
“嗯!”王力武这才大摇大摆走近青衣奴仆。似乎要显示自己的勇气,王力武弯下半个身子仔细查看。
高歌心里“嘿嘿”一笑,“等的就是你了!”
弯下腰的王力武突然发现青衣奴仆的眼睛一转,正对着自己打眼色。王力武嘴巴大张,正要大喊不好,一股黑烟从青衣奴仆眼眶喷发而出,钻进了王力武大口。王力武抽搐了两下,也倒毙在地。
“嘶”围观的众奴仆倒吸冷气,如同炸裂的蜂巢,四散而逃。
“嘿嘿”高歌在王力武身体中钻来钻去,鬼口大张肆意噬食。王力武的血肉扭动,在高歌的噬咬之下最后成了一堆白骨。而白骨在高歌身上的剧毒腐蚀之下,化为了一堆毒水,渗下了泥土中。
杀了王力武,高歌一阵狂笑。一是报了半个仇,二是噬食了的血肉炼化了精气,使的高歌神清气爽。
高歌瞄了一眼逃跑的奴仆,笑了笑没有去追杀,而是笑着对藏在一边的孟仁打趣道:“那个孟人,快快下来,让我咬上几口。刚刚来的不够劲!嘿嘿!”
孟仁吓得从树叉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高歌放声大笑。
“好啊!你这死毒鬼居然敢开大爷的玩笑!看我……我……”孟仁我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对于鬼是一无所知,大为泄气,话题一转问道,“接下来准备怎样?”
这问题真的问住了高歌。见识到了孟家二公子的厉害,高歌是打消了现在就杀上孟家的念头。开玩笑,就一个孟青风就已经厉害如斯,那孟华章呢?那孟府如此大的家当,会没两下子?高歌叉着下巴,苦恼不已。高歌围着孟仁绕着圈,思来想去。
“滴嗒、滴嗒”突然几滴小雨珠打在高歌脸上。“嗯?”高歌奇怪了,这……高歌仰天一望,不觉暗吸了一口气。
漆黑的夜空不知在何时弥漫了一层赤色雨雾,月光朦胧,圆月泛发出阵阵血色幽光。
却是子时到,血月天象初现。
孟仁感觉到冷气袭面、阴风阵阵。高歌感觉到一切却是那么亲切温暖。一滴滴的赤色雾珠落在高歌的鬼影上,高歌冷冷的身影感觉到一丝丝久违的温暖,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赤雾入身,体内寂静的鬼火熊熊烧起,高歌感觉力量澎湃。高歌忍不住飘升而上,这时眼尖得孟仁大声喝道:“老歌快看空中!”
高歌心神一荡,抬头望去。只见一团团黑气从大地各方飘升而起,呼啸着、啼叫着如飞蛾扑火般涌向高空,为的就是的到更多的赤雾和血色月华。起初还是互相让着绕着,后来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遮盖了半边天。不知道是从那一处开始,黑影和黑影之间爆发出激烈的碰撞,互相攻击吞噬。高歌冷眼望去,看得分明,那些黑影个个双眼血红,状若发狂,完全失去了理性。
高歌心神抖动,好险!如果不是孟仁喝止,此刻自己肯定就是疯狂大军中的一员,说不定已经被某个强大的敌人给吞食了。
“血月!赤雾!”高歌心神越发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