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颜朗就相当不喜欢下雨天。特别是上了小学后,学得了某些科学道理后,更是害怕在雨天外出,特别是外出到有花草树木的地方。
这会逃了出来,噼噼啪啦打在身上暗暗生疼。脚下的路又是相当泥泞,靴子已有一只不知道跑到哪去,身后土匪的声音越来越近,颜朗一咬牙埋头再跑去。
在二狗子一说溪水怕是要涨起来,颜朗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本来还在苦恼到底要选在哪个最佳时机逃跑,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大,二狗子的一句话,让颜朗确信在没比那会更好的时间段了。
颜朗在前世,游泳游得还算不错,而二狗子说的溪水会涨起来,那么就能肯定棚子附近一定有溪。撇去她刚才来的北边方向,颜朗只能赌上一把选择了东边。
会选择东边也是有原因的,虽然不清楚河流的分布方向,但颜朗一直记得有句歌词叫什么大河向东流的。
所以,赌上一把吧。不成功便成仁。
根据小说的主角定律,这会的颜朗应该是顺利的发现了一条波浪宽的大溪横亘在她的眼前,然后她纵身一跳,快速的游到对岸将所有的土匪摆脱。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差别只在于颜朗跑到溪流中央,悲哀的发现,这据二狗子说已经涨高的溪水才到她的腰处。来不及呕血就听岸上的土匪笑得很是猖狂。
“你个臭娘们,再跑啊,再跑啊。”
颜朗欲哭无泪的解释:“其实,我就只是想淋下雨,这天气太热了。”
“栓子,下去把她给抓上来。”土匪头子一发话,站在其旁边的一个壮汉就淌水而来。
立身于溪水中的颜朗跑又跑不动了,又不能自己送上前给栓子抓走。于是呆立在溪中。
“我想相对于她,我手中的银子你们应该会更感兴趣些。”
猛然一抬头,颜朗看着身穿蓑衣的俞千行跃马而立,雨下得太大看不清神色。虽然知道这会走神貌似太不应该,可颜朗此刻总算了解紫霞的那句: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人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自然就会说出些比较不清楚的话,就比如颜朗本来想喊的那句“俞千行救我”变成了“俞千行,你赶紧跑!他们认识元总管。”
“银子呢?”
土匪头子使了一个眼色,岸上的六人包围住俞千行,栓子将努力向对岸跑的颜朗抓回岸上。
“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我带来银票了。”
俞千行手中的缰绳被土匪拿走,向前走了几步定身在土匪头子面前。
“是不是将我夫人先放了?”俞千行指了指被栓子反手架住的颜朗。
“银子给我我自然放了。”
“先放人。”
土匪头子被俞千行冷声一震想了想说:“栓子,放人。”
感觉手臂一松,颜朗连忙跑到俞千行旁边。虽然是炎夏但被淋了这一身颜朗还是忍不住牙齿打颤,抖抖索索的抓着俞千行的手臂。
“人我已经放了,把银票给我吧。”
颜朗抓了抓俞千行的手臂小声道:“别给。他们跟元总管有关系。”
俞千行转头看了一眼颜朗,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欺我夫人之人。”
“哼。可由不得你们。”
八个劫匪将俞、颜围住。颜朗心里暗暗叫苦,眼前的这个情势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扎手的蓑衣更着弄得她更是心惊肉跳,双手不觉使劲。
俞千行伸手拉开颜朗的手,握在其中道了一句:“莫怕,有我在。”
颜朗抽噎的说:“你在顶P用啊。俞千行我们这样子算不算生未同衾,死同穴啊。”
俞千行说:“……”
土匪头子相当不满意自己被冷落在一旁,更是无法忍受这原本是惊险的动作片突然变成琼瑶式的八点档怒喝道:“你们两个去阴朝地府同穴去吧。”
俞千行脸上的笑容扩散得更大,颜朗看得心花荡漾的同时不忘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河岸对面赶过来的人马好像很是面熟。
“我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欺到我头上来了。想不到,竟然是你啊。”
颜朗大喜过望:“是你。”
黑风寨主也就是俞千行的表兄弟纵身下马拍了拍土匪头子的肩膀:“我倒是不知道你小子长志气了。”
“大哥,好像是黑风寨的。”栓子一哆嗦。
俞家表哥一手扯住土匪头子的络腮胡,一手敲着自己的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青山,把人全给我绑回去。”
戏剧般的变化让颜朗很是不能接受。刚才气焰嚣张的壮汉这会连反抗都没反抗任由黑风寨的人拖拉捆绑。
“看来,姨母要抱孙子了。”俞家表哥一把拉住俞颜二人牵住的双手。
颜朗面色一红,抖开俞家表哥的手干咳了几声。
“你先回去吧。把人留在这。一会杨京歌会过来。”
“啧啧啧。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没良心得这么彻底的人。”俞家表哥晃头晃脑指挥着手下人将八名土匪绑回棚子里,纵身上马。匆匆来又匆匆的走。
“走吧。”俞千行牵回马匹,淡淡的道了声径直往棚内走去。
进了木棚内,俞千行蓑衣已经脱掉,只着单衣将手中的白袍递给颜朗。
颜朗施施然接手,心里越觉这些剧情似曾相识,小说中貌似有过这么一段的到后来都再一起了吧。
搓了搓双手找了个角落蹲坐了下来才问:“他们怎么办?”
俞千行就着颜朗旁边坐下反问:“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跟元总管有关系?”
“哦。其实我还没肯定。就是他们说这个土匪头子有元大哥送的珠宝,我想大概八九不离十吧。”
“珠宝呢?”
颜朗努了努嘴眼神瞟向被堵住嘴的土匪群道:“自己问。”
“杨京歌估计也要到了。让他问吧。”
颜朗疑惑:“为什么?你不是想抓住凶手么?”
俞千行解释:“元总管应该不是凶手,顶多也只是个手下人。我何须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一个不重要的人身上。”
不重要的人?
颜朗咬了咬唇,那句“你是因为我跟这个案子有关才会来救我的么?”终是没问出口。
不大一会,杨京歌和傅鸣领着一群捕快冲进木棚内。
傅鸣一入门就看见颜朗和俞千行两人蹲在一块,再看到颜朗身上还披着显然是俞千行的衣服顿时肝火旺盛。
“净是会惹麻烦的女人。”
“我高兴,我乐意。我就喜欢被人绑架,你管得着么。”颜朗圆目怒瞠,作势夺回被傅鸣拿走的白袍。
傅鸣一使劲将袍子夺回扔给已经起身站在一旁的俞千行,一把揽住颜朗的肩膀:“夫人还真是不懂事。俞公子的千金之躯要是受凉了不好。”
“你放开我。不要脸,谁是你夫人。”
颜朗越使劲越是发现傅鸣的手扣得越紧,眼睁睁的看着交代完的俞千行重新穿上蓑衣走出棚外。
颜朗喊:“俞千行。”
傅鸣的手从肩膀移到颜朗的腰部戾声:“夫人,我们回去吧。”
挣扎不过,俞千行又已经出了视线外,颜朗缓声:“嗯,放开我。我自己走。”
“回去后,我们成亲吧。你的孝期也过了吧。”
颜朗不敢相信的看着傅鸣,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傅鸣的额头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明明就说我去悦来客栈说书就不再提成亲之事的。”
“我后悔了。”
身子一软,颜朗只觉最近她的人生真的从穿越后就一直处在极度的狗血中。生活真是万般不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