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痛楚过去了,留下的只是痛后的麻木感。苏菲儿又感觉到被谢管家紧握着的那双手了,抬起头看了一下谢管家,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紧盯着自己,留心看着苏菲儿发白的脸色,苏菲儿只是觉察出了,而她却是注意到了。
“放了他吧!”她说,“在您第一次会见他的这儿把您的爱粉碎了吧!”
她说这话时像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激情,不过,她注视着苏菲儿,一直紧握着苏菲儿的胳膊流露出坚强的意志力。苏菲儿控制着情绪,使自己镇静下来,外表上恢复了自制力。
“苏小姐,为他着想,也为我们大家着想,您离开了吧!您待在这儿免不了会和我们保持亲密的联系,这样虽在其他方面都是无害的,然而至少会使他心神不宁,给他带来痛苦。我相信您的正直、勇敢、通情达理、您离开这儿吧——,会对我们作出的努力有所帮助,!而时间的消逝又会对我们都有帮助!”
她这种突然表达出的善意,直接而又体贴对方地站在对方地位上的同情,苏菲儿感到直接触动了自己的心灵。
刚才她见到谢管家心神不宁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事,现在苏菲儿已经完全有数了。
苏菲儿不想等她更清楚的解释,“请问,如果凌夫人同意我辞职,我应当在什么时候离开这儿?”苏菲儿克制着自己,打断了谢管家的话。
“您向凌夫人提出要走,只能说家里有事,您必须立刻回去,”谢管家说完,苏菲儿还没来得及向她保证,说会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时,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有人出门来找她们了?苏菲儿觉得血液涌向面颊,然后又退了下去。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走来的会是少峰?
苏菲儿终于放心了,她完全放了心,那个令吃惊的人在她们身边出现时,是三个月前接苏菲儿的司机,他是凌少峰的贴身司机。
“我先和您说件事好吗?谢管家?”司机说着,立刻抬头看了看苏菲儿,显得有点儿慌张,并主动走过去拉住了苏菲儿的手臂,“苏老师,您先不要难过......,我......我想和谢管家谈点事情,”他看着苏菲儿的时候,眼里似乎有一种隐约的光辉。再没有任何语言能这样细致地表明,他已经知道了谢管家和她正在谈的是什么事情,他是少峰的跟帖,他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站在主人的地位上表示他的同情。苏菲儿并没有重视离开凌家这件事,但是却深深地感到他宽慰自己的温情。
谢管家到了司机面前,和司机往前走了几步。苏菲儿独个儿站在那里,此时感到自己无法形容的凄凉与悲哀。长期以来没想到的一些念头在脑海中出现,自己感到很羞愧,开始埋怨自己,当时来这儿就是为了文凌姑娘的事情,一直以来,由于少峰的出现,苏菲儿早已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现在这件事毫无进展。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凌家,在自己刚来凌家的时候,自己是怀着多么大的希望啊,揣着多大的信心啊!
现在除了两人长相相似、见过几次文秀之外,再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文凌和凌家的关系了,苏菲儿不由得暗暗恨自己了!
现在,哪怕是回忆起二姐,也会联想到文凌惨死在二姐家里的情景。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意味着二姐还有更多的问题面对。这是可能的,她能知道她此时的妹妹在做什么吗,她知道她为什么住在凌家吗,她知道这件事和凌家是否有关系吗?不知道,因为二姐根本就没有心情想这些,还有很多二姐不知道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谢管家打发走了司机,又走到苏菲儿身边平静地说,“苏老师,您久等了?”
“不,谢阿姨,没事的。”
这时候,谢管家的神情上有些尴尬起来,“苏菲儿小姐,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她说,“但是我还是要跟太太说一声的,您别急着离开?”
“谢阿姨,没事的,我完全听您的。”苏菲儿说完这句话,谢管家不再吱声了,两个人一同沿着草坪上的小路走着。虽然谢管家已经说完她认为必须说的那些话,但是苏菲儿还没说完她要说的话。
关于文凌姑娘的事苏菲儿感到将来可能不容易再有机会打听这件事。于是,苏菲儿就小心的逗着谢管家谈着凌先生以及凌家的许多往事。她也曾引着刘医师谈过:但是文凌的记忆都是一般性的,也是模糊的。她只记得她和一个老妇人生活在一起,她曾经也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过,至于为什么她会换来换去,她就不知道了。虽然上次出现了一个文家镇的文老太太,但是那个青年人什么都不说,仍不能解开苏菲儿心中的疑团,她为什么智商达不到正常年龄应有的水平,为什么外界的事那么容易使她受到刺激。苏菲儿发现,如果事情今天没有更大的突破,也就仅限于此了?
“谢阿姨,能在凌家认识你很高兴,你为人非常宽容,”苏菲儿克制着自己,微笑着对谢管家说,“现在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句......?”
苏菲儿看着谢管家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凌先生人品怎么样?”
这时谢管家明明在考虑其他的事情,她只是不假思索、心不在焉的回答:“凌先生人品非常好,品德端正,正直上进,倩倩小姐长得就像凌先生,有些脾性也像,很遗憾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不然您可以看见他。”
“那么,他和凌夫人结婚前有没有结过婚?”苏菲儿竭力不动声色,装的毫不在意地问。
“不可能,”她突然止住脚步瞅着苏菲儿回答着,“不可能!”她重复了一遍,以为苏菲儿没听清她的回答。
“凌先生在外面有没有女人?”苏菲儿问这句话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激动的神情了。
她沉默了一下,接着就冷冷地回答,“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