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丁终于堵住了胡辽。
“年轻人,没有勇气跟我决斗吗?”
胡辽看了看克里斯丁,他现在没有穿戴那身铁皮,神情显得非常执着。克里斯丁背着他那柄大剑,看来这个倔强的中年汉子,真的认为艾德琳公主受到了侮辱。
胡辽感到有些不耐烦,正要答应,身后传来了艾德琳的声音:“克里斯丁叔叔,不要为难他,我正想请他帮我们办点事。”
胡辽暗自苦笑。自己在两天前,作出了每天傍晚到天鹅湖边散一次步的决定,这才是第三天实施,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而且看来还不止一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唱的双簧。
他扭头向身后看去,艾德琳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正背对着夕阳走来。她穿着便装,是样式古典的骑马服,显得英姿飒爽。夕阳映射过来,为她扎成马尾的金发镀上了一层朦朦的光晕。
这是个美女。
胡辽道:“公主殿下,就算他不为难我,我也不一定就会答应帮你办事。”
艾德琳微笑起来,她跃下马背,牵着马也走到湖边,对胡辽道:“我不会以克里斯丁叔叔不难为你,作为交换你帮助我的条件。那件事,其实你也没什么错,如果当时你不那么做,可能我们双方在之后都会感到很遗憾。”
那件事,指的就是胡辽当初挟持她的事了。这位公主看来不是很笨。
艾德琳跟胡辽并排站着面对碧蓝的湖水,虽然距离不是很近,胡辽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这种充满女性气息的味道,胡辽已经有很久都没有闻到过了。大周的女性,并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再说胡辽也没见过几个用得起香粉的大周妹子。
克里斯丁看向艾德琳,摇头道:“殿下,你的思考方式错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最后得到了多好的结果,都不能改变他使用了不恰当的手段的错误。何况,他冒犯的是一位高贵的公主。”
“好吧,克里斯丁,我答应跟你决斗,来吧!”胡辽对克里斯丁的决斗要求做出了回应。
听到克里斯丁充满说教味道的话,胡辽就想一耳光对着克里斯丁扇过去:你说教也罢了,居然还是这么迂腐的说教。成心要把一位聪明可爱的少女,教育成死板做作的愚妇啊!
当然,这也不是胡辽非要跟他决斗的理由,是因为看来两人不做个了断,克里斯丁很可能会没完没了。
艾德琳不解地看着胡辽:“你……”
克里斯丁反而有些愕然,胡辽笑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因为克里斯丁先生的‘为难’,就一定不答应公主殿下的求助。”
克里斯丁道:“好的。那么你想约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是现在,就在这里。在天鹅湖边决斗,也是很有意思的。”
克里斯丁皱眉问道:“天鹅湖?”
“就是这个湖。”
“天鹅湖?”艾德琳也不禁重复了一遍胡辽给这个湖取的名字,又以不同的目光开始打量着胡辽。
克里斯丁又问道:“你不需要助手?要不要去通知一下你的同伴?”
胡辽做出个无奈的表情道:“克里斯丁,不是你要决斗吗?快点吧,我还急着回去吃晚饭。”
这句话,又被古板的骑士当作了侮辱。克里斯丁马上就进入了发怒状态:“好吧!”
艾德琳退到一边,男人之间的决斗是不可打扰的的。她欲言又止:“克里斯丁叔叔……”
克里斯丁伸手从背后拔下大剑,他现在没有骑马,因此用双手握住了剑柄。一剑在手,他的怒气也渐渐平复下来。有过战斗经验的人都知道,带着愤怒的情绪去战斗,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见到艾德琳担忧的样子,克里斯丁对艾德琳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
胡辽攥紧了拳头,哈哈大笑。虽然胡辽从不将自认为无关紧要之人的鄙视放在眼里,跟克里斯丁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克里斯丁的话,还是让他起了不服输的狠劲。或许是有美丽的雌性在一边,让胡辽本来就很旺盛的雄激素再次增加了分泌。
没有说开始,两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备战状态。无论之前有什么情绪,这个时候都平静了下来,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手。
双手剑是一柄用于进攻的武器,选择使用双手剑的人,自然有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克里斯丁直接就开始了进攻。
很简单、很拙朴的招式,克里斯丁跨前一步,大剑高高举起,对着胡辽就当头劈下。比起上一次单手握剑,这一次气势更足,力道更为雄浑!
