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居
索茗正坐在院子里看南疆练剑,神情专注而忧伤,是的,忧伤,本该象风一样的溓洒却被束缚。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忧伤包含了太多太多。
进院的动静拉回了他的沉思,他冲我淡淡一笑,“姑娘来了。”
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我这一身男装的,公子以后叫我蓝索吧。”
他歉然的点点头。
“咦十三叔呢?”我环顾一周。
“还不是你的盖和卫生素。”他轻笑,“除了给我施针一直在书屋呢,连吃早饭南疆都唤了他好几回。”
“呃。”我吐吐舌头,他的笑让我觉得好放松,我蹲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看看我的手有些愣怔,还没说话,我只觉得脖子一紧随着一声“放肆。”我被揪着脖领扔了出去。
噢哟屁股,我的屁股,不等我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南疆长剑一伸已指到我的面前,“男女授授不亲,你,你,你好生无耻。”他生气的样子就象自己被人非礼一样。
“南疆,休得无礼。”索茗站起来喝止了他。
我慢吞吞的爬起来,在那个玉一样的人面前揉屁股我怎么也做不出来。还好旁边有棵树让我扶扶,噢,噢,疼,疼。
我的小宇宙瞬间燃烧~~~~
"你这个神经病,要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明知故犯,岂不是无耻加个更???”
“你,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算什么?还偷袭,我呸!小人。”
“你。。。。”
“对女人下手你很强啊是不是,你欺负我行,你主子被人围攻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强啊。”
“。。。。。”
我忍你已经很久了,说句烂俗的话,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啊?
我就不信吵嘴掐架(仅限语言上的)你能跟上我的节奏?
南疆被我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若不是他黑,可能色彩会更鲜艳。索茗已然转过身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微微抖着。
我很有气势的向前一大步挥手挡开指着我的剑,”再怎么说我也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呢?你是怎么替你家公子报答我的,不光是精神上的摧残,就是那个动不动老哼我,还有肉体上的蹂躏!你瞪那么大眼珠子干什么?事实就摆在眼前,唉哟,尾巴骨可能折了,唉哟,你,你这么做当心天打雷劈。唉哟,得找十三叔要点跌打药去,唉哟,唉哟~~
如果在书屋里的十三叔抬眼看一下站在书屋门口的某人,他一定会被那张长着八字眉,小撇嘴的脸上狰狞得意外带痛苦呲牙的笑给吓到的。
确定他们看不见我了,赶快对着痛处一阵猛揉,然后撅臀捂腚的坐到十三叔身边,戳戳他,“十三叔。”
不理我?又戳戳,他侧侧身。
还不理我?又戳之,他斜了我一眼,“干嘛?”
“你是想等把书都找遍发现没有你想要的答案然后跟我不耻下问呢?还是想让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放下书,盯了我十秒,然后挖肉一样的表情说道,“你要多少钱?”
“呵呵”我干笑两声,“谈钱多伤感情啊,信息互换如何?”
他忽然带着一脸坏笑打量着我,“我跟言儿很熟得哦~”言外之意,他的信息很值很值钱呗。
“放心吧,你我互换的信息决对等值,指定让你稳赚不赔。”哼哼我就不信了,现代人的生活常识还不够你学一壶的。
“小柔昨晚上还巴巴跑来让我多担待着点你,看来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担心,我怎么总觉得会被你算计呢?”
“我怎么会算计。。。小柔?小柔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你这个傻孩子,就是你现在的姨娘,苏柔啊。呵呵呵呵~”
“啊?”我思维短暂性停顿,细想起来昨儿晚上姨娘的话,还真的象是认识十三叔,可是,昨天晚上,姨娘不是睡觉去了吗?她出门我竟然不知道,哎,高手苏姨娘啊~~
“那,你们,这,关系?”
“小柔是我师哥的女儿,我们佛手派分两支,师哥那支主学用毒,我这支主学医术,你第一天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跟我们佛手派有关系。你脸上的易容膏材质只有我们佛手派才有。”
“噢,那,那为何你还让我吃毒药?你毒害同门!”
“同门?你个小丫头片子的算哪门同门?我给你吃的是解药,笨蛋。我这十三居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吗?你当时没觉得头脑不清四肢无力吗?不给你吃解药,你还能活着站我面前跟我讲条件吗?”
