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到了,都城到了。。。”过了约莫半把子时辰,林嘉钰听着马车外面传来的欣喜的声音,心情也带着飞扬了起来,都城啊,那些人口中所传的繁华且热闹的燕国都城,那个美女如云的燕国都城到了。先前听了那家将的描述,让她的心里也有了一丝好奇。
她偷偷斜睨了一眼周四朗,却见他面上仍旧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再无其他,林嘉钰轻轻撇撇嘴,这人也忒无趣了,说他无情无欲,又似是有情有义。那般无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让她联想到了看过的那部电视剧《三国志》里的诸葛亮,轻轻摇一摇扇子,一切尽在掌控。想到这,她嘴角微微上扬,调转了视线。殊不知,她的视线刚离开,周四郎却是看向了她,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
“公子,已经入了城了”先前那家将在车帘外小声禀道。
“吩咐众人,挂上家族标志。”
“是”
听到这话,林嘉钰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家族标志?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了她眼里的疑惑,周四郎淡淡解释,“每个世家或是权贵子弟,都有一个属于自己家族的代表身份的标志。”
按理来说,林嘉钰曽作为一个世家贵女,这等事她自是清楚,可她最初见到周四郎时,便借口自己失了记忆,所以这会子提出的疑问,倒也没关系。那家族标志一挂出,不管何处,只要稍有些身份有点见识的,便一眼就可知晓。
听完周四郎的话,林嘉钰回忆起早先自己看到的,文姬车队上的类似竹叶的牌子,心想,那个大概就是周四郎所说的家族标志了吧。却是不知,周四郎的家族标志是什么。
刚这般想着,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公子,一男子在正前方堵着,不肯让路,马车无法通行。”那家将声音响起的同时,还有一个更为清朗的声音响起,“马车中所坐的,可是周公叔旦?”
声音不大,却清楚有力的传到周围人的耳里。
那男人的话一出,当下周围便隐约间变得嘈杂了起来,不少路人都驻了足看向这边。
“周郎,是周郎。”
“看那个标志,是周朗的行队。”.........林嘉钰听得仔细,却发现这嘈杂声大多发自女郎,当下挑眉看着周四郎,心里倒有些讶然。
周四郎注意到林嘉钰的表情,却是对上她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卿堵我于路中,是为何事?”清润好听的声音传出,使得那周围嘈杂声更大了点。
“听闻周公睿智,在下愿为周公座下幕僚,往后替周公解忧。”
咦,这标志刚挂上,倒来了个自荐的。林嘉钰眨眨眼,这倒是有意思,她听过‘毛遂自荐’,但却不知古人是怎么个自荐法。
周四郎直了直身子,眼睛瞟向林嘉钰。
林嘉钰焉有不明白他的意思,这马车里满共就坐了他们二人。当下她略倾斜身体,素手将车帘轻轻掀开,随后微微垂头敛目,安静而又端正的跪坐一旁。
林嘉钰掀开车帘的方向,正巧遮住她脖颈以上的部分,加上她垂着头,在下方的众人只能看到她跪坐的身姿,轻抓帘子的洁白玉指,却看不到她的面容。
而在帘子掀开的同时,那些个嘈杂声便滞了滞。林嘉钰余光偷偷扫去,倒是发现马车周围围了不少女子,早在周四郎露面的一瞬间,都止了声,愣愣的看着他。
周四郎注意着林嘉钰,眼里倒有了浅浅笑意。帘子掀开的同时,他的视线也不着痕迹的收回,看向马车前方拦路的男子。看得出来,他没在意那些盯着他的目光。
那男子长得倒也清秀,眉目间一片正气。
周四郎温和问道,“卿为哪里人?”
“在下齐都张氏之人。”男子不卑不亢的回道。
未曾想,那男人刚报上‘齐都张氏’,当下便有人惊呼,“竟是齐都张氏之人”。周围人听闻这个词,看向那男人的眼神立马变的恭敬了许多。
“齐都张氏,倒也是个大家族了。不知卿如何称呼?”周四郎嘴角笑意不变。
“在下名张晋。”男子向周四郎鞠了鞠手,神色间并无倨傲。
“既然张公子愿做叔旦座下幕僚,便上得马车随我众人一道吧。”
林嘉钰余光瞟着那男子,见他又向周四郎鞠了鞠手,没再多说话,便向着马车走来,心里有点诧异,这就结束了?这么简单?连基本的面试都算不上。
她自是不知,在这个年代,只有自身真正有才华的,或对自己有信心的,才会自荐,若无身家实学,哪敢这般做来。更何况,收做幕僚之后,若是当真才学平平,碌碌无为,也会被周围同僚耻笑,不但无任何好处,还会坏了自身名声,这等蠢事,没人会做。
待张晋上得马车坐好后,林嘉钰才放下帘子,这才放了一半就听见一句脆生生的呼唤,“周郎,周郎。”便又将帘子掀了开来。
依旧是那般端坐着,仍用余光看向底下的人群,只见一身穿淡蓝色锦缎长裙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红着脸站在马车旁,那少女面容倒是可爱,像个小萝莉一般,一双大大的眼睛只紧紧的盯着周四郎。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色短衫看起来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那女孩梳着丫鬟头,头低垂着,一看便知是那蓝衫少女的贴身丫头。
小萝莉见帘子又重新拉开,忙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蓝色香囊,朝周四郎怀中扔了过去。
而她的动作一出,周围的少女们也都纷纷解下了自身的香囊或是手帕朝着马车里扔了过来,离得稍远些的,甚至取下了自己的玉佩扔向马车,一时之间这些东西乱飞,引得香风阵阵。
林嘉钰拉着帘子有点傻眼,这是玩的什么?转头看向马车上的另外两人,周四郎仍旧那般儒雅微笑着,怀中已落了不少物件,而另一位也是面色无常,这才默然,原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啊。
直是过了一阵,见不再有东西飞过来,周四郎这才吩咐马车继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