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定了下来,皇后松了口气,好多天来的心思,总算没白费,便也有了心思和兰若调笑“少来那个,别人不消说,只要祖宗您不惦着本宫这个凤座,本宫这心里就不闹腾”
兰若嘿嘿的笑,一副没心没肺的德行“嫔妾不敢,我这性子不好,受不得束缚更管不了别人,何况身居高位每每累及子孙,我自认为没积过那么许多的阴鸷,应该受不得那么大的福分才是”
“嘁,一天天的贫嘴贱舌,半点稳重的样子也没有。”皇后突然又皱起了眉头“人选是定了的,可怎样择选还是麻烦,你才刚也见到了,高清源和武诗诗两人的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之资,眉清目秀罢了,哪里可以和那些妖冶的,或者是十分才华的女子相较,让人家知道咱们做的太明总归不好,可要是按以往的标准来择选,这两人估计是没多大的机会了”
兰若一下又一下的抠着打磨精细的指甲,良久说道“早就说过选妃第一要义是贤德,那等太妖艳的女子,看起来就是不安分的,后‘宫的日子必将是长久的寂寞和隐忍,像那几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尤物,那里坚守得住,招进来也是无穷尽的麻烦,害人害己,因此就算打发她们回去,别人大概也是说不出什么的。至于那些所谓的才女,在我看来不过是幌子,细数咱们大明的女人,有几个是进过学的,也只有各朝的公主才有那个资格,可还得看人家公主乐不乐意,咱们那些公主十一二岁就要出阁,哪有愿意去老老实实坐着读古书的,数来数去,咱们这一朝,真正进过学的,只有您了。余下那些,只是读死书,将四书五经读得滚瓜烂熟,真正拣出一段让讲讲意思,保证都措手不及。即使这样,咱们也没必要非拿自己个儿的私心跟她们的长处来硬碰硬,她们就算再刻苦,读的也是正史和经略一类,而那些真正不问世事的,大抵不会逼着自家女孩儿学这些,就像我在家的时候,就只愿意涉猎戏文和诗词,咱们就从这里下手,选出来二十个,剩下的送去给皇上亲自择选就是,把麻烦事儿留给他,省的老来烦咱们姐妹,没得那么招人厌”
皇后展颜一笑“那就好说了,只是你刚才也说,诗词歌赋是你之所长,并非本宫的,这事儿就只能落在你的身上,可别说是本宫欺负你”
两人正说笑着,就看见青田趋近殿来,身后簇拥着那些莺莺燕燕,正两三个一伙儿的议论着,还有的独来独往的,可大多数都时不时的闻闻衣袖,还对萦绕不去的油烟味表现出极大的厌恶,脸上全都是恶心的神色,兰若想象得到,在她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学校里布置了做家务的作业,还没灶台高的她糊弄出一碗卖相还不错的木须柿子,只是不知道打油烟机,结果弄得家里全是油烟子味道,好几天才散干净。放在古代这个环境,既没有无烟锅,又没有橄榄油,那油烟子肯定多的腻人,难为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忍得辛苦。
青田捧着一只圆拱形的的白玉盏子,小心翼翼的奉了上来,一揭开盖子,一股清甜的热气氤氲在有些狭窄的空间里面。画茶拿过两个玄色的骨质瓷碗,一一乘出了金色的粘稠汤汁,上面还漂浮着翠绿的果子,只是离得远看不清楚。兰若拿过来细细的尝了一口,随即擦了擦嘴,对那些秀女说道“后妃的手艺固然重要,但毕竟不是我和皇后现在该管的,咱们姐俩个今儿个来这,诸位也知道是为个什么,各位都是饱读诗书,寻常试题肯定是难你们不住的,本宫刚才和娘娘商量了一下,咱就来个诗词对子,既不是作诗,也不能说是传统的对对子,暂不讲究那些上声入去,平仄对称,只捡那些上口漂亮的词牌子其中的几句,对对就好,你们可有什么异议”各个秀女虽说没历练过,但到底觉得稀奇,又听说这个德妃是不拘于格的歪才,都不服的厉害,便也摩拳擦掌的想要见识一番,自然接连说好。
郑兰若当然不会作诗,就捡以前背过的好诗词出了一句上联“锦样年华水样流,鲛珠迸落更难收”,这是纳兰性德的一阕‘浣溪沙’,出生在几百年后的清朝词人,既然没人知晓,自然就便宜了她,拿出来当成是自己的来献宝了。
这些姑娘才情并不算高明,可胆识还真不错,没怎么的呢,就开始争奇斗妍了,对的也是各式各样,什么‘夹竹春桃夹春色,一捧落红亦难消’之类的,对的规格倒是不差,就是意境和原句差的太远。最后还真是那武诗诗文采出众,以‘一径乌发绿云扰,半落余日倦梳头’勉强得了个第一名。之后德妃又出了几幅,分别是‘冷香萦遍红桥梦,梦觉城笳’,‘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箜篌别后谁能鼓,肠断天涯草空碧’,那武诗诗对的还都不错,兰若和皇后使了一个眼色,便也定下来了。
眼见日落西山,两人便离开储秀宫,皇后还特意差人到乾清宫找到常江海,把入选的名单加紧的报了上去,常江海做事也是尽心尽力,从储秀到坤宁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遍,勘误了几个名字和真人不符的,又把剩下的三十人加紧的送出宫去,发还本家。其实皇后也明白,不过是他收了几位重臣的钱财,又开始玩瞒天过海的把戏了,不过她也懒得管。一来是御前的人不好过问,二是只要那两个祖宗进了宫,干嘛非得拦人家的来钱道儿呢。
日子过得不经意,转眼间就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期限,五月间便是圣选的日子了,这后‘宫的制度和前朝出奇的像,搞个选秀像是殿试一般,还得一一弄出状元,榜眼,探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