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正在纠结着忽听得钟灵又道:
“店家,你算算这些大约得多少两银子,我这里一下子买你这么多,好歹也得给我个实在价。”
“公子,一看您就是个识货的,您也知道小店二楼的货件件是精品,除了皇宫内院的咱们不敢比,放眼这京城里可是没有第二家有这样的货了,所以这价钱还真是让不了多少。”
钟灵闻言不悦道:
“没见你这样做生意的,做成了我这单生意不敢说半年的进项都出来了,三两个月的进项也是没得跑的,怎地却这样欺人一点折扣也无?还说什么做得了主,想是欺我年幼,哄我呢!如今我也不跟你这做不了主的奴才说,快叫你家掌柜的来!”
伙计打躬作揖说尽了好话,奈何钟灵只是不依,要么给折扣,要么见掌柜。那伙计被缠得火起,便也不客气起来讥嘲地道:
“原本以为是个阔绰的,想不到竟是这样,可见得是人不可貌相,罢了你既然买不起还请回吧,别耽误了我们做生意。”
绿萍闻言脸涨得通红,想拉着钟灵走,却被钟灵甩开手,绿萍急道:
“公子,出来前老太太是怎么说的,您可别惹事儿。”
“我惹什么事儿?我拿银子买东西又没偷又没抢的,是惹哪一门子的事?一边去,耽误了爷的事儿,回去便发卖了你!”
斥完自家丫头,钟灵又转头对这伙计怒道:
“快给我滚去找你们掌柜的,你们掌柜的要是也做不了这主儿,就叫你们东家来,我还不信了,就我这大主顾你们竟然不想赚这注银子?定是你这伙计太懒,当心惹怒了爷回头见了你们掌柜的让他辞了你!”
一番话说得伙计最后一点耐心也无,只听他嘲讽道:
“你算什么大主顾,比你更大的主顾小店无能,一年接个十个八个还是有的。不瞒你说就在三天前小店刚做了笔大买卖,净赚的银子就赶上你买的那些个布匹的银子了,那才叫大主顾呢。就你这点银钱的东西还想见我们掌柜的,真是笑话。”
钟灵怒极反笑道:
“嘿嘿,你就吹吧,当爷是没见过世面的黄口小儿?爷这样的财神爷别说是你们掌柜的,就算是你们东家看见我也得笑脸相迎!罢了,还跟我吹什么说了算的,看你这样说了算的,就知道你们掌柜也是做不得主的,干脆直接叫你们东家来。能开得起这样买卖的人,定然知道什么叫薄利多销!”
伙计真的生气了,这一上午什么没干,以为接待了一个大客户,结果却是个来找事的,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只听得他冷笑道:
“这位公子想来是没出过门的,这京城里有几个人不知道云记只有掌柜的,没有东家。可笑你竟然还想着找东家。”
听得这话钟灵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唬谁呢?谁不知道云记绸缎铺是云家大小姐的陪嫁?如今的东家正是这云大小姐的夫家钟大人府上?怎么到了你这小伙计嘴里竟成了没东家的了,真真是可笑。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我出来前,我们老太太特意告诉我要照顾云记的生意,当我愿意与你个下人费口舌吗?哼!”
钟灵的极度不屑更加刺激了伙计,早就忘了大掌柜的嘱咐不管不顾地道:
“钟家算什么,自打那眼皮子浅的姑太太管了家,一年打发个千儿八百的银子就够她偷笑了,她算得什么?还敢来我们云记装东家,我呸!”
真相总是在人粹不及防时被揭开,钟灵苦笑着想。钟灵不再理会那个伙计,带着绿萍转身下了楼,站在绸缎庄的大门口,嘱咐绿萍去把吴总管及所有随她来的人全部带过来。
被钟灵缠了一早上,又气得半死的伙计心里愤恨难消,跟着下楼想再嘲讽钟灵几句出出气,刚想开口,却听到钟灵吩咐绿萍的话,一听吴总管三个字不禁有些发愣,又一想姓吴的总管,不可能只有那一家有吧。装出满脸热情的笑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向这边,便讥讽的小声道:
“怎么?奶毛还没退的小崽子,想找了家人来明抢吗?告诉你,识相的趁着爷没发火前赶快给我滚!否则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灵转过头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再听他那恶狠狠地威胁,笑得比他还灿烂道:
“你一个布店的伙计,打算怎么让爷吃不了兜着走啊?”
“告诉你,这店的东家可是钟大人,你敢在这里撒野,我就能拿了你下大狱。那顺天府尹知道是钟大人家的事,你说会怎么摆布你。”
伙计得意地笑了。钟灵也笑了道:
“你刚刚还说钟家算什么呢,怎么这会子又把钟家抬出来吓唬我,你说这是你自己打自己的脸呢?还是我打你的脸啊?”
伙计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张脸却是五颜六色地甚是精彩。钟灵不再理他,看着吴总管带着人匆匆过来,便迎了上去道:
“吴叔,你受累,把咱绸缎庄的云掌柜和账房请咱们家去,把姑太太当家几年的帐全给我拿回府去。对了,”说着用扇子指了指从见到吴总管就呆若木鸡的伙计道:
“他我先带走了,他今天可是立了大功的人,可不能慢待了他。你们速度要快,我在家里候着。”
说着带着绿萍上了马车,原本打算下个古代的馆子,也没了心情一路无话回了钟府,凑合着吃了点,就去找老太太汇报工作了。
这边吴总管早就从绿萍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佩服之余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能小小年纪就做了钟府总管,靠的并不是吴嬷嬷在老太太跟前的面子,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钟府做了二十几年的总管,还能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吗?所以他直接找了大掌柜的告诉大掌柜的钟家的大小姐如今身子大好与正常人无异,老太太高兴便让他亲自来请大掌柜到钟府聚聚看看大好后大小姐。大掌柜一听喜上眉梢,毫不迟疑去了铺子拿了几匹今年最时新的锦缎乐呵呵地去了钟府。
大掌柜这边一走,吴总管也回了铺子,雷厉风行地拿了账房先生,抬了钟灵要的账册便回了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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