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沥沥的一片,淡淡的雨雾让这座历经百年的城池褪去了几许往日的厚重沉闷,倒是多了一些烟雨朦胧,清新淡雅的味道,只是在繁华闹市中的一个精致的小院中,此时却是弥漫着无比压抑的气息。
一身暗沉紫衣的荼梳面色冷凝,一双沉冷的杏眸却是直直的射向跪在屋子正中央的黑衣男子。
半响,
“如果你还打算继续沉默下去的话,那么你也就可以不用再呆在我身边了”荼梳淡淡的道,说出的话却让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猛的抬起了头。
刀刻分明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眸子猛的震了震,下一瞬男子又低下了头,随之响起了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声音:“玄天知错,请主上责罚!”
荼梳双眼射出的寒光一直停留在玄天的身上,此时听到玄天的话荼梳微微眯了眯眼睛,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了落在玄天身上的目光淡淡道:“起来吧,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玄天是从老爷子那边来的,虽然这几年来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但是荼梳很清楚,他不过是老爷子放在她身边的一个眼线罢了,这几年来她的脾性如何玄天应该摸得很清楚了,他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老爷子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
玄天从地上站起来:“老爷子让主上尽快回去!”
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荼梳玄天接着道:“老爷子打算为主上…选夫婿!”后面一句话玄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忐忑,双眼一直都看着荼梳,没有错过荼梳脸上一丁点儿的变化。
“哦~~~”荼梳嘴角微勾,充满玩味。“看来最近老爷子很闲呐!”
面上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容,但是荼梳脑子里的思绪可没有丝毫的放松,老爷子的那点儿心思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清楚,不过这些对她而言原本也不过是一场游戏,现在这场游戏的序幕已经渐渐拉开了,她丝毫不介意自己来做那个将这场游戏推上高潮的人……
“什么时候?”荼梳淡淡的问道,仿佛刚才玄天说的根本就不是她的终身大事。
玄天看着荼梳,狭长双眸中的神色几遍,最后终归于沉寂后才道:“一个月之后!”
“好,让人给老爷子传话,一个月之后我会准时出席的!”荼梳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退下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是!玄天恭敬的退了出去”玄天恭敬的退了出去,只是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开始一抹浓重的复杂之色就完全充满了他的双眼。
等到玄天出去后并且完全离开了荼梳可以察觉的范围之后荼梳挥了挥手,一旁侍候着的黑衣女子立刻迎了上来:“主上!”
“我们昨天离开皇宫后,天祁皇帝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主上,说起来也奇怪得很,我们昨晚在皇宫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皇宫里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放出来!”
荼梳慢慢走到了窗前,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屋外的烟雨朦胧,等到雨停了也该是她上路的时候了:“让兰沁密切关注着天祁皇宫中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
等到黑衣女子也退下去之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荼梳一人了,只见荼梳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缓缓走到桌旁动作轻缓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倒了一杯,接着才又坐回了椅上轻品着清茶。
“阁下都来了这么久了,不打算露面吗?”说时迟那时快,荼梳一语出口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捏在手中的一片树叶已经如一枚利箭般朝着窗外而去。
从玄天跪在地上开始荼梳就已经察觉到了窗外有人,当然她后面想要做的事说的话都没有丝毫的隐瞒,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把握,既然有胆子来她的地盘偷听,那肯定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只是刚才她走到窗前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她的眼角扫到了一抹艳红,那样耀眼的颜色只要见过一次怕是就再也忘不了了吧,而她昨天才刚刚见过,所以此时她才会出口相邀。
随着一串爽朗轻快的笑声,一抹艳红从窗口窜了进来。
“主上?”
屋外传来了询问声,屋外的人包括刚才出去的玄天都没有发现窗外的人的存在,直到此时房里传出了声响。
“没事,我要招待一位客人!”荼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一抹艳红身上,虽然外面下着细雨,但这个人的身上却没有半分湿润之处。
不用荼梳招呼,红衣男子已经满脸带笑的将荼梳之前倒的另一杯茶端了起来,浅尝了一口:“不错,不错!”
“昨日,可真要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荼梳不动声色的道。
“啊,你说昨天吗,哎呀,区区在下不过是去凑凑热闹吧了,我这个人吧生平做大的爱好也不过是凑凑热闹,说起昨天啊,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想要去皇宫逛逛也不会遇见这样的热闹,若真是没去的话,恐怕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啊!”红衣男子用极其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完成了这一大段话之后优哉悠哉的坐在了荼梳对面的位置上。
荼梳也不恼,耐着性子听完红衣男子的话这才继续说道:“还没有请教阁下的名字?”
“对了,虽然我知道你叫荼梳,但你好像确实不知道我叫什么,你总不能阁下阁下的称呼我吧,这听起来可真是太生疏了,这可不行啊!”红衣男子看起来颇为恼怒的样子,就见他猛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双眼带笑的看着荼梳道,“那你可听好了,而且要记住了,我嘛就叫做夜辰,夜辰的夜,夜辰的辰,小梳儿你可要记仔细了!”
荼梳混不在意夜辰话语中的亲昵,听完夜辰的自我介绍,心里头晃了个圈,这个名字她从未曾听说过,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他真正的名字,不过荼梳也并不打算在此纠结,而她所真正在意的确是:“不知夜公子一路追随荼梳到此到底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