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鸥见到这几个悍妇正撸着袖子一副要冲在前面表忠心的样子,反而只跳过她们直接向那管家喝道:“管家,过来!”
那管家犹豫不定地向前走了几步,被那李姨娘冷冷地瞪着吓得打了个踉跄,慌张地跪在吕小鸥的面前,“四娘有何吩咐?”
“这宅院没有守卫的么?这么随便让人闯进来,还把守卫的打成了那样?你们王爷府就这样好让人欺上门的吗?”吕小鸥假模假样地训道,“来,来,来,今儿到了这份上,我就替王爷先整顿一下这山庄别院吧。”
那管家一个劲地向吕小鸥挤眼,示意她别闹了,这个姨娘有来头,惹不得的。可是吕小鸥却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镇定样子,其实她心里是想把事闹得越大越好,趁乱她才有机会溜嘛!
“后面的几个管家听了,把这山庄的所有护院都叫了来,先把这几个撒泼的悍妇绑上!”吕小鸥这边话音刚落,大管家就急了,“四娘息怒,四娘息怒!她们是李姨娘的人,打不得!”
“打不得?”吕小鸥冷哼了一声,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正是她在进这山庄别院前戴先生为她向王爷讨来的护身符,她只是轻轻地一扬,“你那里有封王爷的家书吧?内容我这边也一样的。要不你把你那封先念念?看看王爷给了我多大的权,让我做什么事再来处置一下这个局面?”
那大管家抹了抹满脑袋的冷汗,最后一咬牙,站起身来向着身后的几个管家叫道:“没听四娘吩咐吗?还不把那些个护院的叫来,把这些个闹事的捆了!”
那些个护院的武士原本就不想掺和这事,可是这李姨娘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带了人来,摆着主子的谱到处打人,现在大管家已经站到了四娘这边,且不说这以后会怎么样,先前被这李姨娘带的几个小厮和婆子乱打了一通,先把他们给打回来再说。于是乎,呼啦啦进来一群汉子,夺了那几个还要挣扎的悍妇手中的棍子,有的劲使得猛的把胳膊都给拧断了,就听着院子里哭嚎声一片。此时,李姨娘才惊疑不定地有些害怕起来,可是那架子却还想要撑着,色厉内荏地喊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奴才敢对我的人下手,看爷回来我把你们剥皮拆骨的……啊!住手!住手!”
待那几个闹事的被捆定了之后,吕小鸥这才看见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张平张武也冲在里面,把那几个打得他们狼狈不堪的泼妇揍得是面目全非。
“为什么要住手?”吕小鸥白了她一眼,然后又故意向管家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王爷!还有四娘您。”那管家苦笑,心想:我再不把你和王爷拴紧了,我的小命也快玩完了。
“王爷在信里怎么说?”吕小鸥似笑似不笑地看着场子里的动静。
“王爷说了,您现在暂住我们庄上,这庄上的事都由您来管,庄上所有的人都得听您的吩咐,如有人在外面乱嚼舌头,四娘可以直接惩罚奴才,打死了以后再报给王爷知道。”管家再次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嗯,在这庄上除了王爷,就是我是主子,其他人都是奴才,对吧?”吕小鸥故意睨了一眼李姨娘,“她在王爷面前算是主子还是奴才?”
场面一下子骤冷,秋风轻轻扫过,众人心头一凉,没有一个要敢吱声了。
李姨娘恨恨地瞪着吕小鸥,心想:你这贱人!想在这里称主子,别说我是领了嫡福晋的密旨来收拾你的,就是我自己来,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不过是个姨娘,生养了几个?”吕小鸥对着李姨娘上上下下的扫了几眼,“跑到这里充主子来了!我看在王爷的面上不跟你计较!来人,先把她给我捆了!等明儿个,我让人送信给王爷,别让这宅里出夭娥子的到这庄上来捣乱!王爷正事要紧,这家里的事让福晋好好管束管束才是。其余的,凡是撺掇李姨娘闹事的恶奴,一律乱棍打死,然后一一报给王爷知道。”
那些个护院都愣了一下,心想:原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只是一句话就把这些人都杀了?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动手打了。
大管家立即跪倒在吕小鸥的面前,“求四娘息怒,这些个恶奴虽然可恶,但他们也是受了李姨娘的指派才这么横的,闹出人命来终是不好。”
其他的小管家和护院的奴仆呼啦啦跪倒一地,都在求她息怒,吕小鸥心里满意极了,她并不想杀人,不过是借着王爷的特权给这些人一个警示罢了,正当她要让管家起身,决定放那些人一马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王爷驾到!”
