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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平静生活

今天的早饭是包子——猪肉(少)大葱(多)馅的——调料是用油炝过的蒜醋。

“虽然晚了点,但这顿饭真的是为你接风准备的,我昨天晚上就发面今天4点钟爬起来蒸的,你得给我面子,全吃完了!”柯宁热情招呼阮明风吃包子,一个接一个的塞。心说让你丫走气质路线,我臭死你!

阮明风之前表现得很好养活,柯宁给他什么他吃什么,给多少他吃多少。柯宁自认为给得其实不多,但既然阮明风没抱怨少,她就省下了呗。不过照今天的情况看,阮明风还真不是个一般人,直径十厘米的包子,他连着吃了十三个居然还能笑容可掬的从她手里接过第十四个,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太虐待他了?哦呀~~~这么一想阮明风这人就很有问题,她是抠门舍不得给他吃,他每天饿着也什么都不说表现得还挺欢乐——莫非是个M?

“你要是觉得撑就别勉强,下顿咱可以接着吃,”当阮明风顺从的从柯宁手里接过第十五个大包子时,柯宁怕把他撑坏了忍不住说。

阮明风摇摇头,说:“我还吃得下,真的很好吃,谢谢你。”

谢谢她什么,是谢她每天饿着他,还是谢她想让他满嘴大葱大蒜臭死他?阮明风这人说话太深奥,柯宁那本来就不爱用又长期不用以至于有点生锈的脑子琢磨不明白,于是她沉默了。

“自从搬到你家里,我最远只到过门口,如果你今天不是很忙的话,可以带我出去转转吗?”阮明风垂下眼睑,有点感伤有点自责有点小心翼翼。

确实是柯宁告诉他没自己跟着别一个人出去转悠没错。村里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的眼睛雪亮,又无聊到对新生事物充满好奇心,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把阮明风一个人放出去,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要知道流言猛于香喷喷的烤羊腿,能把比老虎还凶残的村长和支书引来。

其实她每天每天都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啊!

“唔——”柯宁看着屋顶做思考状,她今天没什么事,菜地有浅音帮她管着。这小孩还真挺能干的,由其是在海里,随便撒撒网就是一大兜的鱼虾蟹,让柯宁恨不得自杀重建个渔民角色。她有心计的作出为难的表情,然后一脸毅然决然的咬着牙说,“我确实很忙没错,不过今天就陪陪你吧。”

回屋里拿上手机,她下楼去厨房拿了干粮,接着敲阮明风的屋门,“好了没,可以出发了吗?”

“请先进来,还得麻烦你帮我拿一些东西。”阮明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柯宁依言进去,看见阮明风周围有板子、架子和箱子。

“你这干嘛去呀?”柯宁问他。

“哦,我想难得出去一趟,顺便画一幅写生。”

“会不会要很久……”柯宁的语调不自觉的形成一条不带感情的直线。

“不会,我是业余的,留个纪念而已。”阮明风语调温和的解释。

“留纪念啊,”柯宁小声的自言自语,“就是说你还是会走嘛。”

“什么?”阮明风没听清,看着她。

“没什么,我再上去拿个东西。”

柯宁拿上NDS跑下来,背上画板画架,只让阮明风自己抱着箱子,还细心的给他腿上铺上毯子。事实胜于雄辩,他们这样出去,肯定不会有人说她对阮明风不好的,哼哼。

阮明风觉得不好意思,客气了几句。柯宁也说了几句场面话心说你还装什么呀,不就打着让我做苦工的主意呢么。

把门锁好,柯宁叫上德牧一起出去。话说她虽然住过来一年多了,但由于天性使然,她只认识村里的主干道,要去什么偏僻地方还得德牧带路,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照顾阮明风,德牧比她可靠多了。

三只在村里兜兜转转溜了一圈,柯宁把自己知道的诸如村委会、小卖部、小饭馆之类的都领他走了一遍,然后又带他上山。

“你看哪风景好咱们就停下来,不过别去太高,太冷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柯宁边使劲推边体贴的说,然而事实是她觉得累了。

阮明风一直都是个懂事青年,很快找到适合写生的地方,柯宁乐得轻松,帮着他摆好东西,就窝进旁边的草垛里晒着太阳打游戏,反到是德牧比她更懂待客之道的坐在阮明风身边看他画画。

柯宁气闷,心说从来不见你凑在我跟前,装得跟能看懂画的高级货似的?喂不熟啊喂不熟。

“你觉得我怎么样?”阮明风突然说话,画画的手却没有停下,“或者应该说,你讨厌我吗?”

