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看到马车下来的是那几名妖娆的宫女,就心知不妙,再加上她们说好象看到小姐你上了别的马车,奴婢耐着性子在府里等了许久,实在怕出什么事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香儿表述完毕,怯怯地看向舒洁予,小声说道,“奴婢,是不是做错了,惹小姐不高兴了?毕竟,要是奴婢不在场,大少爷也认不出小姐来……”
舒洁予靠在车厢壁上,懒散地摆了摆手,神色平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南宋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姐?”香儿怯弱的表情一扫而光,兴奋地向她挪近了些,“小姐有什么全身而退的计划?”
舒洁予瞪了她一眼,香儿嘿嘿地傻笑。上次她的情报没有提供全面,害得舒洁予在小皇帝面前出了大糗,舒洁予回来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香儿在府里好几天抬不起头。所幸舒洁予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又和香儿腻乎在一起了。
香儿狗腿样地笑着,给她揉捏大腿:“小姐,那次的事情,不是香儿疏忽了吗?香儿已经受过罚了,月钱都被罚了半年,呜,心疼死了!”
舒洁予笑着一脚踹过去:“你就惦记着你的月钱,可有想过小姐我的脸皮,平白让袁野青青得瑟了去!”
香儿按摩得越发勤快,心直口快地道:“反正,小姐你和陛下,本来就是冤家对头嘛!”
舒洁予笑骂死丫头,香儿也眯起眼睛笑。
第二天,秦书盈果然来宰相府拜访。舒洁予让他在客厅足足等了两个半小时,磨干了他的精神气,这才斯斯艾艾地走出房间的门,边走边笑,嘴里还连称对不住:“起来得晚了,左宰相勿怪!”脸上的神色可没有一点对不住的意思。
秦书盈心里有事,自然不与她计较这方面失礼的事,只阴沉地盯了她两眼,就垂下眼睛,低声说道:“你的事,你大哥都跟我说了。”
舒洁予老神在在地靠在太师椅上,翘起一只二郎腿,手里端着冷热适度的茶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大哥?他跟你说了什么事?”
秦书盈一看她这副吊儿郎当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四处乱瞄,压抑着怒气低声说道:“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以为女扮男装好玩吗?那是要杀头的!”
舒洁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稳稳当当地放下茶盅,笑嘻嘻地看着秦书盈:“原来秦大公子已经知道了啊!”
秦书盈眼中闪出些许恼怒,还有些愧疚,闪躲着她的目光,借着喝茶掩饰:“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唔!”舒洁予点了点头,非常平静地问道,“那么秦大公子应该也知道,小女子是为了谁兵行险招吧?”
秦书盈沉默不语,半晌才微微一叹:“罢手吧!”
“罢手?哪有那么容易!”舒洁予嘲讽地看住他,唇角挑得高高的,“南宋的小皇帝,可是一直等着抓我的把柄呢!”
秦书盈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会帮你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陛下不至于过份为难你。”
“原来已经帮我找好退路了。”舒洁予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眼睛弯成笑眯眯的月牙形状,“接下来,秦大公子是不是打算把小女子接回秦府了?”
“接回秦府?”秦书盈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事情安排好之后,你自然要离皇城远远的,不要让熟悉你的人看见才好,为什么要回秦府?”
舒洁予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脸色有些发白,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秦公子,当初小女子可是为了秦公子才以身涉险,虽然努力的时间长了些,但秦公子不是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吗?这里面,说不得有小女子一份功劳!秦公子,你真得没有打算回应这么努力营救你,付出全部赤诚之心的痴情女子吗?”
舒洁予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接避开客套的虚伪,把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秦书盈的面前,叫他避无可避,躲又没处躲,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了二话。
舒洁予见他露出这种纠结痛苦的表情,心里颇有些快意,不忘再在他伤口上撒两把盐:“莫非左宰相大人,想对小女子始乱终弃?”
秦书盈蓦然抬首,死死盯住舒洁予的脸。舒洁予被他吓了一跳,这眼神,咱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秦书盈按捺下激愤的情绪,苦涩地开了口:“丽君,非是秦琼想辜负小姐盛情,只是,秦某的心中,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舒洁予心里咯登一声,暗暗琢磨他的话,啥意思?他的意思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女人,不能再接受孟小姑娘了?TMD,那孟小姑娘这些年的筹谋划策,忍辱负重又算怎么个回事?!死了也白死,还便宜了她舒洁予来接收这具身体!
舒洁予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就替孟小姑娘不值,看看,这就是你付出一片丹心,死活要救的秦渣!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舒洁予把声音弄得悲悲切切活象死了爹娘:“秦大公子,你就这么践踏小女子的真心吗?”
秦书盈默默垂了首,十指交握踯躅不安:“秦某,十万分对不起小姐,秦某会帮小姐从朝堂全身而退!”
MD,这算是交换条件吗?孟小姑娘的真心呢?舒洁予一听就上火,在心里大骂卑鄙无耻!拿袖子用力扇着额上虚无的汗水,她摇头叹息,情情爱爱这玩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办法,这事情说起来孟小姑娘也太一厢情愿了点,人家秦渣可没有半点要你帮忙的意思。算了,她自认倒霉,有秦渣帮忙,她从南宋脱身应该能更方便。
只是……舒洁予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明眸善睐,满面春意地瞅着秦书盈,声音软糯地象浸了甜甜的糖水:“秦大公子,小女子自认真心一片对待公子,可惜公子不领情,小女子纵使心如刀割痛彻心扉也只好……唉!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为避免给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小女子就不纠缠公子了,只是在此之前,小女子想知道,秦公子心中的那个女人,是谁?”秦书盈的脸色因为这句话明显一变,舒洁予赶紧解释,“小女子是不是要求过多了?小女子也知道,公子的心另有所属,只是,小女子实在不甘心,究竟是何等优秀的女子,占据了秦郎的心?”
这一番话说完,舒洁予的寒毛都要倒立起来了,实在嗲得可以。尤其是最后秦郎两个字,她自己说了就想吐。
“我心中的女子……”秦书盈的神色微微恍惚,稍顷即恢复了清明,清澈的目光投向舒洁予,“小姐实在不必有此好奇心,倒是秦某有一事不明,想请小姐提点一二。”
舒洁予暗骂浪费自家金贵的口水和表情,还得装作娇羞无限的样子,摆出大家闺秀的矜持,羞答答地回道:“秦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