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了那该多久了。”戚微雪不满地皱皱眉头,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最后估计还会耍赖不让她走。
“好了,我走了。”上官天洛不想被她继续闹腾,便跨步离去。
戚微雪待他走远后,这才反应过来般,冲到井边,不停地漱着口,嘴里不住地谩骂着:“该死的上官天洛!混蛋!死猪!”
阿莱听得心惊胆战的,这些天与她也混熟了,便提醒着:“我说戚姑娘啊,哪儿有人敢这么骂少爷的啊。你还是别这么臭脾气,老惹少爷生气的话,你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戚微雪擦了擦嘴,还是觉得脏,转过脸来对阿莱说:“我才不会回到府里去呢。”在阿莱疑惑的眼神中,戚微雪告诉了他协议的事,“等上官天洛回来之后啊,我就可以走了,再也不回上官府受气了。”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笑容,阿莱皱起了眉头:“但是你一个女儿家,离了府,去哪儿呢?”
戚微雪有片刻的失神,脑子里浮现出煌北城面无表情的脸,心脏一痛,略显狼狈了别开了眼,语气也变得失落起来:“我......应该是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吧。”
阿莱被她的话震惊到了,这一个女子,在外漂泊,像什么话!于是劝道:“戚姑娘你还是和少爷好好相处吧,毕竟你一个人在外出个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戚微雪豪迈地挥挥袖子说,“我换上一身男装,再贴个胡子,一把宝剑在手,没准人家还以为是一大侠呢!能有什么危险啊。”
阿莱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便也不再忧心,戚姑娘这么聪明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够应付吧。
“好了,不闲聊了,我去酒楼里看看情况,刚才教你的那个点心可要好好学着做。”戚微雪拍拍阿莱的肩膀,三步一跳地离开了后院。
刚走回大厅,就瞧见两个人迎面走来,打头的公子戴着帷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身边随从的脸戚微雪一眼就认出了——夜影!
那么......
她的心顿了顿,微微的酸楚在鼻尖蔓延,这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要等到她心快要死掉的时候才又出现在她面前。
纵使他带着帷帽,戚微雪也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夜影对掌柜的说明了来意,掌柜的立即派人引他们上楼去。
戚微雪远远地跟着,看样子,他们是要去三楼。
看着他们关上门,陪酒的妹子正准备进去,却被戚微雪拦了下来:“这个客人不好伺候,我亲自来。”
陪酒妹子愣了愣,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戚微雪一步步走到房门前,心突突直跳,手一寸寸移向房门,手指颤抖着,几乎没有力气去推开房门。
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直到送菜的上来了,她才有勇气打开门,将人引了进去。
“贵客,您的饭菜和酒水来了。”小二恭敬地让人呈上菜,又奇怪地看了戚微雪一眼,这才关上门离开。
“戚姑娘?”在瞧见戚微雪脸的瞬间,夜影惊愕地道出她的名字,背对着这边的煌北城听见他这么一唤,身形一颤,猛然转过脸来,便瞧见戚微雪正定定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在这儿?”几日未见,戚微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有些尴尬地问着不相干的问题,其实她心里想问的是,分别那日为何不来寻她?
“办事。”简单二字,淡漠得让戚微雪难受。
“吃菜吧,一会儿该凉了。”戚微雪捏了捏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逃窜的冲动。她知道,她和他没什么机会能够这样近距离地相处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煌北城摘下帷帽,露出冷峻的脸,藏青色的眼眸将她盯牢。几日不见,她似乎变得憔悴许多。她不是应该在驿站处吗?怎么转眼就回到了京城。
“我......”戚微雪喉间酸涩,说话也显得不给力,“我替上官天洛办完事,他就放我走。”
“又被他捉走了?”煌北城皱眉,当初车夫告诉他戚微雪已经在驿站处落脚了的时候,他还以为此后要再见她便是遥遥无期之事。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那么不小心地被捉了回去。
“嗯......”戚微雪有些尴尬地挠挠脑袋,在他身边坐下,“喏,一起吃饭吧。”
煌北城抬起藏青色的眼眸,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她一并进食,夜影知趣地出了房间,到楼下大厅打探消息去了。
房内一时寂静无声,斟酒的声音格外明显。戚微雪猴急地灌下了几口酒,辛辣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几乎呛出眼泪来。
煌北城一直沉默地坐在她身侧,那不仅不远的距离,却让人感觉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戚微雪有种预感,不久的将来,煌北城一定能在这片辽阔疆土上翻云覆雨。而她戚微雪,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纵然这只是一个梦,她也希望梦能够美妙些。
只不过,却并不如她的意吧。
有些郁闷地喝着闷酒,完全没个陪酒妹子的模样。不过这些她戚微雪才不在意呢,伤了她的心,连喝点他的酒都要被说么?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半壶酒下肚,戚微雪已是满面绯红,舌头麻麻的,几乎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了,她用手煽煽风,抱怨着:“这酒也太烈了吧,我舌头都没感觉了。”
煌北城差不多已经吃够了饭菜,扭头瞧见她一脸红晕,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东倒西歪的样子眼看着就要跌下来了,他伸手将她扶起,却不料戚微雪顺势就倒在了他的臂膀上。
她滚烫的面颊贴着他,即使隔着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热度。煌北城的眼眸微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让他手足无措起来。少女的体温像是一把火,灼烧着他孤寂寒冷的内心。
戚微雪伏在他的臂弯处,声音嗡嗡的,却清晰地传进他的耳里:“煌北城,煌北城......煌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