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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老爷听赵夫人挤兑简姨娘也捎上了他,自然不乐意,可当着满屋子的小辈也不好发作,兀自铁青着脸,半晌方朝笑眉道,“你婆婆既教导了你,我也不多说话讨人嫌了,横竖再过个几年各房分出去单过,你们爱怎么着我这老头子也管不着。只有一点需得提醒你,耀祖是我们尚家的长房嫡孙,别跟我说什么年纪小的鬼话,你们盛家既然把你嫁过来,就该知道有个孩子等着你这做娘的照应。”
“老爷教训得是。原先我们爷一个男人,老爷太太体恤他忙里忙外难以周全才把哥儿接到跟前教养,这是老爷太太为人父母的慈心,若我们把母亲母亲的恩情当做应该的,那真是万万的该死。如今媳妇既来了,说不得好不好,还请二老将哥儿交给我吧,我虽年轻不懂事,好歹求太太看顾着我们些,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到,总指点着些,但求也能替我们爷把这一房支撑起来,不叫二老再为咱们操心,也是做媳妇的福分了。”
这话可算说得滴水不漏,就连尚老爷听在耳朵里也觉得浑身舒泰。
把耀祖带过来身边带着,自然不会是因为心疼尚锦元孤家寡人的辛苦,不过是他多疼孙子的偏心罢了,可儿媳妇这么说了,自然又是把他高高捧起的意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论理孩子是该跟着父母,可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能带好他这心肝宝贝独苗苗吗?
笑眉趁着尚老爷和赵夫人不说话的功夫悄悄扫了一眼正搂着耀祖的素凤,见她半垂着头并没有什么表示,也不理她,赵夫人淡淡地叹了口气,只说听老爷的,众人的目光又移到了尚老爷的脸上,见他不发话,也都不敢帮腔。
却是坐在里头和璎珞她们几个在一处的白夫人隔着帘子发了话,“正是这个道理。大哥总在外头忙碌,哪里知道那起藏着满肚子歪心思的无知妇孺是怎么议论咱们家的?知道的,说是大哥大嫂疼爱孙子带在身边,因素凤本是他亲娘身边的人,自然更妥帖这才跟着多照顾些。不知道的,却说得可难听了,什么府里一团乱麻不成个体统,把个长孙交给个偏房教养,只这一件,就够叫人百口莫辩了。”
一句话说得尚老爷动了心思。
他一辈子最重名誉,当初也是很疼爱这个长子的,要不是他不听他的话非要娶冯家失德的女儿,害得他也跟着受了冯家的带累,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待见他。一听如今外头有这么些要命的风言风语,他哪里还坐得住?
“哪个说的这些个混账话!亏得二婶子说出来,罢了罢了,既然你有这份心,就带回去吧,哪里不懂别自作主张,多问问你婆婆。还有素凤,她虽是个下人,却还算妥当,是个忠心的。”
笑眉低眉顺眼地应了,心里更加叫苦,没想到这素凤不受赵夫人的待见,却颇得尚老爷的青眼,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这么抬举她,要说是在暗示她不可接着正室的名头欺压她倒也未可知。
尚老爷见耀祖吃了药也安静了,遂放下了心中大石,哪里肯在女人堆里久待,不过嘱咐了赵夫人几句便出去了,尚锦元忙跟着送出了院门。
“还跟着做什么?难道想跟着出去逛不成?儿子病得这么付样子,你还就知道跟新媳妇厮混,哪有这么个做爹的!”
因看四下里无人,尚老爷狠狠教训了尚锦元几句,尚锦元只默默听着,一句也不分辩。
尚老爷看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中愈发不喜,总这么执拗,每每说说他,从来不认错讨饶,到底是他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要他能有老二的一半温厚,老四的一半机灵贴心,他也不至于头发胡子都快白了还这么愁。
不知不觉语气便重了,“我本不愿再给你瞎张罗再给家里添乱,但你母亲心疼你,天天对着我哭,我也只得由着她。从前的事你要吸取教训,对这一位不可太过骄纵多惹事端。我看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就怕她伶俐太过,反倒不美。”
尚锦元脸色一白,仍恭恭敬敬地拱手,“父亲的教诲儿子总铭记在心便是。”
说完便硬邦邦地站着,尚老爷便是没气也越发上了火,气哼哼地掉头就走,尚锦元见他的背影出了二门,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可怜他母亲为了他机关算尽,却还是不敌那一房的人随口卖一个好。
原来当今圣上的皇后已久病在床两三年了,如今看着也不过熬日子。而最有希望成为继后的,便是无论娘家背景还是圣宠恩泽都最鼎盛的刘贵妃。
这刘贵妃在朝廷上最得力的两大臂膀,便是她父亲刘尚书和表亲尚家。
去年刘贵妃对盛家的刺绣赞不绝口,因此也对尚府越发满意,赵夫人看出了盛家的利用价值,知道尚老爷必有笼络他家的心思,因此便动了这与他家结成姻亲的心思,也好给尚锦元多一分助力。
谁知饶是如此,也不过简姨娘轻轻巧巧一句话,便叫尚老爷第一眼就对笑眉没了个好印象。
到底是父子俩前世的冤仇太深,还是今生的缘分着实太浅?
