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见桓济问到了陶家庄,个中情况不便细说,踌躇片刻便道:“这个陶家庄庄主是个居士,信佛,认识好些释教大师,太后平时也爱潜心礼佛,你也知道,还专门在崇德殿修了个祠堂供养佛祖,因此太后和他关系甚好,他的儿子也颇有气度,陶画这个人您应该认识吧。”
“陶画?”桓济甚为诧异,虽说陶家庄姓陶,但他却并未和陶画联系在一起。
“陶画在建康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和各个家族均有来往,交情却不很深,知道他底细的人也很少,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二。”
“莫非他是陶家庄少庄主?”
“他是陶家庄庄主的三公子,庶出,据说性格散淡,难成大器,所以很少呆在家里,大部分时间是浪迹天涯的。”
“哼,我还当陶家庄什么厉害角色。”
“将军可千万别这么说,庄主性格古怪,最讨厌兵丁进入庄园,您还是小心。”
“既然这样,公公随我一同去吧,我猜公主一定被他藏起来了,陶画对公主的觊觎之心我早就看出来了!”
因是刘公公同桓济将军一同来的,陶家庄庄主陶源这次是亲自出来迎接。
桓济是第一次见到庄主陶源,看到面前这个老头,不由得怀疑刘公公所言是否属实,陶画生得妖娆风流,可是这位桃源却是清瘦冷峻,两块颧骨高高突出,面色石灰一样微微泛青,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扰而恼怒起来的缘故。
陶源将刘公公和桓济请进屋子,兵丁一律退到园外。
小厮们上了顶好的毛尖,陶源问道:“不知刘公公所来何事?”
“这事事关公主安危,故而来求先生。”
“莫非是让我来占一课?”
“先生懂《易》?”桓济不由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也是深藏不露之人,难怪太后器重。
陶源并不理睬桓济,冷冷地侧了头看刘公公,刘公公忙打圆场道:“那就请先生占一课。”
陶源笑:“不必了,犬子刚刚求我占一课,卦象有些奇怪,但是算出来却是遇难呈祥,并且公主此后还要成就一番大事,所以请不必担心了,不过不知道将军前日派人来我这小庄子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有人举报你们窝藏公主。”
“那么就请将军搜吧,不过将军搜出来算我们窝藏,老夫跟你们过去,搜不出来那又怎么说呢?”
桓济见陶源故意刁难,不知该怎么说,刘公公只好又从中解围道:“难道我们还信不过陶先生吗?委实是急得没办法了。”
“刘公公,不必担心,假以时日,公主自然就回去了。”
刘公公堆满了笑意道:“就是就是。”
然而桓济是个将军,虽然也是名门出身,说白了终究还是个武夫,比不得刘公公有那种圆滑,仍旧呆头呆脑不肯放,还自以为是地抓住陶源的辫子道:“令郎莫非是陶画公子么?”
果然陶源脸色微微一僵,饶是他石灰色的脸也略微买了个破绽。
“可否请出一见?”
陶源还未答话,却听见偏厅传来一声:“桓将军好久不见。”
那天死在了河中的陶画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桓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