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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城中夜话

叶冲策骑飞驰到了城墙下,此时那城门已关闭,朦胧中可看到城墙上人影幢幢,正有不少的守军在忙碌地调动着。刚刚勒定坐骑,上面却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休得近前,否则放箭了!”

叶冲高声叫道:“城上的兄弟,我们是独立团的,请问种帅可在城中?”城上守卒却道:“什么独立团?没听过……”便听有人喝责道:“休得无礼!”便有一人从城墙上探出头叫道:“城下可是独立团的兄弟?”赫然是种师忠的声音!

叶冲喜道:“是种将军吗?末将叶冲……”城上燃起火把,一看那人果然是种师忠。叶冲也把火把燃起,让城上的人看个清楚。种师忠大喜,忙命令士卒去开城门,他自己飞奔下了城池,在门口迎接叶冲。

两人见过礼后,叶冲不解地问道:“种将军,怎么这城池守备得如此森严?难道这里也受草寇骚扰吗?”种师忠道:“叶先生所料不错,这几天已有一股草寇图谋东明郡,也幸亏我们征北军来得及时,这才保住了东明。要是来迟半步,后果还真是不堪。就在今天上午,我军和那股草寇在城外决战,大获全胜。草寇败退到了这里附近的天荡山中,杨统制率人追击,不过那里地势险恶,不利骑兵,杨统制无法施展,还吃了点小亏,只得收兵,等明日再图之了。为防草寇趁夜袭城,不得不加强防守啊。”

叶冲吃了一惊,说道:“不是吧?这些草寇来得那么快?竟然打到汴京附近了?”种师忠解释道:“这股草寇倒不是田、王直属的主力,已经探明了,他们是天荡山的一股游匪,这几年前已经存在,只是他们动静一直不大,也没引朝庭的注意。只是不知他们何时同田虎王庆勾搭上了,趁官京东巡之际,稍稍在这里聚集了万余人,这几天才发作起来。”叶冲皱起眉头,心道:“看来这田虎、王庆早有布置,其志不小啊!”

独立团人马源源不断地开进了城中,种师忠命令手下去安置好独立团食宿,他自己却领着叶冲直奔州府衙门,种师道的帅府临时就设在那里。刚进府衙,种师道率领一干将校亲自迎了出来,叶冲到来的消息,真是让他兴奋了一阵。而杨可世等大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独立团一天功夫赶出百余里,虽然出乎种师道等人意外,但也没多少惊奇,毕竟叶冲已给了他们大多惊喜,已经成习惯了。

种师道紧握叶冲的手,豪笑道:“叶贤侄,你来得正是时候呀,走走走,我们进去聊去。”叶冲的及时赶到,真让种师道有如久旱逢甘霖般,舒爽之极。众将分别坐了下来,种师道指着一个中年文官道:“这位是本州知州庞清庞知州,这番东明遇也劫,也亏了他及时组织民壮,死死守住东明,否则恐怕还真的支撑不住,等不得我们征北军到来哟。”语言中,显然对这位庞知州颇为欣赏。

叶冲见这位知州庞清相貌清秀,一点也看不出他身上有多少坚强的痕迹,竟然能得到种帅的肯定,还真有点“人不可貌相”的那点道理。庞清和叶冲见过礼后,心中却也是万分奇怪:“这小将不过是厢军指挥使,为何种老将军如此重视……”

种师道却开始介绍了这里的情况:原来这附近不知何时悄悄聚集了一伙强人,数量竟然达到一万二三千人之众。山东战乱暴发,童贯率精骑马不停蹄地去护驾,这股贼寇却悄然暴发起来,欲图东明。驻扎此地的禁军都监吴通大意,领了三千禁军出战,不料竟然落得个全军覆灭,他本人也战死当场。草寇乘胜攻城,也亏得庞清临危不乱,组织了剩余的禁军和厢军,以及一大批的民壮,首先挫败了草寇在城里的内应,又率人死守城池,直到种师道的骑兵到来。草寇不能挡,伤亡了六七千人后败退回天荡山,杨可世追杀到了附近,不料那些草寇在天荡山的经营极为严密,此地地势又险峻,极不利骑兵,结果,杨可世损折了三百余骑后只得含恨退了回来。

种师道对这种形势可谓极为头痛,现在草寇正有数万人围攻济州,济州若失,官家的退路顿失。但若去全力增援,东明又有可能丢了,东明若失,京师必然震动,天下更会大乱,而且东征大军也给塞住了去路,这后果可能更加严重。按路程,征北军的第一批步军恐怕三天后才能赶到,现在济州危在旦夕,又绝不能不救。

种师道已打定了主意,明天只留一部分人守城,他率领主力去解济州之围。然而他手上只有一万五千人,兵力严重不足,要知道围济州之敌可是有五六万人之多啊,他手上的兵力已是严重不足,若再分兵,还真是头痛的事情。不过叶冲的独立团既然到了,那什么问题都可解决了!独立团的战斗力为大宋第一,对付天荡山的草寇肯定灼灼有余,他便可以抽身东进,全力救援济了济州了。

种师道又向叶冲介绍了山东目前形势,实在是糟糕透顶。田虎、王庆还有点雄才大略的模样,短时间内积聚了数十万人作乱,可谓惊天动地。但朝庭事前竟然未侦知任何消息,可见这两贼绝非寻常之辈……他们这番图谋劫驾,便是想拿下官家,一举动摇大宋根基。他们一心一意地想把官家一鼓成擒,大功告成,所以几乎把所有兵力都用于官家周边之地,没有向周围的路州扩散。不过沿途正有不少的贼寇纷纷响应,不断地聚众造反,山东可谓乱作一团了。

叶冲看到墙上挂着的地图上红圈一团团的,每一团便是代表着有一股草寇,还真如繁星点点触目惊心!不过这也不奇怪,徽宗这个昏君让民不聊生,一旦有人挑头,自然便形成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何况这田虎王庆这把火还不是星星……至于朝庭未在事前获得任何消息,肯定是地方官明哲保身,拚命遮掩所至。听说方腊平定之后,徽宗好像是装模作样地颁了召令,说是要严惩那些逼民造反的贪官哟……

叶冲看那通往青州的官道两旁周围几百里内倒是没多少红圈,反而是另外一条小路上红了一片,那边以山地居多,正适合草寇的发展。他仔细研究了一会,心中立即便有了计较,当即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种师道商量了一下,种师道担心地道:“可是贤侄,你只有两千人,可这……”

叶冲道:“这一带没有大规模的草寇,正适合我们独立团行动,待小侄平定这些草寇再和种帅在青州会合。”种师道豪笑道:“好!贤侄,那么我们便在青州见了!”两人四手相握,还用力的晃荡数下,堂下庞清却是愕然:“这小官儿竟然能和种老将军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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