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抬起右手,微弱的灵光浮现在手心上,而后婆婆将手按在了玄迹的胸口,轻轻地上下起伏着,果然把那一条“蛇”吸引到了自己的手心下,婆婆的手在玄迹胸口和腹部慢慢挪动,那条“蛇”也跟着婆婆的手以一样的方向游走着,好像是被婆婆手里的灵光吸引住了。一眨眼,婆婆将手滑到了玄迹结实的手臂上,“蛇”也跟着游走到了玄迹的手臂上,此时婆婆已满头大汗,可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婆婆将手从玄迹的手臂慢慢地移到了业火尘的左手臂上,那条“蛇”很温顺地游走到了业火尘的手臂上,当从两人手心穿过的那一瞬间,业火尘感到了一阵刺痛,“蛇”跟着婆婆的手游走在业火尘的胸口腹部,痛得业火尘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婆婆又将“蛇”引导到了两人手心之间。就这样,婆婆吸引着“蛇”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体之间穿梭,大约在“蛇”感到缓慢下来的那一刻,婆婆将双手覆盖在了玄迹和业火尘的手上,微弱的灵光变得耀眼璀璨,业火尘只是感觉到手心里有一股火热的液体流出,斜过眼望了一眼自己和玄迹的手心,发现两人手中流出了一股碧绿色的液体,充斥着强烈的腥味。
“咳咳……”
婆婆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几步,雪慈立即扶住了婆婆。
“为什么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一次次消耗,难道就是为了弃天,值得吗,主人?”雪慈大声怒喊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冰洞。
“不知道,但不救他,我日后肯定会后悔。”
“觉得还好吗?”雪慈看着婆婆轻松的笑脸,忽然刚冲上心头的气一下子就没了,只是关切地慰问了一句。
“无碍!”
业火尘坐起身子,舒展舒展了筋骨,看了一眼玄迹,脸色也果然好多了。灵璜忽然就蹦了出来,落在业火尘的怀里,“主人,那你以后和他就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必定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有缘人啦!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灵璜?”婆婆见到灵璜,竟然叫得出名字,让业火尘吃了一惊。
灵璜摇摆着大脑袋,伸伸大爪子,“大巫,许久没见,啊!”
“天巫猫魂魈灵,还能见到你也算缘分啊!”婆婆艰难地坐到了一旁的兽绒皮毛上,刚才施展承血术着实消耗了不少体力。
灵璜的声音断断续续,“大巫你?”
“灵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惊小怪的。”
“大巫你阳寿只剩下半个月了?”天巫猫魂魈灵是具有预言能力的魈灵,这番话一说出口,在场的都惊住了,缓缓醒来的玄迹也刚好听到了这番话。
“我知道啊!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呢,活一百多年也足够了,也许早就应该化作尘土而去,只是因我私心不想离开这个世间,才一直苟活着,现在大限将至,我还害怕些什么呢?”婆婆说得轻松,没有丝毫的语气起伏。
婆婆抬起手,蔚蓝的光芒落在嫣月身上,巨大的冰柱从地面升起,将嫣月也冰进了洞内的那根冰柱上,悬浮冰在弃天的身旁,“魈灵和主人这样就永远在一起了,弃天在玄寒冰内没有强大的力量根本醒不过来,也根本碎不了这冰冻,我想我死之前是没有机会再见你一面了,就这样看看你吧!”
“婆婆……”
“玄迹,你醒了,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玄迹知道命是婆婆救的,还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弃天要醒来比我料想的更困难,所以你要拿到四方罗刹,以心魔复苏之力,唤醒玄寒冰内的弃天,让他自己解开冰冻,你答应我一定要拿到四方罗刹,救醒弃天,答应我……”
“我答应你,婆婆。”玄迹想也没想,一口应诺。
“那么我还担心什么,身后事也都交待了,呵呵……”
“婆婆,谢谢你!”玄迹还是衷心地道了一声谢。
这时,婆婆站起身,转过巨大的冰柱,“玄迹,你们去天堑的榕树下等我,请叫你这位朋友带好笔墨纸砚,一个时辰后榕树下见。”
玄迹跟业火尘不明所以,却很恭敬地点了点头。毕竟婆婆不会无缘无故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想必另有事要交代。
……
天堑一直都是那么静谧,坐落在万壑悬崖之旁,浮现于九天海蓝色之下,没有太多的闲云,偶尔掠过几只飞燕,划破如水般淡澈的天空,让人心境畅阔无比。高大的古榕树已经承受了数百年的历史,也该随风而逝了,枯黄的落叶悉数坠落在榕树之下,看到枯竭的枝桠,不禁让人心生感慨。
玄迹带着业火尘来到了天堑,业火尘也粗粗准备了纸墨,放在背上的行囊里,两人一路走到榕树下,玄迹看着苍老的榕树,象征着婆婆的这棵榕树,已经凋零得不剩几片枯叶,难道它也要大限将至了吗?
“火尘,谢谢你救了我,可我真是害人不浅。”
业火尘一惊,而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玄迹的肩,“怎么会呢,你是我的福星还差不多。”
“不用安慰我了,像我这样一个游走在刀刃上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你原本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完全可以逍遥一生,却要因为我而担上生死不定的日子,我不是害人不浅还是什么呢?”玄迹歉疚地望着业火尘,又忽然想到了嫣月,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东西。
业火尘沉沉地吸了口气,收拾了一副笑脸,“玄迹,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不在乎,你现在记住了,你活不是为了自己,因为你还得帮我活着,所以咯!你千万别乱想,好好活着就对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知道你想起了嫣月,嫣月既然是心甘情愿为你做那些事,那么她也不会怪你,你要是再责怪自己,这可要忤了我们的意思了喔!”
“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不仅仅是女孩子对你毫无免疫,就连男的也没招架的余地啊!”
“那是,我业火尘一介俊才,不过话说大巫找我们来做什么,时辰也快到了,人还没来呢。”业火尘环顾四周,只发现很远处走来了一个妙龄女子,由于天堑风大,女子漂亮的舞裙被风吹得飘舞了起来,像一只款款飞来的蝴蝶。
“那是谁?”两人相互而视,正朝榕树走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凝水瞳眸,白玉雪肌,乌黑的长发盘得极为奇特,头上没有花哨的装饰,只有十二枚蛇纹银簪,倾城的脸蛋下是勾人心神的美人骨,一条半月弧形的银坠挂在美人骨前,黑色的逶迤舞裙秀满了银色的图腾,舞裙压得不高,刚好落在胸前,漂亮的肩也展露无遗,白皙的双手极为修长,双手上都戴着银色精致的手链,从手腕扣到手指,以五根链条相接,走起路来手链一摇一晃发出叮咚的声响,清脆悦耳。
“好美啊!”
“真的是很美!”玄迹跟着业火尘不由自主地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