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茫茫黑暗中,梁天似乎看到了好多人影在前面不远处扭打成一团,虽是如此,但任凭梁天如何观瞧,终究是巧不清楚具体情况。梁天心中担心何彦风安危,于是便立马赶上前去一瞧究竟。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也让梁天震惊得很。只见何彦风满身鲜血躺在地上,面相扭曲,看样子是受了极大的痛苦。而就在何彦风身上,竟爬有数十个小鬼,正将何彦风开膛破肚,掏出他的五脏六腑不住啃食。
梁天见了这等惨烈场景,当下心中悲愤,两道热泪夺眶而出,赤手空拳便朝那些小鬼奔去。就在此时,忽而由打自己头顶也冒出一个小鬼,伸出双爪直奔自己双眼扎去。
就在这个紧要关口,梁天忽的一声大叫,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之后,梁天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再一瞧自己双臂,已然被人包扎好,并且敷上了草药。梁天见了这等情况,赶忙由打床上翻身下来,心中挂念何彦风,这便要去寻他,全然不顾此时自己身在何处,周围是何等环境。
恰在此时,忽然由打屋外推门而入一人,梁天见了这人,当下立马像见了救星一样,双眼湿润,道:“陆师伯,求你快些前去救救何师兄吧。”
此人正是久违了的陆九通,陆九通见梁天神情紧张,知道他这是体内残余毒素作怪,当下伸出二指,在梁天眉心一点。
梁天眉心被陆九通点过之后,当下便觉得有一丝清凉由打自己眉心陡然钻入,而后徐徐蔓延至整个头脑,进而遍走全身,仿似在无比燥热的天气下跳入河中洗了个痛痛快快的凉水澡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过了半响,梁天这才徐徐平静了下来,再仔细一瞧周遭,此处是一个极为简陋的茅草屋,而那何彦风,就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草席上,虽然双眼紧闭,不省人事,但有陆九通在此,自然也不必担心太多。
梁天多年未见陆九通,当下便像是见了亲人一般,十分热情,忙道:“陆师叔,怎么会是你?”言下之意,一是问陆九通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二是问陆九通怎么救的自己。
陆九通淡淡一笑,将身后药篓放在屋内一角,道:“说来也巧,最近几日,我在附近集市上听得有许多孩童无缘无故失踪的消息,当下便觉得有人在作怪,于是一路暗中追查,前几天就来到了凉河镇附近。就在昨天,竟在半路上瞧见你躺在地上,见你有难,于是便立马出手相救。”说罢,陆九通瞧了一眼何彦风,道:“何彦风体内的毒我已然给他解了,只是这等剧毒太过厉害,虽然要不了何彦风的命,但他元气大伤,估计要修养好几日才能转醒。”
梁天瞧了瞧何彦风,点点头道:“多谢陆师叔了。”
陆九通微微叹气,道:“现如今,世道混乱,当真叫人难以安心。居然会有人修炼这等天地不容的妖邪之术,当真是要生灵涂炭啊。”陆九通言语间皆是悲惨怜悯之意,惹得梁天也是怒从中起。
梁天道:“此事我和何师兄也是前几日才发现了,那妖人也着实大胆,竟在落霞峰附近犯案,当真是不把上清观放在眼里。”
陆九通意味深长,苦笑道:“你这娃娃,当真是不懂世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了。”
梁天一脸疑惑,道:“陆师叔,难道你知晓其中原因?也知道那妖人是谁?”
陆九通摇摇头,道:“我虽然查出了一些眉目,但却并不肯定,现在也只能算是我个人的推断,至于实情,也不甚清楚。”
梁天微微皱眉,沉默片刻,这才道:“陆师叔,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查下去,将那妖人绳之以法?”
陆九通长叹一声,过了半响,这才道:“你放心,此事我会继续查下去的。”说罢,陆九通故意撇开话题,望了望梁天,道:“多年不见,你修为精进不少啊。”
梁天听了此话,忙道:“哪里,我愚笨得紧,连那《上清无极真经》都参悟不透,修为自然不足挂齿。”一说到《上清无极真经》,梁天不免又想起陆九通写的那本批注详解,当下立马又将此事同陆九通说了一番。
陆九通听完,微微一笑,道:“怪不得,原来是那东西耽误了你。那只不过是我以前的一些个人见解而已,也不甚严谨,漏洞也颇多,既然今日得以见面,我便将我最近所参悟的东西讲给你听吧。”说罢,陆九通便与梁天席地而坐,将他这么多年来修习《上清无极真经》的见解以及经验都一一详解给梁天听。
梁天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当真是有豁然开窍之感,不由得对陆九通心生敬意,无比佩服。一番详细讲解之后,那埋藏在梁天心中的修炼疑问,便迎刃而解。并且,陆九通还不忘再一次提醒梁天,那《上清无极真经》虽然是本门的入门心法,但切莫将这等简单心法忽视,这《上清无极真经》是本门心法精髓中的精髓,只要将这《上清无极真经》炼到至臻境界,那便可独步天下。
梁天听后,无比兴奋激动,不住感谢陆九通。陆九通本就温文尔雅,听得梁天这样感谢,虽不像上官傲那样立马喝止,但却也忙让梁天不用感谢,这等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当下梁天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并将上官傲的事情也同陆九通讲了一番,二人话语投机,聊得无比欢畅。
二人就这样促膝长谈,一直说到第二日天明时分,方才作罢。陆九通见天色已亮,当下便朝梁天道:“我还有事,不能久留,这就去了。”
梁天心中自然不舍,忙道:“陆师叔,何师兄怎么办?”
陆九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这个不打紧,让他睡几天便好了。只是你要记着,隔天给他换一次药便可。”说罢,拿手指了指一旁那早已研磨好的草药,而后便像一阵风一般,转瞬间便已没了踪影。
梁天不禁心生感叹,那陆师叔与上官大哥当真像极,来去如风,潇洒得紧。并且,陆师叔修为果然高深莫测,并且其悟性又是极高,估计当世之中鲜有人及。只怪他不喜掌权,又对治理门派之事全然不在意,当真可惜了,若是换做他来当上清观的掌门,想必上清观必能成为中原五大派之首。
眼见得陆九通远去,梁天也只能望而兴叹。当下又回转身来瞧看何彦风伤势,见他睡得极为安稳,身上伤势已被陆九通包扎好,呼吸均匀流畅,已然是没了大碍。于是便在这简陋的茅草房内住了几日,等何彦风伤势痊愈,转醒之后,二人便结伴赶回上清观,并且将近日发生的这等残暴事情禀明梁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