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凌寒第二次住进医科大总医院,而且伤势更加严重。手术结束后,他被转入特护病房照顾,柳青瓷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张卡,这期间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承担。
房子器带着董思雨过来探望,这次他没有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反倒是拿着几本比较偏门的书,诸如《大海如镜》、《波利亚的月亮》之类,凌寒有些意外,不过看到房大少身后面带狡黠微笑的女孩,心中已然明了。
房子器随意坐着床边,枪击事件他并不了解内情,但是从房端午遗传下来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察觉到这件事肯定和那篇报道有关。凌寒为人该低调时谨小慎微,该高调时出手果决,但绝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人非圣贤,他心里是有点不舒服,兄弟之间最重要的自然是彼此信任,显然,这次凌寒对他隐瞒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来医院之前,他在路上想了很多要当面弄清楚的问题,可进了病房之后,看到宿舍长的伤势和惨白脸色,内心里些许愤怒不经意间便烟消云散了。如凌寒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理想这玩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自然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但是凌寒不一样,他来到这里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他想要衣锦还乡,要努力地往上爬,这个过程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惊险。
房大少默然无语,病房里气氛有些沉闷,董思雨站在旁边靠着柜子,一双秋水长眸里闪着好奇的光彩。
“思雨,你先出去转转,我有些话和凌寒聊聊。”房子器终于打破沉默,对身边的女孩轻声说道。董思雨没有半点做作,干脆利落地走出病房。她虽然和李冬月是死党,却没有闺蜜家那样显赫的家世,所以对于花瓶这个角色并不反感,相反,她相信自己能成为最优秀的花瓶。至于学校里的闲散碎语,她历来不放在心上,谁都想成为人上人,无非是方法不同手段高低,谁都别笑话谁,谁都没那个权力。
凌寒半坐在床上,靠着松软的枕头,悠悠说道:“你别着急,听我跟你说。”
房子器挠挠头,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华通公司和你家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不会让事态严重到无法控制,更不会把你家的公司牵扯进来。”凌寒微笑着说道,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面前的房大少还是那个第一次见自己就主动递烟的纨绔子弟,有点低调的嚣张,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更重要的是,他能真正做自己的兄弟。
“当时我就怀疑那篇文章是你自己写的,你小子口风那么紧,我就没刨根究底。现在回想一遍,那种文笔的确像是你的风格,软刀子杀人,境界真高啊。”房子器弄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心思也轻松下来,凌寒肯告诉自己实话,那自然就是站在相同的立场上。此时他清楚对凌寒下手的人便是马启武那帮人,新仇旧恨算在一起,这笔账是该去了结一下。
凌寒听完他的想法,摇头说道:“还是示敌以弱吧。”
“为什么?”房子器双眼微眯。
“他们咄咄相逼,可从我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你父亲也一直都是在避让。既然他都在韬光养晦,那我们更不必着急动手。他们用天启云庭小区的事故做引子,我们自然也可以。”想到当下的形势,除去宁泉和柳青瓷这对突然出现的姐妹花是变数外,其他方面逐渐明朗,双方的主战场自然便是那起火灾事故,谁能先拿到优势,自然就能掌握主动。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房子器皱眉说道,如果齐鸿鹄被定罪起诉,那整件事就可算是尘埃落定,输了这局,接下来便要应付对方层出不穷的后招。
“我会尽快办好这件事。”说道这里,凌寒眼神坚毅,没有半点犹豫。
“等你病好出院,找个时间去趟我家吧,我父亲想和你聊聊。”房子器伸了一个懒腰,话中意味不言而喻。如果说之前房家对凌寒客气,只是出于他曾经救过房子器的命,那这次的邀请算是一个信号,意味着他可以真正走进那栋别墅,而不是一个卑微的年轻人的身份。
“还有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妹妹的学习成绩靠你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没有忘记这件事。”房子器陡然抛出这句话,一脸阴险狡诈的笑容。
想到那位高傲不逊萧潇的房家明珠,凌寒本就不是很舒服的大脑立刻当机,抓起被子盖住脸,不停挥手让某位无良纨绔赶紧离开。
房子器站起身大笑着离开,出病房的时候差点和身材苗条的护士撞上,连忙赔礼道歉,还不忘提高声音说道:“闵护士,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兄弟。”
闵小柔笑着答应,目送房大少搂着董思雨离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妙巧合,比如电影里主角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有高人相助,比如你成年后被家人逼着去相亲结果发现女主角是自己初中时候暗恋过的女孩,又比如,凌寒住在相同的特护病房而且再次遇上了那个热情的女护士。
闵小柔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虽然对凌寒过于热情,但这可以理解成白衣天使的爱心,改变不了她,凌寒也只能接受,不过比冷面冷心总要好点。
闵小柔帮凌寒小心翼翼地换药,洁白纤细的手指碰到凌寒****的胸膛时,后者毫不意外地脸红了,闵小柔咯咯直笑,打趣道:“姐姐比你大好几岁,有什么好害羞的。”
凌寒尴尬地笑了几声,转移话题说道:“你是本地人吧?”
“对呀,”闵小柔动作很麻利,几分钟便重新帮凌寒缠好了纱布,嘴里继续说道:“当初是我父亲让我学这个专业的,刚开始有点不情愿,不过现在习惯了,也喜欢上这种照顾人的感觉。”
本地人,姓闵,凌寒大脑里闪过一丝电流,有些紧张地看着护士说道:“冒昧地问下,你父亲是做什么职业的?不会也是医生吧?”
“他呀,是给人家做工程的,俗气点说,就是一个包工头。”闵小柔没有察觉到男孩的紧张,随意地答道。
凌寒猛然从床上坐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温柔大方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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