当时我以为是心理活动过于激烈而导致生命体征过于疲软,原来是着了这个老头儿的道,哎~
”话说回来,黄金有价生命无价,我马马虎虎收你五十两药费就算了。”耍了我的财迷老头如是说。
“哎呀,十三叔,谈钱伤感情,谈钱伤感情的,呵呵。”
“不过,你个女娃娃家老打听人家男子的事情干什么?小柔说你以前也不认识他,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五皇子。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这老头废话还真多呢,“十三叔,我非常严肃的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还有,我们信息互换以及互换内容是要保密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要是敢泄密。。。。”好象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你要是敢泄密,我就不给你做好吃的。”
“。。。。。。同意。”
“我第一次见到言儿那年他六岁,当时太子中毒群医束手无措,皇上贴榜寻医。那时我心高气傲认为天下没有我解不了的毒,师哥也极力劝说,就去揭了皇榜。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也是现今儿这个季节。那小人儿被他二哥拉着站在院子里,他见了我甩了他二哥的手就扑到我的身前哭着说,求求你,一定救救我大哥。那眼睛一看就是一直在哭,肿得不象样子。说来皇家的人应是最无情啊。我一下把那个孩子记住了。”十三叔陷入深深回忆中,我静静地听着。
“太子所受之毒已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浸入经脉,此毒甚歹,盘踞在人体内不会一时要了人的性命,但会一点点的吞噬人的精血,让人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就会象枯尸一样,连自裁的力量都没有。我能做的只能保全太子的性命,但无法去根。”十三叔的脸上满是灰黯,我想到了索茗不禁问道,“是谁下的毒?”
他叹口气,默默的出了会儿神,“我后来才明白师哥为何一定要我去,他是想让我帮他证明。”
“越靠近皇权中心,漩涡越深,我不禁想到那个孩子,我跟他约定,每晚时我在东华门等他教他武功,那才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风雨无阻,从无间断。后来南部洛州发水,很多难民逃到京城,我就是那时收养了南疆教他和言儿一起练武。南疆的性子一根筋,正因为如此反倒心无旁骛武功修行极好,等到言儿建府另居后他就一直守在言儿身边。”原来如此。
“言儿中毒,。。。。。。是我大意了。”十三叔懊恼地捶了一下腿,“他(她)们怎么可能罢手呢?”
“他(她)们是谁?”
十三叔不再说话,眼睛直直盯着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的一束束光线,细小的微尘在光线中无序的翻涌着~
“你,还想知道什么?”在我以为他不再开口的时候他开口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下毒的人是谁。
“那么,解毒?”
他自嘲的笑笑满是无奈,“太子的毒我解不了,言儿的毒我也解不了。”
“可是,不是说,找到火日红狸。。。”
“传说中的灵物,呵呵,我小老头儿只是凡人一个,凡人一个啊。”
一阵静寂,我听到血液湍急的声音,良久开口,“十三叔,我想问你,公子在一个月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狐疑的看我一眼,“你指什么?你为什么总认为言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确定啊,我想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十三叔,如果可能我以后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是现在请你,不要问,请你告诉我,公子到底有没有过什么异样,或是其他你认为奇怪的事情,所有的所有,甚至小细节只要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这么说来,”他无意的拿起一本书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言儿中毒也就在一月之前,他曾说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梦里天上飞的鸟出其的大,而且肚子里居然能装很多人,车子奇形怪状的在路上跑着却没有马拉,那路有四条官道那么宽,房子特别特别的高,人们的穿着打扮稀奇古怪,他问过我,世上可有那样的怪事.我佛手十三活了这么大岁数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他说着,我的心狂乱的不受控制,满脑子都在呐喊,“是的,我没认错,他就是索茗,他是!”十三叔看到我因为激动死死攥着裤角而发白的手不确定的问,“怎么,你知道?”
语调因为心率的暴动跟着颤抖着,“是的,我知道,十三叔,谢谢你,谢谢你。”
“咦,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怪地方吗?女娃娃,你快跟我说说。”十三叔也跟着激动起来。
“十三叔,那种大鸟叫做飞机,马路上跑的是汽车,路边的房子叫做楼房,那个地方不属于这里。”我带着颤音快速的说着,有那么丝神经质。
“呃,真是匪夷所思啊~”十三叔若有所思的说,“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不过,你这小娃娃怎么会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