尚锦元苦笑着摇头,回了赵夫人那里,才知众人都散了,耀祖正在发脾气。
“我不要跟你去,我才不要跟你!”
胖嘟嘟的小男孩儿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偏生要学着大人的样子双臂一抱,做出一副横着走的架势。
笑眉坐在一边也不恼,反倒耐着性子问他,“哥儿不愿同我走,可是不肯同你素凤姨娘分开?”
耀祖咬了咬嘴唇不答话,笑眉胸有成竹,“傻孩子,连你姨娘也是我房里的人,你若跟了我回去,只有能更多与她亲近的,如何会分开?不信你自己问她。”
小孩子当即抬起头看着素凤,素凤原以为笑眉会忌讳她跟耀祖亲厚,再不肯把这一层说出来,多半回避着不叫她接近才对,没想到她竟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青天白日的倒也不好撒谎,只得冲着耀祖点了点头。
耀祖心里的疑虑去了大半,但因着已经先入为主地以为笑眉欺负了素凤,不是好人,总不肯就此低头,却见笑眉笑嘻嘻地走到了他床前坐下。
“好孩子,可怜你亲娘已经不在了,如今你爹便是这世上待你最亲最厚的人,难道你就不想与他多亲近吗?”
一番话说得耀祖没了声音,男娃子到了四五岁上总喜欢缠着爹爹,爹爹就是他的偶像,而爹爹的一言一行也是他模仿的对象,他打心眼里渴望多多和爹爹在一起,和以前一样让爹爹哈哈大笑着把他高高举过头顶,扛在肩膀上到处逛。
可自从跟着祖母住,他每天见到爹爹的机会可真是屈指可数了。
见小孩子迟疑,笑眉知道她打中了他的七寸,赶紧再接再厉。
“哥儿可是怕了我不敢跟我去?”
“哼!谁怕你?走就走!”
小孩子知道什么叫激将法,当即被她激得脖子一梗立即就要过去,留下来照应的何氏朝着笑眉竖了竖大拇指,方带着他奶娘进去收拾他的东西,看见尚锦元站在门口,又请安问好不提。
尚锦元脸上淡淡的,心里却被笑眉方才那句“你爹便是这世上待你最亲最厚的人”说得十分动容。
冯氏留下的两个孩子,他一样疼爱,但难免对耀祖更偏心些。
这几年总不肯续弦,也有怕委屈了孩子的意思,即便自己忍着见不着孩子的郁闷,或者将来孩子不肯与自己亲近,也要把他们送到赵夫人身边去,全因知道孩子在他母亲身边能得到更妥帖的照顾。
他毕竟是个粗心的男人,外头又杂务繁多,如何能带得好两个这么小的孩子?
如今她来了,不单娇俏温存惹人怜爱,行事又这么贴心,三言两语就把孩子接回来,日后他们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们,岂不真的又是一个家了么?
这几年来渐渐冷下来的心肠,似乎也有了一点子暖意。
“方才你一点也不生气?”
挨近笑眉的耳边低语,几个丫鬟早就知趣地退了下去,素凤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画荷提醒的眼神下抱起了耀祖。
笑眉愣了,“气什么?”
“方才老爷当着众人给你没脸,我也没替你分辩,你就不恼我?”
“恼你什么?要你当真不管不顾头一天就为了我顶撞老爷,这究竟是为我呢还是害我呢?我虽年纪轻,也不是那起子轻狂不知事的,爷有难处,我是你的妻房,自然该体贴着你,怎么能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