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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魔尊法旨

自惹了那场大祸之后,林炎便潜心练功,平日几乎是闭门不出,也不敢再去元虚道人那里打扰了。孙不宏等众师兄师姐们见林炎用功如此,也是暗自钦佩。他们与林炎不同,本身除了在师门静修之外,还要不时承担下山除魔的任务,有些时候一些为富不仁,民怨甚深的豪门大户,他们也会略施惩戒,所以不可能心无二用地闭门练功。

例外的一个就是凤瑶,首先师傅元静师太对她宠爱有加,认为她潜力甚深,应当闭门潜修,尽快使功力更上一层楼;其次就是凤瑶曾经答应过元静师太,一旦林炎叛离正道,化身为魔,凤瑶一定亲手将他诛除。而现在林炎已经正式收归门墙,而且进境神速,那凤瑶的压力也就更大。如果不努力修业,恐怕几年之内,林炎的修为就会超越她,那样诛除林炎的事情就成了一句戏言。

元虚道人见林炎一连数月都没有来自己的药庐或者是炼丹房识药学丹,心下诧异。他自然想不到是空善道童将林炎一顿痛骂,让林炎没有习得腾空术之前不敢再去打扰。还以为林炎还为上次炼丹失败之事情耿耿于怀,不愿来打扰自己。虽然心中可惜,但是林炎身为元静师太的门下弟子,自己是他的师叔,自然不能去抓林炎过来,硬要他学习修药炼丹之术吧?

三个月之后,林炎终于到达了聚神期的第二层。多日来的闭门练功,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生疏了,半年之前,自己还要每天上山砍柴,弄的精疲力尽,谁想的到现在的自己连房门都很少出,而至手脚生疏,筋骨酸软?打定主意,去元虚师叔那里走一趟,去看他重新炼丹的结果怎样了。

尽管三个月都很少出门,但是林炎仍然神清气爽。主意原因是聚神期的修炼主要就是“神”的修炼,现在的林炎虽然修为仍不深,但是精神饱满,意识集中,本体通透,无为所动,已经达到了聚神期第二层“制识”的要求。

走在路上,内院的弟子有不少人见这小娃娃终于出门,略觉诧异,其中修为较深的人看的出他已经到了聚神期中层的修为,也大加钦佩。

须知正道不同于魔道,魔道修行,初学甚易,进境极速,所以魔道中人修为在中等和中等稍下的非常多,盖因修魔入门容易的很;但是魔道中修为高深的却是非常罕见,因为到了中等以上修为后,如果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所以上百年来,魔道中人修成元婴的都不太多,而达到度劫飞升期的,正道所熟知的也就只有魔尊轩辕不灭一人而已。

但是正道却相反,入门教难,非毅力绝佳,天资聪颖,又肯吃苦的人难有所成。所以正道中人,修为稍微呈现两极化,就是中等以下,修为尚浅的人非常多,就是因为基础非常难打,还有救是修为高深的元婴期以上人物也不少见。那则是因为一旦基础非常扎实牢固后,中层以上的修行就顺风顺水,虽然在外人看来仍需数十年之力才能到达度劫飞升期,但是在魔道中人看来,就已经是非常迅速了。所以有些魔物妖祟之类,动辄成精,但是道行浅薄,想要修炼成形,少则三五百年,多则上千年。如果想要度劫飞升,那是难上加难。

林炎入门才半年时间,修为就已经达到了聚神期中层,这种速度不要说峨眉派,就是在整个修真界中,也是惊世骇俗的。

林炎不知众位师兄所想,也不多加理会,出门后,先奔山下小谷行去。

十数年后,林炎成魔,虽然原因众多,但是除了林炎体内本就有魔性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林炎在峨眉派修行中,内心自闭,于外人交流甚少,除了几位师兄师姐和两位长辈之外,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而其他师兄也处于种种原因并不愿和林炎多交流。这样,林炎从小孩长成大人的一段时间,“人情”对林炎的影响非常小。所以他的感情也就比较极端:对于亲人公公婆婆非常思慕,对于师兄师姐等异常依赖,对于两位长辈又相当顺从。但是对其他一切人,他并不理会,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一旦深植内心的观念被颠覆,心中的形象破灭,那么对他的打击非常严重。所以,林炎成魔,他师父元静师太需要担负非常大的责任。如果当初元清真人并没有闭关,那么林炎很可能不会走入魔道。这是后话。

