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陈丝诗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的动摇,忙开口叫他。
“铭律,吃顿饭而已。你才说过,我永远是妈的儿媳,你都给忘了吗?”
四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餐厅的位置也慢慢被坐满。而这边的动静不小,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欧阳铭律面无表情,许久才牵着陈丝诗的手重新坐回位置,不能地避免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拿着打包的快餐盒自言自语,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像故意让他们听到一般。
附近的一对情侣更是一唱一和。
“以后你是不是也这样,娶到我就觉得我不值钱了?”一个白领优雅地拿着餐巾纸擦拭着唇角,时不时往欧阳铭律那一桌撇去一眼,半随意半刻意地开口。
“哪敢哪敢,女朋友值钱,到手了老婆就该更值钱不是。”
“哼,谁能说的准,这不,大白天人模人样的还演这么一出。”
“媳妇啊,你要相信我,我是好男人。”
“好男人就抵制得了狐狸精的诱惑?现在这世道,可是有人把小三当职业了啊。”
再下去就听不到了,因为两人说着,付完帐就走人了。走之前,年轻男人还在哄着故做尖酸刻薄样的年轻女白领。
陈丝诗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而沈诺雅则是一脸的委曲求全。
欧阳铭律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幸好顾温文适时地出现了,右手托着一个托盘。一瓶法国白兰地,两瓶葡萄酒,还有一杯菠萝汁几个高脚杯,一一放在餐座上:“菜马上就可以上桌了,我们先喝点酒开胃。”
话说出口后很久还没有人搭理,发现自己被晾在空气里的顾温文惊讶地开口问随时都可以掉下眼泪的沈诺雅:“怎么了雅雅?”
欧阳铭律眼神幽深,和男人倒是熟稔到不仅可以直呼名字,还可以亲切地叫雅雅?拿过一只红酒杯,倒了三分之一满,递给沈诺雅:“喝葡萄酒吧,别说白兰地是餐后酒,就算是佐餐酒也太烈不适合女孩子喝。”
沈诺雅低低地应了一声,拿过酒杯,一幅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顾温文一边讶异自己好友这驭妻技术,一边又暗叹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福分。
陈丝诗伸出手也去拿葡萄酒,却发现两瓶都开了木塞盖,一瓶被欧阳铭律倒了一些给沈诺雅,一瓶则是刚开木塞,还是满的。
于是下意识转了个弯,向满的那瓶伸出手。
原本是没事的,只是沈诺雅“恰巧”抬头看到了那瓶葡萄酒,又“恰巧”错愕了好一会。等到陈丝诗倒好酒打算喝上一口时,才带上愤怒的情绪质问顾温文:“顾先生,你怎么可以把那葡萄酒也拿出来!?”
拿着高脚杯凑到唇边的手一顿,陈丝诗不知所以地看向沈诺雅。
顾温文这才顺着沈诺雅的目光看去,在看到葡萄酒的年份的时候,“啊”了一声,然后朝着陈丝诗歉意一笑,绅士地叫她把酒给自己。
欧阳铭律也注意到了那个年份,额间青筋突突地跳,一字一句咬咬切齿:“顾温文,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顾温文眨眨眼,不清楚好友给出的两个选择有什么不同。
而沈诺雅则是因为欧阳铭律偶有的幽默差点笑出声来。
只有陈丝诗一头雾水,看看葡萄酒又看看自己的杯子,然后看看三人的反应:“你们在说什么?”要是五年前被欧阳铭律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陈丝诗,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大吼大叫着闹不满,她本来就最讨厌被瞒在鼓里。而现在呢?
三人光明正大地说着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还不能生气,就因为现在的她要挽回欧阳铭律的感情,必须得放低姿态。
“1983年,柏图斯酒庄在批发酿制了大批葡萄酒之后,发现当年湿度大大超过葡萄所需要的,而太潮湿的葡萄树容易产生疾病,尤其是霉菌。打了很多农药的葡萄吃不得,一不小心就会引发身体疾病。等到想要将酒窖里的葡萄酒全部销毁的时候,才发现手下一些人早已经将葡萄酒给送往中国(这年份的这事纯属某深瞎编的……)。”说到这里沈诺雅就不再开口了,满眼的歉疚看向她继续开口:“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的。”
陈丝诗的脸色这才真正的难看起来,看向一脸歉意的顾温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销往中国,又那么了解葡萄酒的历史和年份问题,为什么不早说?
“顾先生,你把酒拿去倒了吧。真不知道你手下那些人进葡萄酒的时候有没有被普及常识,这些不都是常识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错误都会犯?”典型的指桑骂槐,沈诺雅嘴里说的轻巧,望向顾温文的眸里带着指责。而其实是拐外抹角暗讽陈丝诗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不懂常识。
趁着顾温文去换酒的档上。陈丝诗青白着脸拿起手机,放耳边嗯嗯了一会儿后,向欧阳铭律和沈诺雅告辞,说是经纪人找。
两人都没有拆穿。欧阳铭律也没有站起身送人的意思,陈丝诗一时也顾不得了,只是站起身又委屈又尴尬地大步离开。
“你故意的?”顾温文离开后,几个服务员将菜都端了上来。欧阳铭律看了眼桌上的菜,见她大大舒了口气食指大动,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问的什么?”葡萄酒搭配着农家菜,有些不伦不类,可搁在沈诺雅身上却和谐无比。
只见她拿着高脚杯摇了摇,然后将鼻子凑进杯口使劲地闻闻,满意一笑,喝了一口,享受地眯上眼:“好喝,。”
欧阳铭律很少看到又喜欢喝烈酒又喜欢喝咖啡还喜欢喝牛奶的女人,沈诺雅的怪异喜好也让他觉得奇怪。
“我问什么你不知道吗?”欧阳铭律的双眼微眯,整瓶白兰地握在手里,就是不开封。
“庄子曾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么现在我说吾非律,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弯弯眼,气走了可恶的小三,沈诺雅此刻的心情还不错,出口就拽了句古文。
“哼。”轻哼一声,就算她不说,他也可以猜个七八分。
“咦,那个丝丝呢?”等到顾温文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将饭菜解决了大半。
沈诺雅拿餐巾擦擦嘴,笑的得体:“她啊,刚好有个通告要赶所以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