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女子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萧楚河手背上的血迹,不经意间,却发现地上的黑匣子在沾了萧楚河的一滴鲜血后,竟然如活物般,剧烈地颤动起来。
鲜红的血液,仿佛越变越多一般,在黑匣子匣身雕刻的古怪花纹间流动开来。他们二人望着这怪异的一幕,不禁屏住呼吸,一时间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当真是不可思议。”萧楚河吁了口气,眼神却死死盯着那古怪的黑匣子。却见那黑匣子颤动得愈发厉害,萧楚河望着血液流动得越来越急,渐渐形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
仿佛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声响,流动在花纹间的殷红鲜血,终于交汇在一起。刹那间盒身红芒暴起,萧楚河忽觉手臂一麻,那黑色匣子,竟然附在了他手上,黑匣子带着一股极强的吸嘬之力,萧楚河只觉体内精血逆流,全往手上黑匣子的方向涌去。
萧楚河身子一阵痉挛剧痛,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浑身大震,面色眨眼间便苍白如纸。那黄衫女子见他这般模样,心知不妙,沉吟了片刻,祭起霓裳练,打向那黑色匣子。
霓裳练还未触碰到那黑匣子,黄衫女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而来,黄衫女子惊得急忙收回彩练,向后飞退。另一边,萧楚河并没因此而轻松半分,身子依旧不停抖动,苦苦支撑着。
正当萧楚河快要挨不住的时候,那黑匣子的吸力渐渐变小,萧楚河甩了甩手,“啪”的一声,那黑匣子就这般掉落在地上。萧楚河摆脱了这黑匣子,却已是手足无力,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萧楚河凭着最后一丝意识,运气了玄易心经的功法,片刻后,体内便升起一道暖流,稍解痛楚之感。
不远处,黄衫女子见萧楚河已脱离险境,走近细看,只见那黑色匣子静静地躺在地上,盒身那古怪的花纹亮起了怪异的红光,忽然红芒一闪,黑匣子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模样,只是花纹见,隐隐可见丝丝淡淡的红色。
黄衫女子见识过了黑匣子的威力,心有余悸,不敢再去碰它,半晌,见那黑匣子依旧毫无动静,心中虽是甚感怪异,却也是不愿意冒险去捡起来。
萧楚河运了一会儿功,体内不适之感渐去,缓缓睁开双眼,挣扎着站起身来。黄山女见他身子不稳,跌跌撞撞,伸手一把扶住了他,到:“你,你没事吧?”
萧楚河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这样莫名地被一只古怪盒子吸取了全身大半精血,想来是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件好事。
黄衫女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望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萧楚河,又隐忍了没说。萧楚河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
黄衫女子愣了一愣,用手指着正前方的黑匣子,没有说话。萧楚河点了点头,在黄衫女子的搀扶下,缓缓向黑匣子的方向走去。
萧楚河蹲下身子,望着这只方才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怪异黑子,心中难免有些忌惮,随手捡了一块石子,向黑盒子砸去。
“咚”的一声,石子实实在在地击打在盒身之上,滚落到底下,然后便再没动静。萧楚河在一旁盯了半晌,也不见黑匣子有何异动,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了起来。
怎知黑匣子刚被萧楚河拾起,盒身便又开始颤动起来。萧楚河一阵心惊,刚想抬手将黑匣子丢出去,只听“喀嚓”一声轻响,黑匣子竟然自动打了开来。
萧楚河望了黄衫女子一眼,两人都是大惑不解,眼中俱是诧异神色。低头看去,只见从黑匣子中射出一道金光,两人心中一阵大喜,都认为这盒子中定然是藏着什么旷世奇宝。
金光一闪,两人屏住呼吸,探头向盒子里看去,却见黑匣子之内,竟然是空无一物!