林炎到了山下小谷,还没有走道药庐,就听到元虚道人的声音传来:“林炎吧,快进来。”林炎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那个毫不友善的空善道童不在。

走进药庐,元虚道人手拿一株奇形怪状的草在端详。林炎行礼之后,也抬头仔细打量那株草。只见这株只有六寸许高的小草遍体通红,好似火焰,黄豆大小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五六枝草茎上,怪模怪样。元虚道人看了一眼林炎,目中神光一闪。

元虚道人开口道:“林炎,你已经到聚神期中层了,进境很快。”

林炎红着脸道:“用了三个月才到中层,比以前差的太远了,不知道是否是我变笨了。”

元虚道人捋须笑道:“我想本派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进速。你却还不满足,莫非真当我们峨眉派的修身之道那么简单?”

林炎奇道:“居然还有人羡慕我?我看内院里几乎每个师兄都比我修为更深的。”

元虚道人道:“那要看他们来峨眉派多少年了,你才来半年,就已经到了聚神期中层,让他们全都汗颜不已。你的师姐凤瑶算是天资教高进境甚速的一位了,但是她当年修到聚神中层也用了六年!”

林炎吓了一跳,他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事情。

愣了一会,林炎问道:“师叔,你手上这是什么草?通红的好奇怪。”

元虚道人答道:“这个就是烈阳草了,只有在西域一个叫浩罕的小国沙漠中才出产。那里天热似火,极其干燥,所以这种草火毒甚为猛烈,如果普通人服食,必然五内如焚,血液凝涸而死。”

林炎奇道:“既然毒性猛烈,那师叔还采它回来做什么?”

元虚道人笑道:“万物生存于世间,必有其存在之理。这烈阳草虽然热毒甚是猛烈,但是如果以九阴草中和,却对阴寒之症有奇效,而且配合其他药物,可以炼我们峨眉有名的九转培元丹。”

林炎恍然大悟。随后又道:“我本想帮师叔搜集药草,再炼化神丹,以弥补上次的过错。但是空善师兄说这小谷里只有七种药草可以用来炼化神丹,其余的都要出去采来。我去找师傅想学腾空术,可是师傅又说我修为不够,要我到结丹期之后,再教我腾空术。所以这三个月我才努力修行,增加修为的。”

元虚道人听的一愕,略一思索,自然明白是元静师姐不想过早教授林炎腾空术。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愿私下教林炎腾空术,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师傅让你努力修行,那你就把心思放在加深修为上吧。”

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的小葫芦,递予林炎道:“这小瓶中就是我刚炼出的化神丹,对于你在化神期的修业有所襄助。但是丹药属于外力,对于你修为更上一层楼并不会起多大作用,一切还需要你自身的修业。峨眉派的练功法诀虽然不是修真界最出色的,但是也是上等功法,你要勤加练习,不可荒废。”

林炎频频点头。

元虚道人一笑,便带林炎出药庐,奔小谷,继续教他认识谷中药草。

*****

随州,北接黾厄,东蔽汉沔,介襄、郢、申、安之间,扼汉襄咽喉,自古为鄂北重镇。人口密集,商贾往来众多,风光秀美,物产丰富。而且随州境内的厉山,据载是炎帝神农故里,山中有神农洞,自古相传洞中藏有神农氏有宝物。但是历代以来,入洞参观寻宝者无数,皆无所发现。或许是民间的谣传吧。

随州城北十里有处密林,平日人迹罕至。但是在这月黑风高,时近夜半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在林中徘徊。

