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文点点头:“那就好,还以为是因为生我的气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这动作让这稳重的男人显现出一分少年的青涩来,沈诺雅不禁弯起唇:“怎么会呢,不要多想。”
不管顾温文的那瓶葡萄酒是不是无意的,都让她把一中午受的气给出了。现在想起陈丝诗那一青一白交接的脸色,沈诺雅还是觉得过瘾,她的男人是那么好勾引的?还敢光明正大的给她戴绿帽子。哼。
欧阳铭律见两人相谈甚欢,将一直都没有开封的白兰地拿在手里,对着笑的甜美的沈诺雅问:“要不要带回去喝?”
“好——”沈诺雅还没有说完。顾温文截过话头:“别带了,女孩子喝烈酒不好,喝果汁或者低浓度的葡萄酒就可以。”
凭什么干涉她的私事?沈诺雅闻言挑眉,虽然欧阳铭律对顾温文的多管闲事没有发表意见,她还是掏出皮夹对着欧阳铭律说:“带回去吧,我喜欢喝,餐后酒必不可少。”
顾温文是外国人,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和不悦的情绪,本来也只是单单出于好心。沈诺雅看他欲言又止想要再次开口劝说的模样,紧跟着对着一旁看着两人不发一言的欧阳铭律说:“我们回去吧,公司不是还有事?”
“那好,我们先回去。”欧阳铭律对沈诺雅的表现显然很满意,勾起唇角,朝顾温文扬扬手,走到她身边等她起身。
两人一同走出去,桌上高脚杯下留压着六张红色的毛爷爷。顾温文愣着目送两人出去,久久反应不过来,自己其实是被无视了。
一段冗长的街道,直到坐到黑色的兰克斯勒里,两人都还保持着静默。
车一直没有发动,地下一层停车场,两人坐在车后座后都没有开口。
沈诺雅看看前面,看看右边,又看看手机,就是不说话。
直到过了很久,欧阳铭律才别过脸看窗外,轻咳了一声:“陈丝诗她——”
欧阳铭律没有继续,只是说到陈丝诗这名字后停下。
“嗯。”沈诺雅轻轻搭腔,告诉他自己在听着。
“她是我在大学是时候爱上的女人。”
从没有听到身边这个男人说那些煽情的话,沈诺雅喉间突然有种哽涩感:“你爱她,是你的事。现在你把它告诉我是想做什么?”沈诺雅的声音微有沙哑,轻咳一声,她转过僵硬的脖子注视着他完美的侧脸。
“我——”欧阳铭律一直都是避开她的视线,现在也是一样,虽然她知道这很不公平,但是那近两千八百多个日子里的忙碌,和那几乎是夜夜都会察觉到的失落感,一直告诉他,不要失去她,不能失去诗。所以,他才会想这么一出,来应付逼婚的父母。
“所以,你想告诉我,欧阳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而你却不能给我一点爱吗?”沈诺雅嗤笑一声接过话,然后在对方的默不作声下继续说:“铭律,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不需要跟我解释的。如果你真当我是你的好朋友,那么就告诉我,那个女人有哪里好到你念念不忘?”
“不是好。”安静了一会,欧阳铭律抽出烟,点燃后,狠狠抽一口。从薄唇轻轻吐出的烟圈散着浓烈的烟味,呛地沈诺雅不停咳嗽,忙摇下车窗透气。
“那是什么?”沈诺雅别过脸,看着不远处那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喃喃开口。
“我抽烟,诗会努力地学着抽烟,陪我一起烦恼。”欧阳铭律看着指尖的星火,声音低沉诱惑,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沈诺雅那开窗的动作自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
“嗯。那可以做志同道合的好友。”沈诺雅扯扯嘴角,却笑不出声。
“那种契合,是爱人之间的。”欧阳铭律弹弹烟灰,淡淡开口,刻意不去看泪腺发达的女人有没有掉眼泪。
沈诺雅当然没有哭,只是想事情走神了而已。
“好吧,那是一种契合,那是爱人之间的。我同意你的说法。”沈诺雅突然勾起一抹笑,车里还有烟味,但不那么刺鼻了。
眨眨被烟熏的泛红的眼睛,她转过身面对欧阳铭律,伸出手让他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的开口:“那么我们现在回去好好拟一份协议,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书面约定。你知道,现在的婚姻法有点变态,而我们之前的约定只是口头上的,没有丝毫凭证和法律效益,既然你这么肯定了,那么我需要随时维护好自己的利益。”身为律师,谈判她最在行,不过是换了赌注,换了对象而已。
一切的本质还是没有变,而且她相信结果也一定不会变,她从未输过。
“好。”欧阳铭律看着她笑的灿烂的脸蛋,微微一愣,然后生硬地转过脸,从嗓子眼里冒出一个字。然后下车,走到前座,发动车子。
待回到家,才发现家里除了几个佣人和李婶以外,并没有四位长辈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是一起去迪拜了。
对于几人的来无影去无踪,沈诺雅虽然感到讶异,好在接受能力比较强,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可以。
跟着沈诺雅走进书房,欧阳铭律来到电脑前,指纹启动,随手建了个word文档。看了一眼沈诺雅,然后发出大大的黑体字——婚姻协议书。
“有什么要求就说吧。”节骨分明的大手在键盘上愣住不动,转过头来看沈诺雅。
沈诺雅拉来一张椅子,又出了门。
欧阳铭律深呼口气,没有发怒。
等到她再次进屋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杯茶。闻到屋子里显少出现茶香,欧阳铭律转过身,是名丛,香馥味浓,能消食解腻。
沈诺雅手中只捧了一杯,欧阳铭律转回头看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
坐到电脑前,欧阳铭律的身旁,沈诺雅闻闻茶香,静下心神后才缓缓开口:“首先,你说过,我们不离婚。”
“这个你也知道不能写,计划赶不上变化。”欧阳铭律看都没有看沈诺雅一眼就拒绝。
是他对不起她,还这么嚣张?不能写,计划赶不上变化,意思是计划有变他们就得离婚?
“我嘴笨,怕一不小心就在妈面前说漏嘴——”
“那是你的事。”欧阳铭律看上去很坚持这一点。
“那好,你不许和陈丝诗发生任何滚床单事件。”轻轻吹了吹茶冒出来的热气,大夏天喝热茶需要极大的耐心。好在她什么都不多,就是耐心足够到天怒人怨,既然他不同意她的第一条,那么这条也是一样的。
欧阳铭律闻言一动不动,突然直接站起身,力道不小地合上电脑,起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