随着一声声的王爷驾到,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雍正带着一拨人马走进了院子,他刚下朝就得了信,急匆匆地策马狂奔而来,唯恐吕四娘被他的姨娘不分青红皂白给杀了,待见到这场面时还真一下子没适应,原本要喝斥李姨娘的话居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姨娘,那李姨娘哪里还有半分戾气?待看到王爷的冷脸后,就跪了下去,却被甩了个袖子掠在了一边。
王爷左看右看,那原本武功很好的张平张武的脸上居然挂了彩,挽起衣袖的胳膊上也有棍子打过的痕迹,更是心头大怒,最可恨的是原以为这事可以蛮过王府里的那些个女人,可还是有人多话传给了李姨娘,这李姨娘知道了,那么他的嫡福晋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的隐私还有何密秘可言?“来人,照四娘的话办!把姨娘送回府里关起来,罚她半年奉养,老实呆在院子里念念经,为这些个恶奴超渡一下吧!”
“呃……”吕小鸥还想说不必真动手杀人,在看到王爷那森冷的目光之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跟我进去!”王爷冷冷地瞪了吕小鸥一眼,然后也不理会一院子里乱轰轰的一片,拉了她就进了屋。
“不用真的杀他们吧,小惩大戒就行了。”吕小鸥看了看门外的那些已经哭成一片的悍妇和打手说,“我刚刚只是吓吓他们。”
“要吓,就要吓得彻底!你给他们留下生路,他们却未必会让你继续好好地活下去。”他冷冷地瞪她,让吕小鸥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吕小鸥有些发毛地站在一边,没敢跟他再争辩。
“我原以为处处忍让可以避开是非,可是这些是非偏偏就能缠过来!”雍亲王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看来他倒不是完全因为这事,恐怕在别处也受了气了。
“王爷这是?”吕小鸥接过紫倩送上来的茶水,递给了雍亲王。
雍亲王只是接过茶水,轻轻地吹了吹杯口的茶叶就啜起了新茶。吕小鸥一个眼色,所有的仆人纷纷退了出去。
“今儿个八弟因为户部的事跟太子爷杠上了,却把我夹在中间,皇阿玛对着他们都进行了惩罚不说,我也跟着受了罚,这心里窝火得很!”雍亲王恨恨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杯盖差点没站稳滑到桌下去,吕小鸥眼明手快地接了,放回杯子上。
“你为这事生气?”吕小鸥摇了摇头,“以后这事会越来越激烈的!你那个八弟太过贤明了,收纳了多少家臣门客?他是什么心思,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明白的吧?”
“明白又如何,他终究是个庶出的,太子的位置本是早就定下的,他还能夺了去?”雍亲王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掺和在其中罢了,可是做起事来,却难免受他们的牵扯,左右为难,所以很苦恼。”
“有什么苦恼的?”吕小鸥端起自己的茶杯,也文雅地喝了几口。
“我现在虽然被封了王,也有了自己的土地,可是王府上下几千口人,只有这些个俸银却还不够用的,有时难免会跟八弟支些。可是太子爷就咬定我是跟八弟一党,想要夺了他的位置。”雍亲王不等吕小鸥说话,又急着倒苦水说:“太子爷此前也一直拉着我帮他做事,可是有些是逾权逾位的事,我当然会推辞掉,可是为皇阿玛解忧也是我身为王子的分内之事,所以也没有推辞就去做了。偏八弟说我是**,处处为太子谋划着夺权算计皇阿玛!我这,我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戴先生没跟你说过如何解决办法么?”吕小鸥胸有成竹地问,“你啊,对太子以对长兄的恭敬就可以正身形,对八王爷你以对兄弟的友爱就可以撇清干系,对皇上您更要以孝心侍奉才能站稳脚啊!不要动不动硬板着脸,对谁都冷冰冰的,好象是别人欠你三千万似的……”
“你说什么?”雍亲王愣了一下,还没缓过来,盯着吕小鸥的脸看。
她却伸出食指向着他勾了勾,“过来,我跟你细细地讲!”吕小鸥还没意识到自己这番小动作,在一个男人面前却是何等样的勾魂。
雍亲王白了她一眼,“你过来跟爷讲,不要做那怪样子!”
吕小鸥只好向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一点趣味也没有。然后她低咳了一声,开始为他谋划分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