此人衣饰华美,身材窈窕,姿容绝色,肤色雪白,居然是一个万不一见的美女,而且看来绝不过双十年华。在这荒郊野外的密林中,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偶尔轻移莲步,抬头望月,似乎在等什么人。

忽然她娇声沥沥道:“靳冷颜,你来的迟了。”

七八丈外的一棵大树阴影下,一道人影突然无声无息出现。一身黑色劲装,高大魁梧,昏暗的夜色下并看不清楚容貌。只听他桀桀怪笑两声道:“水寒烟,十数年不见,你的媚幻魔功大有精进。可喜可贺啊!”

这女子竟然是诱雪山玉虚谷众弟子到永州舜帝庙除蛇妖,最后却将众人全部杀死,还将玉虚谷掌门玉虚子的大弟子秦浩英吸成人干,吞噬内丹的阴魔水寒烟!

只见她俏脸如花,娇笑道:“法魔,我水寒烟此来并非听你夸奖的,如果要听,随州城内所有的男人都说的比你好听。所以你就不要废话了,魔尊他老人家有什么法旨,你赶快说吧。”

靳冷颜虽然心头不满,但是果然并未再废话,而是沉声道:“魔尊他老人家上次与赤阳子决战,随后被天雷所击而闭关数十年,现在虽然功力尽复,但是他老人家推测天雷之劫并没有完全渡过。所以吩咐我等替他搜寻可以帮他度过天雷之劫的宝物。”

水寒烟柳眉一蹙,更显娇媚动人,比之西子捧心亦不遑多让。

靳冷颜凝目注视。见水寒烟似有担心之色。放下心来。

水寒烟道:“魔尊他老人家所指的宝物是?”

靳冷颜道:“他老人家估计,世间起码有三样事物可以助他度过天雷之劫。第一就是上古法宝玄天雷火珠,此物在手,天雷之劫必可安然渡过;第二就是寻找修有掌心雷之法并且已经大成的修真之人,如果可以夺其元婴,当可避过天雷之劫;第三就只能是出山,冒险迎接天雷之劫,以他的修为,虽然再次负伤难免,但是应不至于是魂飞魄散之局。这最后一法,是在太过冒险,所以他老人家才吩咐我等尽力搜寻前面两种事物。”

水寒烟道:“我一个弱小女子,见识浅薄,虽必然尽心尽力,但却毫无把握。且不言玄天雷火珠这上古法宝是否存于世间,就是找到了修习掌心雷的人,以他臻至大成的掌心雷,就让我只能望风而遁了。你为何不找天魔、地魔或者情魔来帮忙呢?”

靳冷颜冷哼一声道:“地魔行踪诡秘,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情魔不知出了何事,居然功力不进反退,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至于天魔雷展,我前日找到他,他似乎居心叵测,似有不臣之意,不能指望于他!所以就先来通知阴魔你了。”

水寒烟似乎吃了一惊,道:“不会吧,雷老大他。。。。。。”

靳冷颜紧紧盯着水寒烟的双眼道:“我会详细禀报给魔尊他老人家,请他定夺。怎么,难道阴魔你也。。。。。。?”

水寒烟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媚声道:“怎么会!我水寒烟已经立誓终身侍奉魔踪他老人家,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靳冷颜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那便好,此事你要尽快去办。如果能帮魔尊他老人家渡过天雷之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水寒烟笑靥如花,道:“我自会尽心尽力。”

靳冷颜似是甚为满意,道:“如此,我便去寻地魔奚近山,颁布魔尊法旨。”随后一闪不见。

水寒烟俏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低骂一声:“狗仗人势!”随后凝神思索片刻,弹身而起。此刻遮月的乌云已经散去,一片清亮月光照耀大地。长风过处,水寒烟身上衣带飘飘,再配上绝美容颜,曲线玲珑,恍如奔月嫦娥,曼妙绝伦,划过夜空,一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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