胡辽侧移半步,让过剑锋,却感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迟滞。不容多想,克里斯丁剑势未老,蓦然变招,大剑剑锋一转,变直劈为横扫,追着胡辽移动的方向而来。
克里斯丁的招式简单直接,只是在他的剑锋之下,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力场,让胡辽感到自己的动作无法像以往那么灵动。
胡辽费力地跨前一步,抢到了克里斯丁怀中。“砰”地一声,胡辽的肩膀撞上了克里斯丁的胸膛。
这一撞,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坚墙。克里斯丁硬受了这一记,纹丝不退。大剑扫过,现在胡辽躲开了剑身的位置,所以克里斯丁握剑的双手带着剑柄击中了胡辽的腰身。
胡辽避免了被斩成两段的下场,但是这一击也不好受。他借势又是一肘打在克里斯丁的腹部,这个肘击跟肩撞实际是一套动作。虽然在克里斯丁莫名的力场之下,胡辽的动作慢了许多,但是克里斯丁不闪不让,连续两招都被击中。
这一下肘撞显然也让克里斯丁吃了不小的亏,他今天出来并没有穿上铁甲,防护本来就低了很多。但是胡辽是赤手空拳,克里斯丁还有双手剑,所以在装备上他还是占优的。
两人乍合乍分,克里斯丁大剑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连退五步。立定之后,他保持着以剑杵地的姿势不动,深深吸气,腹中翻江倒海,也暗自为胡辽的打击力感到有些吃惊。
胡辽腰际也隐隐作痛,不过现在两人距离拉开,这个形式对胡辽就不利起来。双手剑本来长大,要是距离过远,只能被动挨打。战意自动运行,开始调整受伤的肉体。胡辽没有等待好转,双足在地上重重一顿,人就跃向了克里斯丁。
“嗨”,克里斯丁猛然发力,大剑就像出水蛟龙,带起一蓬尘土,由下向上急速掠起。
此时胡辽一跃之势力道已竭,正在下落,那剑就迎着他的脚底向上挥斩。此时胡辽又感到了那种迟滞,就像在无形的沾稠油脂里面游泳一般。他心意动处,战意奔涌,卸锐技发动,在脚底以五点战意凝成了一块防御层。
“哧”的一声轻响,胡辽右脚的布鞋鞋底,被大剑的剑锋划破。这双鞋子本来就接近破烂,这一剑虽然只是划破了鞋底,但是整只鞋子受不住力,裂成两半从胡辽脚上掉了下来。剑锋继续向上,瞬间迎上了胡辽裸露出来的右脚皮肤。
克里斯丁连忙卸力,他没想到胡辽会躲不开这一剑。他的招式,向来是以刚猛迅捷逼得对手躲无可躲,最后才一击必杀。但是开始艾德琳说过有事要胡辽帮忙,他也没想过要杀死胡辽,虽说双手剑并不以锋利取胜,但是那剑锋也不是脚掌可以抵挡的。克里斯丁心中惋惜:“可惜要废了他一只脚,希望他不会因此食言。”
却不料这一剑并没有象克里斯丁想象那样,将胡辽的脚掌斩断。克里斯丁感到自己的剑锋好像被一层无形的盔甲挡住,再也不能切入胡辽的肉里。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胡辽借着脚底在剑锋一踩之力,又跃了起来。他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落地时身体已经转向了克里斯丁。
现在胡辽正面对着克里斯丁的背部,“砰”,他双拳齐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克里斯丁背心!
卡里斯丁那一剑没有斩断胡辽脚掌,同时感觉到胡辽在剑锋上一踩,心里就知道要遭。他握着大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胡辽就双拳打在了他的背上。克里斯丁一个踉跄,靠着大剑撑在地上才没有跌倒。
胡辽可不敢给他机会喘息,他拳脚齐飞,连连从背后给了克里斯丁沉重的打击。克里斯丁抗住拳脚,转过身来,胡辽还是紧紧咬着他不放。他抢入克里斯丁怀中,最后一连串拳肘交加。克里斯丁的大剑虽说舞起来虎虎生威,但是在贴身范围却派不上用场,终于被胡辽的一个上勾拳打得“砰”地一声倒地。
“好了,你赢了,胡!”艾德琳赶紧叫道。
胡辽赤着一只脚退了开去。克里斯丁身体强悍,扛住胡辽这一连串的打击居然还没重伤。他费力地杵着大剑站了起来,伸手揩了楷嘴角的血迹,苦笑道:“老了!”
艾德琳安慰他道:“克里斯丁叔叔,你的才能体现在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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