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呀?”沁儿看到司马彦手里捧着一个黑乎乎奇形怪状的东西坐在那儿发呆,不由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哦,这个叫手机,不过已经被我摔坏了。”司马彦出神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还爱抚地轻轻摸了摸。
她今天要搬去清茗茶楼住,没想到昨天一出去找房子就碰到了吴掌柜。他一听说司马彦要找地方住,马上热情地对她说自己后院有很多空房间,如果愿意随时可以住进来,并一再地拒绝司马彦要付房钱的要求,只说让她住进来是为了方便向她讨教如何吸引顾客的方法。司马彦虽觉得太过凑巧,但一想到要在这个还不太熟的地方找一个住处不太容易,现在人家又这么热情,便压下心中的疑虑不再推辞答应了。
二人此时正在收拾衣物,准备搬家。司马彦打开包袱把洗好的衣服放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里面虽经过一番修整却仍是破败不堪的手机。这是她今年生日时哥哥送给她的,如今一看到,不免引发了她的思乡之情。自从腿好出来做事后这么长一段时间,司马彦都有些忘记自己是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了,整天忙忙碌碌地为生活和寻人奔波着,她都没有时间去想家里人,觉得他们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了。侄儿小涵是哥嫂唯一的孩子,父母唯一的孙子,那个时候全家人一定是悲痛欲绝吧?世上最悲惨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近六十的爸妈却还要承受同时失去两位至亲的双重打击,想必一向体弱的他们一定是大病了一场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是用来说父母过早离去之人的,而自己呢,虽父母都健在,却可笑地存在于两个不同的时空,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其实自己也曾经幻想过多次,或许哪一天睡醒之后,又会如到这来一般奇迹地躺在家中的床上,但一想到不能把侄儿小涵完整地带回去,她又矛盾地希望这样的奇迹能晚点出现。
“彦姐姐,你是不是想家了?要不再向王爷借点钱,先回一趟家,再回来找小涵吧?”沁儿看到司马彦的眼睛红红的,心里也有些难过。
“不用了,还是等找到小涵再说吧。”司马彦向沁儿扯出了一个带着苦楚的笑脸,心中却在想着:回家?家在哪个方向?老天真是跟自己开了一个超级国际玩笑,让自己真切地体会到了有家回不了的痛楚。
“你看,这可是个神奇的东西,只是现在用不了了。”司马彦努力收拾好心情,举着手机对沁儿说。
“怎么神奇呀?”沁儿接过手机一阵端详,瞧了半天只觉得它样子古怪,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于是又把它递还给司马彦。
“这个呀叫手机,可以让人在很远的地方都能互相说话。只要每人拿一个,这么轻轻一按,即使隔了十万八千里也能听到对方说什么。”司马彦指着手机向沁儿介绍,说得沁儿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真的吗?那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宝物。”沁儿马上又从司马彦手中拿过手机托在手心,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现在能用吗?”
“已经被我摔坏了,不能用了。”司马彦看到她如捧珍宝地托着手机,不觉好笑。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世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第二。”沁儿惋惜地摸着手机。
“当然有,我们那里多得是呢,不是什么宝物。”司马彦忍不住笑出声,“好了,陪我去见海王爷吧,那包银子呢?”
“在这呢。”沁儿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入包袱中,又从床头取出一包东西来,“我已经按你说的把那些碎银子换好了,这包都是十两一锭的,共一百两。”
“嗯,你办事可够麻利的,我就喜欢这种人。”司马彦高兴地摸了摸沁儿的头,十分赞赏地对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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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彦进到风清海的书房,却意外地看到风清泽也坐在里面喝茶。司马彦也不同他打招呼,径直走到风清海的身前,对他说:“海王爷,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已经找到地方住了,又是在清茗茶楼,我今天就搬过去。”
“这么快?”风清海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旁人并不能看出他其实对此早已知情。
“我还想再去找些事做,所以想快点搬过去。哦,这是一百两银子,打扰了海王爷这么久,我知道这点银子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我以后还会再还的。”司马彦把手上的一包银锭放在风清海身旁的茶几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估算了一下,觉得这段时间的花消有一百两应该是足够了,否则也不会留下几十两呀,但嘴上还是得说得客气些。
“我早就跟你说了,叫你不要还,可你却偏要这么固执。况且,你哪里就用了我这么多银子呢?”风清海抓过茶几上的银子,起身递到司马彦的手上,有些嗔意地看着她说。
“海王爷又是帮我治腿,又是帮我寻人的,这点银子哪里会多呢?”司马彦客气地把风清海递过来的银子又推向风清海。
“你为了我每天都去为父皇说书,我做的这点事怕是远远抵不了吧?”包中的银子才一推过来,风清海又忙向着司马彦递过去。
“哎呀,何必这么客气呢!”两人还在推来推去时,忽然觉得手上一空,那包银子已经被风清泽拿在了手上。
“干什么?”司马彦和风清海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说完之后不由互视一眼,很快又看向风清泽。
因为茶几上发出了拨弄银子的响声,二人一看,发现风清泽正在打开包袱,把十锭银子平均分成两份。风清泽分完之后,拿起仍留在布上的那五十两,包好递到司马彦手上,很八卦地说:“既然你们都那么客气,不想要这些银子,那就由我来做个和事佬。两人一人一半,你们之间的恩啊情啊的,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这样可好?”
司马彦对着他翻了个多管闲事的白眼,之后又觉得这个多事的家伙主意不错,总不能两人一直这样推推搡搡地僵持下去吧,这午饭还要不要吃了。
“这样也好,彦姑娘以后就不要再把报恩之类的话挂在嘴上了吧?这让我承受不起。”风清海想了想,点头对着司马彦说。
“王爷过谦了。”司马彦点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