黄衣女子满脸失望,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打开这个怪异黑子,到头来,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萧楚河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盒子本身就是十分怪异,竟然会吞噬活人精血,实在可怖。
这般想着,萧楚河举起黑匣子在眼前晃了晃,便欲丢在一旁。忽然,却见他目光一凝,双眼紧紧盯着黑匣子不放,原来砸那黑匣子里面,竟渐渐浮现了两行色的小字。
萧楚河望着这段突然出现的古拙字体,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心中默念了一遍,感觉这倒像是什么法诀,不禁低声吟出口来。
手中的黑色匣子,仿佛受到感应一般,轻轻地颤动了起来。萧楚河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一切,不禁手舞足蹈,大声呼唤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我们能出去了!”语气中难掩激动欣喜,这突然的举动倒令一旁的黄衫女子吓了一跳,满头雾水。
只见萧楚河双手拖起那黑色匣子,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两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下意识闭上双眼,只觉全身一空,竟有几分晕眩的感觉。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当日山脚的断壁旁。黄衫女子四下望了望,却见萧楚河此刻正站在石壁上的那副巨画下方,手中拿着黑匣子,对着巨画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口中喝道:“收!”刹那间只见那巨画光芒大作,发出极为耀眼的白光。
白光之下,却见那巨画愈变愈小,最后竟化成一块拇指大小的玉块,飞入了萧楚河手上的黑匣子里。黄衫女子望着这一切,满脸惊诧神色,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喂!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楚河也不是十分清楚,如实答道:“这盒子里面有一段法诀,教人如何出入和收放这副巨画的。”说着一扬手,那块白玉从黑匣子中飞起,片刻间又化作一副巨画,挂在面前的山壁上。
黄衫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慧黠之色,忽然走到萧楚河面前,伸出手去,轻叱道:“你拿我的小盒子玩够了没?”萧楚河闻言先是一愣,忽然哈哈一笑,道:“你是要这个啊?给你。”说着一甩手,将黑匣子抛给了她。
黄衫女子见他这般爽快,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缓缓打开黑匣子,却哪见里面什么法诀之类的,还道萧楚河故意戏弄于她,心中一阵羞怒,嗔道:“好!你……你不愿说就算了,为何还要骗我?”
萧楚河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刚想解释,只见眼前飞过一个黑色的物事,伸手抓去,才知道是黄衫女子随手将那黑匣子丢了过来。萧楚河将手中黑匣子一翻,向盒子里面看去,却见原本那两行记载着操控琅嬛天法诀的金色小字,不知何时早已消散,心中一阵苦笑,道:“你误会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这盒子里面的字会消失的。”
黄衫女子闻言,立马又将那黑匣子夺了过去,催促道:“快说!快告诉我操控这盒子的法诀。”
萧楚河摇了摇头,将四套法诀全部都告诉了黄衫女子,黄衫女子嘻嘻一笑,左手托着黑匣子,右手做了个收字诀。半晌,却见那句话依旧挂着山壁上,一动也不动。
黄衫女子气得一跺脚,将黑匣子又塞给了萧楚河。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这黑匣子吸收了萧楚河的鲜血而开光,早就已认他为主。只是她骨子里却仍不愿承认,非得要亲身证明一番才肯死心。
萧楚河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此时却已是晌午,萧楚心中大惊,道:“难道竟这样在画中过了一夜?”却又怎知,这已是他俩入画后的第三日了。
萧楚河收起巨画,缓缓走到黄衫女子面前,说道:“这位姑娘,你还是尽早离开这儿吧,我们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
黄衫女子轻哼一声,道:“不要你管,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互不相干。”说完便见她御起霓裳练,头也不回地向外飞去。
萧楚河叹了口气,对这个脾气古怪的黄衫女子,他实在是一点的脾气也没有的。萧楚河望着黄衫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就这般不凭一物地向山上飞去。
这琅嬛天中实在有太多的不解之谜,令人捉摸不透,萧楚河想了半天,依旧找不到半点头绪,这般想着,萧楚河一脚踏进了庭院的住处。
好安静,萧楚河心中想道:以往这时候,那些师兄们总是在一起嬉笑打闹,异常热闹,今日怎么练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萧楚河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走出了院子,向巨擘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