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地走掉,她家离这里很远吗?”
“我也不太清楚。”
“既然如此,其实你最后瞒着文老太太那件事情也有好处。”
“也许,”他搭讪着,“也许不告诉她,她的痛苦会好一些。”
“是的,”苏菲儿谈完之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医师,她觉得无论怎样打听,也无法从这个顽固的年轻人口中得出一句关键性的话。他能说的、能提供的,总共就这么几句。
“其实我觉着是不是文家镇的那个老女人,她一直在找文凌?”刘医师说着。
“你以后好好呆在家里好好的注意一下就可以,她也许会再来,我们要知道她住在哪里,外面的事情,会有人做的......”苏菲儿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想到了几个问题,她不愿让刘医师知道凌家的事情,明白回答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同时,她也知道了文家镇。所以一时为了平息刘医师怀疑这件风波,一些镇定的话就脱口而出了。在回到二姐的客厅之前,两人还在楼道里开了个玩笑放松了一下。
二姐仍旧躺在沙发上,这会儿不是抽着烟,而是手里端着酒。看见苏菲儿进来,她的酒大概又起了神妙的作用,她的话又开始了,
“一听到他的话,那种女人所特有的妒忌和生命尽头才有的绝望之感刺痛了我的心,毒化了我高贵善良的本性,他话里那些隐隐约约的措辞,使我处于这种难堪的境地,我恨不得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在欺骗我自己,其实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即使在他那段真实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之前、那段话语尚未打算告诉我之前,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实就已经存在了。此后,我也曾宽慰我自己,我之所以不能接受、之所以出现现在的心情,是因为我只考虑到了他的优点、我只去想他独到的个人魅力。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对他的感觉——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现在如此,我知道我已经不顾一切,我存心报复,和那个试图嫁给他的女人结下了不解的冤仇。”
她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表情里流露出狂喜,苏菲儿听到这句几乎心都碎了。
不过,她知道二姐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克制自己,现在她的情感的闸门在这最后一次的激情奔放中被突破了。突然,她发狂一般猛地挣脱了苏菲儿,一头扑倒在沙发上,突然抽抽噎噎地哭的浑身直哆嗦,“哭泣不是因为我软弱,而是因为我的笑容已经失去了意义......”
是的,近段时间以来,二姐甜美灵敏的嘴唇边上的笑明显变得稀少了,晶莹的眼睛对着苏菲儿的时候,有时看出无奈,有时则似有困惑。但是,她的变化还不止于次。有时候苏菲儿碰到她的手是冷的,表情也变得呆板不自然了,从她的一举一动中都隐约可以看出她经常提心吊胆,一直在谴责自己。二姐这种情绪的变化不可能不影响到苏菲儿,苏菲儿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什么,但是文凌的事情......。
“既然要去找那个女人,”苏菲儿说这话时,显然已被另一种指导自己思想的力量支配着,“我们现在需要振作起来,你需要重新打起精神,我会协助你的......”
苏菲儿尽力的去安慰、劝解和稳住二姐,但是无论你怎样安慰和劝解她也没有用。苏菲儿无论内心多么的乱腾,但仍让脸上保持镇定,就这样悲哀地结束了这痛苦的一天。二姐这一阵哭泣闹腾以后,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午休的时候没有吃饭就朦胧睡去。
在那天剩下来的时间里,苏菲儿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