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与战争
我走到校场边上，跳上了一匹马，朝校场上所有的人道了声珍重，便朝朝鲜江边大营奔去。这条路，我都快走烂了，每次都是白衣服去，红衣服回来，我就像是走在阴间大道上的判官，每次往返，都有生命消失……”大战后的第五天清晨，我和张离、骑劫一起坐在帐中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行动。郭夫子的大军受到匈奴人的重创，只得留在长城修养，他本人则准备回国了。铁骑军也都一定的伤亡，而且，长城这一仗收获颇丰，一下子把10万匹优质匈奴马收入栏中，加上骑劫的隐瞒，这10万战马间接属于我的了，足足把严明这小子乐了好几天。更关键的是得到了近万把马刀。匈奴骑兵威震天下，原因有三，一是优质的匈奴马，二是硬度近似钢铁的马刀，三是机动有序的战略战术指挥。战马可以向匈奴人买，战术可以向匈奴人学习，唯独技术含量较高的马刀锻造技术搞不来。
我在战后还特意用精兵营的战刀和匈奴马刀比较了一下，简直不是一个档次。而听那个一直想去前锋营结果我一直没放行的副将说，大燕缺的就是军备的锻造技术。如果把天下军队分城档次的话，大燕军队的作战能力不输于秦赵，但要是加上装备的话，连中山国都比不过。张离首先发表了意见：“朝鲜虽然已内患重重，但他们的实力仍不可小视。朝鲜王李俊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仅用一年时间就将先辈几代人都没有完成的统一大业完成了，而且将原本落后愚昧的朝鲜治理成与我中原诸侯实力相当的国家。
我相信他肯定有能力可以很快解决掉叛乱，即使我们趁乱过了鸭绿江，除了朝鲜各地的守军外，他还有至少20万的机动军队可以和我们交战。我看要不要写信问下郭隗军师。”骑劫笑道：“张将军真是细心过头了，现在我们大败朝鲜军主力，弟兄们在谷中冲了半天都没杀痛快，这时候正好趁敌军士气低下，我军士气大盛，一举拿下江边大营，然后趁势打过鸭绿江，有可能的话直抵平壤，活捉李俊。就算不顺利，也可以再撤回来嘛！”我摇了摇头，心中暗想：此人冲锋陷阵，做准备工作，发号施令等这些打下手的活都可以做，就是不可以单独带兵。为人头脑过于简单，性格过于卤莽冲动，难怪历史上会毁掉大燕的灭齐中兴大业。
我说道：“我想的不是怎么样过江，因为，过江的方法，我早在绝情谷里就想好了。真正是因为，我下不了决定，我们的任何决定都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我们不仅要想自己，更要想到，我们手下的3 万8000士兵。”我走到帐口，指着江的方向说道：“你们想下，如果我们在对岸吃了败战，下场会比前几天谷中的朝鲜军队好吗？我们是要去别人的土地上作战。我又何尝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真正到了下决定的时候，我就会犹豫了。可能我太优柔寡断了吧！”“在来辽东之前和在来辽东的路上，我就已经说过，我想打过鸭绿江，灭亡朝鲜，但是，现在我却又很难下决定。按道理，我们只要消灭掉在海滩上盘踞近50天的朝鲜军，就已经完成任务了，真的还要继续打吗？”
听我这样一说，他们两个也都低下了头，沉思着。张离走到我身边，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流血，但是，我们是男人。”“男人？”我惊讶张离的说法，我在未来社会，大家都是叫我男孩或者男生，终于，有人称我是男人了，我长大了吗？“朕，你记住，我父亲曾跟我说过的话————夫男子出征，生死由天，为国战死者，天下人景仰之为英雄，苟活于温柔香中者，天下人恶之其为猪狗。虽然语言有点偏激，但是我自从跟父亲上阵开始，就忘记了生死，我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提亲，我只知道，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我的事业，我的事业……”我默念道。
张离笑着说道：“你我的事业便是保卫大燕国不受外敌入侵，谁侵我大燕，我们就要烧其屋，焚其田，刨其坟，鞭其尸，掳其民，灭其国。不只是我，跟我来。“张离引着我走出了帐篷，帐外是从蓟带来的8000精兵，正在练着。
张离挥手示意教头停止，教头收队集中。张离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8000个人发出同一句话，声势惊人：“我们是大燕国，公子职麾下精兵营士兵。”张离又喊道：“你们的父母在哪？”8000个人说出了让我几乎落泪的话：“我们的父母在天上看着我们保家卫国。“我轻声问张离：“他们这话什么意思？”张离说：“他们都是历年大燕因战事而亡的军民的孩子，心中充满着仇恨，所以打仗特别不怕死，甚至渴望死了，好去天上见他们的父母。公子职担心我们兵力不够，所以把他珍爱的精兵营交给了我们，他们是15万燕军中的骄傲。“张离又说道：“现在，朝鲜人一再侵我领土，他们在江边的军营里还有我们的500 弟兄，我们该怎么办？”8000个人一致的声音：“消灭朝鲜，消灭朝鲜。”
张离点了点头，说：“现在，朕将军想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说，要不要过江追击。”8000就发出一个字：“要————”我日，我还没说呢？你……我要是死在朝鲜，我第一个就来找你张离。张离在我耳边说道：“下命令吧！”“好啊！我也一直想名扬天下，声遍九州，就让我们展示出各自所有的实力吧！”我只得把我昨天在山谷中想到的主意，按计划说出来：“镇东将军张离何在？”
张离走到帐前，喊道：“在。”
“你率5000人正面在朝鲜军营前叫阵。但不可攻击其营地。切记。”按品级，我是张离的下属，所以，我只能用平常说话的语气宣布命令。“大燕辽东将军骑劫何在？”我刚喊完，骑劫就从我身后走到帐前，抱拳喊道：“在。”“命你带领你辽东守军3 万人，全副弓箭，爬上江边大营旁的山坡，在朝鲜人在营门口集中准备攻击张离的时候，放箭攻击，但不可往敌人帐篷里放箭，我们还有500 弟兄在他们手上，而且，我也会在里面。只要放5 次，然后就仍掉身上的弓箭，带上砍刀，就给我下山，往死里朝朝鲜营地里攻击。“其余3000精兵营士兵留守大营，两队人马……估计我进如敌营后开始行动。我先去了。”“等下，朕，你去朝鲜人营里干什么？”
张离问道。“单凭前后攻击很难减少伤亡，我进到他们营里，先混入牢帐，把500 士兵救出，等你们行动开始，我便配合你们的行动，里应外合，更重要的是要捉住朝鲜王子李问，这样，我们就可以过江了。”我走到校场边上，跳上了一匹马，朝校场上所有的人道了声珍重，便朝朝鲜江边大营奔去。这条路，我都快走烂了，每次都是白衣服去，红衣服回来，我就像是走在阴间大道上的判官，每次往返，都有生命消失……战争是现在的我的事业，我是男人，就要完成我的事业……而且我要带着一群男人完成他们各自的事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