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可以?”男孩冷着脸走进了病房里,眼神似有似无的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两人。冰冷的眼神扫过邓清的时候倒是没起什么变化,不过当那眼神移到了祁昊的脸上时,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可那丝涟漪还是被正反望着他的祁昊捕捉住了。
似乎,这个家伙还没忘记我。
祁昊倒是没打算凑上去问一句“你还记不记得我。”笑看着进屋来的人,又转头望了望一旁有些疑惑的邓清继而开口问道:“卫栎,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看着我穿的什么衣服吗?”卫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看样子也不想和两人多交谈些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我是问你生什么病了!”
闻声,卫栎止住了正要晃出门的步子,背对着屋里的两人一动不动。半晌开口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这一切和你无关。”
祁昊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走出了病房。一帮的邓清是个急性子,看到自己兄弟被人无视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就想冲上去干架。祁昊很轻松的拉住了他,突然想起重生前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力大如牛。“别追了,别闹了。他就这样,你习惯了就好。话说他人很不错,以后你就知道了。”
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邓清愤愤不平的躺回到床上。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头的,任凭祁昊叫了好几声都没一点反映。前世认识的邓清和卫栎都是几近成年的年纪,和现在这个时候的心性变化太大了。想到这一点,祁昊不由的笑了笑。
“你再不理我我就回房找容容睡觉去了?”试探的问了一句,话音刚落病床上的邓清就弹坐起来。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紧紧瞪着祁昊,像是有把他生吞活剥的打算。
“你试试?”
“我肯定要回那个房间睡觉,哪有什么试不试的问题。”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祁昊伸平右手在头的侧方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直到出了房门的那一刻,祁昊还是能透过门板隐约听到里面邓清发狂般的吼叫。“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就回G市了。看你的伤势明天回去可不太可能。”
正准备转身回容容的病房,祁昊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和邓清的谈话让的时候都有些晚了,祁昊打心底好奇着到底是谁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走廊摆造型。
“有空的话聊聊。”就在祁昊回头望去,看清了那个所谓的神经病的一刹那,对方开了口。没有出声,看着对方也不理会自己到底是什么回答扭头就向着走廊的尽头楼梯口走去,祁昊也只得跟了上去。
一直看他走到了楼顶的围栏处,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够了吧?再走就该下去了。”
“嗯。”对方停了脚步,静静的转过了身,轻靠在了围栏上。
G市其实冬天不太冷,只是风大的实在可怕。刺骨的凉意从你的脖颈等一系列可以见缝插针的地方吹了进去,实在是难以忍受。这个夜晚看上去天气不错,可那冷风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你感觉到阵阵难耐的寒意。几处闪着的星辰自顾的散发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一轮被云纱遮遮掩掩的月牙孤零零的挂在那夜空之中。
“叫我来了,又不说话吗?想说些什么?”静下来的两人都默契的安静着,似乎都不想打破这静逸的氛围。微风拂过几株移植在楼顶的树苗,嘎吱作响。
“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又惊了片刻,卫栎第三次出了声。
“上次,救人......”祁昊只说了这四个字,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哪怕他忘得再厉害,可上次的事情他应该忘不了,点到为止足够了。
“我说的不是那次。我是说在那之前。”
“这......”
“再次介绍一下,我叫卫栎。”轻靠着围栏的卫栎伸出了一只手,有些愣神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可下一刻祁昊看向卫栎的脸时,心里满是震惊。
他在笑!
那是只存在于记忆力的笑,带着苦涩,带着真诚,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祁昊。”
“谢谢。”一边抽回了自己的手,卫栎客气的道了一句,接着脸色又恢复了往日接着说道:“从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我们好像早已相识一般。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在那之前绝对的没见过。那种熟悉,更多的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熟悉。”微微皱着眉头,卫栎低着头似乎在整理思路,或许是陷于深深的回忆之中。“请原谅我用了灵魂这个词。虽然我也是个无神论者,但是那种感觉真的说不出...道不明...”
看着他深陷回忆中那张努力搜索记忆的脸庞,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完完整整的写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的表情,此刻的祁昊真的有种冲动告诉对方所有的事实。
“我是祁昊!我重生了!我们是前世的生死兄弟!”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天知道说出了这些会造成什么后果。祁昊可以毫无犹豫的相信对方不会说出这个秘密,但是祁昊无法保证当这个秘密说出来之后卫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自从自己接受了传承之后,这个世界上许多不可能又或者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件,祁昊都不得不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去重新对待。“兄弟,对不起。”
轻轻的在自己心里念叨了一句,祁昊又看了看卫栎,一言不发。
“看来你也不知道。”听着他叹了叹气,从那口气了听的出很深的遗憾。“是我自己不知足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谁会明白。”
“的确,这么诡异的事情,谁能够说自己完全明白呢?”这话是回答卫栎的,也是回答自己的。重生,传承等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弄的祁昊已经对这些免疫了一般。“最重要的是,我们以后会不会真的把这种熟悉印刻在我们此生的记忆之中。”
听完了祁昊的话,卫栎若有所思的静了片刻,接着张开了自己的双臂轻念了一句:“朋友。”一脸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虽然给人感觉怪怪的,可是祁昊的心里还是甜甜的。
“朋友!”祁昊给了他一个熊抱,嘴唇里又轻念了一个词——兄弟。
一滴泪,滚了半天,最终还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