“说不上讨厌,”柯宁玩着超级马力,这一关有个台阶很高,她从来没跳上去过,正在死磕。“就是挺麻烦的,我不擅长照顾人之类的事情。”

“看得出来,”阮明风背对着柯宁笑出声音,“你也不擅长照顾自己。”

“嘿嘿。”这是敷衍的笑声。

“为什么一个人住到这里,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忙着恋爱、工作、结婚,有很多事情呢。”

“对啊对啊,接着还得生孩子、养孩子、担心他成绩不好、担心他被欺负、担心他物质上不如别人、担心他精神上早恋、担心他找不到结婚对象、担心他工作、还要替他带孩子……光一个小孩就能累得想死,别说麻烦还不只这个……啊!死了。”又没跳上去,马里奥再次阵亡。

“这么悲观?所以就躲到这里了?”阮明风不肯放弃之前的话题。

“嗯。”随便你怎么想。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反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当老师,比如说……”他略作停顿,“我的腿之类。”

“多麻烦啊,我不擅长这些涉及内心世界的话题,”柯宁暂停游戏,抬起头看阮明风呈放松姿态的后背,“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样。”

柯宁直白的拒绝交流,又对阮明风的打探心生警戒。

阮明风轻叹一口气,沉默了。

傍晚时阮明风终于画完,柯宁仍旧就没想到让马力奥跳上台阶的办法。两个人说着话收拾东西回去,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有些微妙,每句话中间都有短暂的冷场。

吃完晚饭阮明风回房间,无意识的看着地面,心里却不住后悔。他太心急,而她把自己包裹得太过严实,没有缝隙。

柯宁把自己摔在床上,手臂压着脑门。

阮明风那人不实诚,说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却画了那么久,说是业余的画得还挺好看。

她果然道行还太浅,只是被问到讨厌话题的入门第一问,就心绪不宁起来。坐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还是很精神。

她自小——小得不知道多小,家人都只记得很小——就被爷爷用筷子醮着酒喂,后来不知不觉就喝白酒不上脸,喝啤酒不上厕所,最终修成一个真正的千杯不醉。唯独红酒,一杯就倒。

有一段时间总是失眠,吃药吃得身体都抗药了,没办法就喝红酒,到现在,红酒似乎都没反应了。

那就找点事情做吧,戴上头盔,系统居然让她进入游戏,她果然很清醒。

屋里很安静,浅音变回原形听话的已经在给他新买的水缸里睡着了。柯宁去菜地里转了一圈,都是新种上的西瓜;仓库里整齐的摆放着最近收获的蔬菜、水果、海鲜还有新磨的面粉,都放满了呢,找一天去镇里卖掉。

浅音大约是听到屋里有动静,揉着眼睛走进库房。看见是她,显得很高兴,不过没有像以前一样得意的摆功劳或是碎碎念今天又发生什么事情啦。这孩子自从迷雾岛上回来后长大了一点,虽然偶尔还会发发皇子脾气说些任性的话,但很快能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做起事来也利落很多,没那么娇气了。

柯宁哄着他去睡觉,还答应去镇上时会带着他。小屁孩很高兴,蹦蹦跳跳着回水缸了。

竹简闪烁,柯宁打开,是阿猪发来的信息。

“怎么这个时间上来了?”阿猪说,“过来我家喝酒吧。”

“等我。”柯宁回复。

柯宁赶到阿猪家,阿猪已经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喝上了。

“喂喂,你行不行啊,叫我过来也不等我。”

“是我先喝上你才上线的,”阿猪白皙瘦削的脸上因为酒精涌起淡淡的红晕,“去厨房弄两个菜。”

“你怎么不去买。”说归说,柯宁走进厨房。

“不舍得花钱呗。”阿猪端着酒杯跟进厨房,看柯宁忙活,“攒着娶媳妇儿。”

“哦呀,原来你对媳妇藏着这么深的感情,”柯宁暧昧的看他,“菜狼真不容易,小三儿猛于虎啊。”

“呵呵,”阿猪轻笑着岔开话题,“平时这个时间,蝉蝉小朋友都准时睡觉了,今天怎么不乖呀。”

“原来你这个时间都还不去睡觉,系统也不判定你疲劳强制下线。”柯宁简单的拌了份黄瓜,炸了盘花生米,想了想又炒了个鸡蛋,这是她现在做出来能吃的全部菜。

“说明我精神状态好,”阿猪帮着端菜出去。

“原来盘古大神判定疲劳的标准是神经质程度啊,太不负责任了。”柯宁吐槽。“话说你又不开灶,干嘛弄个厨房。”

阿猪给她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抬抬手里的酒壶,“酿酒也要用厨房的,尝尝什么样。”

柯宁喝了一口,细细的咂吧咂吧,诚恳的问:“你为什么要往水里兑酒?”

“过分,我会受打击的,”阿猪笑着又给她斟满,“你怎么一点也不珍惜我的第一次。”

“哟,”柯宁斜他一眼,“那我要不要对你负责任呀。”

“这可是你说的,”阿猪的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我当真了。”

“可惜《天工开物》没有结婚系统,不然我就娶了你。”柯宁也不示弱。

阿猪收起了笑容,表情温柔:“不要忘记你的话。”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不痛快,也许是因为进游戏前的一杯红酒,也许是因为游戏里淡得几乎没有味道的酒,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对她那样温柔;思绪纠结后的微醺感觉让柯宁很放松,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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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某乐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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