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灯光闪烁,人影重重中荼梳看不清楚此时流浔脸上的表情。
虽然院中的侍卫并没有后退,但是却也没有再往前走,原本被围攻的无名黑衣人在见到皇帝落到荼梳手上的时候严重的欣喜显而易见,终是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可现在眼看着院中各自僵持的局面心下都微微着急起来,但是五人却是都很快的聚拢到了荼梳的身边,如果要逃离,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这五人却是没有丝毫迟疑的留在了荼梳身边。
被荼梳钳制住的流浔没有再说话,院中的其他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时之间整个院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远方渐渐传来的喧哗声让荼梳以及她身旁的五人都不免流露出一丝焦急。
“主上。”荼梳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在荼梳耳边低呼到,也是催促荼梳赶快作出决定。
荼梳很清楚如果再拖下去的话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什么,当下也不再迟疑,伸手从身边的黑衣人手中接过一把匕首抵在了流浔脖颈之上,并且没有任何迟疑的微微用力,流浔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
周围的侍卫脸上都出现了松动的表情,但依旧没有后退半步,直到流浔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院中的众人这才迅速让出一条道路出来。
荼梳押着流浔,周围围着五名黑衣人朝着庭院门口的地方而去,明明只有六个人,可这几人散发出的骇人杀气硬是压下了院中百十来人的虎视眈眈。
“游戏该结束了吧!”刚刚出了院子,流浔淡淡的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
“游戏?”荼梳杏眸一凝,对于他这样一副完全不在她控制之类的摸样感觉分外扎眼,手一抬就要往流浔的脸上划去,虽然现在还不能杀他,可是并不代表她就得忍受他的嚣张气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从荼梳耳侧穿过,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流浔的救兵到了!
荼梳冷眼看着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的男人,依旧是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长衫,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却在荼梳脑海中留下了审核的印象,她还记得在左丘老爷子的寿宴上,这个男人可怕的身手,绝顶的轻功,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被擒是在她的计划之中,会遇到这个男人也是在意料之中,文武双全的南丞相虽扬名在外,可直到真正对上,荼梳才知道南溪功力的可怕,将军府中荼梳虽有意落败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就算她使上全力对上南溪的话也并没有全胜的把握。
从阴影中走出的男人轻飘飘的将手中的弓递给了身边的人,这才缓缓朝着荼梳他们的方向躬身道:“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流浔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看似无礼的话语而生气,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南溪这才站直身子,一双锐利的眼直射荼梳:“你是想要束手就擒呢,还是让周围这些弓箭手将你和你的手下都射成刺猬呢?”
就在南溪给出荼梳选择的同时,周围陆陆续续的冒出了点点寒光。
荼梳双眼露出嗜血的狂热,围绕在她身周的犹如实质的杀气倾泻而出,冷笑,刚才被那突然射出来的一箭打断的动作此时没有任何迟疑出手如电的划过流浔的脸颊,一道血痕顷刻间染上了流浔的脸,更加锢牢流浔的身子,狂傲的昂起头:“你说是你的箭快呢,还是我的刀快呢?”
荼梳感受到周围架起的箭已经拉满,对面灰衣的男人全身都绷了起来,她知道既然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么就是绝对不会后退的,那么接下来等着她的将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厮杀,空气中游荡着的淡淡的血腥的味道让一直都潜伏在荼梳身体里的那个猛兽蠢蠢欲动。
此时此地,两方都绷紧了彼此之间唯一牵绊着的那根选,稍触即断。
“哇啊啊!这是什么场面啊,我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突然想起的声音仿若从天而降的及时雨将地面上浇熄了地面上剑拔弩张的态势。
众人纷纷侧目。
庭院高高的院墙顶上,一人迎风而立,红衣妖娆,高高竖起的散乱发丝随风舞动释出几分不羁,薄唇轻勾,褐色眸子里荡漾起慵怠浅笑,微微挑起的眼尾凭添一丝妩媚,那眉眼顾盼间,风流萦绕,只一眼,唯一眼已足够让人心旌摇曳,波澜不歇。
几乎也就是同时,无数箭矢已经朝着红衣男子的方向而去。
荼梳的眼在掠过那一抹红的时候微微闪动了一下,下一刻已经松开了对流浔的钳制凌空一脚将流浔往南溪的方向踢去,趁此时机带着剩下的四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跃去,其间只有几只箭矢朝着她们逃走的这个方向射来,虽然被有被她踢出去的流浔的缘故,但是,
在拐角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荼梳终还是回了头,那一抹不停飘动的艳红几乎耀花了她的眼。
那年,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摔下悬崖时她的眼里也曾见过这样一抹艳红,虽然有一些模糊却,却被她一直留在脑海深处……
天边微微露出了一线光亮,天就快要亮了,那一片嘈杂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跟着在前面带路的黑衣人,荼梳她们很快的出了皇宫。
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一匹朴实简陋的马车静静的停留在那里,旁边一人带着黑色斗笠静静的待着。
第一眼看到马车旁的人时荼梳略感诧异,他怎么来了?
“玄天见过主上!”马车旁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恭敬道。
荼梳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扶开帘子坐进了马车,对还跪着的男子没有多施舍半点儿的目光。
车外的几人相互对视,动作迅速的换掉了身上的黑衣跟着上了马车。
乘着晨曦的微光,马车开始朝着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