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罗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一摇一晃,宁罗的头也跟着一摇一晃的难受。
她正趴在一块木板上,脸挤做一团,嘴里不知吃着什么东西。
宁罗动了动,不能动,这才反应过来。奶奶地,哪里是在吃东西,她这是不知被谁绑得像个粽子一样,塞住嘴丢在这里的。而且还是被丢趴下,不是平躺。
宁罗第一反应就是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别真那么恶心到是谁的臭袜子或者是脏内裤什么的。
吐不出来。
是啊!都是一时情急,自己怎么变蠢了,现在都是贴着,往哪吐。
于是头抬起来,使了使劲。塞得太紧了,还是吐不出来。
这两下就累得不行,宁罗无力地又垂头趴了回去。
眼角的余光向两边扫了扫,似乎还有空间,于是试着全身用力翻身。
平常四肢健全的时候倒不觉得,这翻个身怎么这么难呀。
一,二,三,呀……失败了…
一,二,三,呀……又失败了……
一,二,三…这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绑着手脚也翻过来了,累呀累,吃力呀吃力。
宁罗躺在那块板上喘粗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抬起眼,只能看到上面黑色的顶,不是很高。宁罗又转过头左右看了看,一样的黑色的壁。
好一会,随着外面“得得”的声音和偶尔“唰”的一声,还有这正装着自己的一摇一晃的黑家伙,宁罗大胆推测自己这是被人捉到了马车里。
宁罗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这才有神分析现在的情况。
不会又是穿越了吧?
她记得自己上次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一觉醒来就发现正倒在地上,到后来就发现是上了别人的身了。那次,感觉好像,头也是一样的昏沉。
是啊!头越来越晕。她好像还是在生病的呀…
头又开始晕得厉害。不管了,到时候再说,既来之,则安之。宁罗晕得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宁罗被人倒拽着拉出马车来,“咚”地一声不知道撞到了哪里。
“轻点,撞死了她你负责?!”这时传来一把刻意压低了的男低音的喝斥声,虽听着就是很不耐烦的样子,而且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掩饰了本来的声音,可倒也还蛮好听。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放心,死不了。”一声闷哼的男声反驳着,不过手下倒是轻了些。
谢天谢地,只怕是长包了。
过了一会,有食物的香味和铁器或者是磁器碰撞的声音传来。看来他们是在开饭了。
可怜啦,昨天就喝了碗姜汤喝了点药,还是在无意识的时候被别人喂的,晚上的时候被荣源那一搅,没胃口,没耙两口就放下了。早知道就多吃点了,宁罗现在肚子也在“咕咕”叫了,可那两人只顾自己吃,没听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又上路了。
于是宁罗又被人提起丢到车里,摇摇晃晃地上路。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对了,荣府也有护卫小厮守夜,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绑出来的。要不惊动别人,就算是偷也有一定的难度吧。想不通呀想不通。
只不知他们是谁的人,该不会是奸守自盗吧…
躺着也是无事,宁罗也只能故乱想想。
到了晚上,她却是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晚上又没给饭吃,宁罗没精打彩,直觉得醒着也是晕着,睡着也是晕着,晕着那更是晕着。
被折腾了一整天,宁罗身子也实在是吃不消,虽在车里躺着,颠颠簸簸的只会更难受,只想着早点停下来休息。
夜幕暗下来了,外面的两人却似乎并未打算停下来休息。
暗夜无星也无月,当马车驶到天完全擦黑透,已是看不清前面的路时,他们才将车赶到一条小溪边,挨了树停下:“吁~,今日就这儿吧。”
是那个年轻的声音。
车停下来就没了动静,宁罗仰躺在车厢里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没有人过来看她,也没人跟她说什么。良久,外面的人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宁罗不由有些忐忑起来:他们虏她来做什么?怎么还没动静,不会就丢这儿任她自生自灭吧?!
放眼一片黑暗,四周寂静得可怕,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宁罗心里有些惴惴的怕意,七上八下,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不知这里安不安全?一想到这她似乎就能看到感觉到有虫子爬到她的身上,钻来钻去的难受;或者有毒蛇绕着手臂缠过来,浑身发抖,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又怕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总觉得似乎就要冲她来了般…
呜~越想越怕,还是想点其它的转移下注意力。
于是宁罗又想起了正在荣府中的荣源。他现在应该早就收拾好要休息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自己。已是过去一整天,不知梅墨还有荣府的人有没有发现她的失踪,有没有派了人去找她、追来…
宁罗有些没底,不由在心里盘算,真不知是谁绑的她,会不会是在作坊里打她的那个嫌犯。
突然一道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宁罗不由一阵后怕,接着又转为欣喜。不会是昨儿惹荣源不高兴他故意找人把自己丢这儿来吓唬自己吧?但旋即又想,若真是这样倒好了,这事做的虽不是他的风格,但他出了气自会放自己回来。要是他还好了,但若是旁的人劫了她…宁罗不敢想了…
到了后来,旁边才有了些人气,宁罗似乎听到他们中的谁靠在树干上引起的稍微震动的“沙沙”声。
想来刚才是去溪旁洗漱了,溪流本自有的流水声才让她刚才没注意到慌了神。
有人在旁边就是要安心些——哪怕那人是坏人。
宁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人刚才是在说今晚在这露营。
本来她以为他们是要生个火堆睡在旁边的,她在车上躺了一天也自是腰酸背疼,该下去换换,却谁知人家压根就没那打算,只是要将就着就这么对付着过一夜。
宁罗嘴堵着手绑着身上没力,也就没了那么多幻想,只这么直挺挺的躺在车座上,似睡非睡。夜晚还是很有些冷的,过了今晚,她的风寒怕是又要加重几分了。
暗夜无星,宁罗迷糊中,似乎感到有只手伸了过来,人一下就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