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仙缘谷每五年一届的“试炼大会”
云焰是首次参加对试炼大会,以前他并没有印象,与众人的激动相比,他心里更多是对大会的好奇。
天色才近中午,仙缘谷已沉浸在静谧之中,大家都早早地回去加紧修习,就连跟在云焰身后形影不离的余沐泽也尽早回了朝阳阁。
而此时的云焰也再次成了仙缘谷最闲散的人!他不练功,不准备,整天在谷里各苑闲晃,游手好闲的若是再提个鸟笼子,俨然就是提笼架鸟、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放眼看着寂静若无人的仙缘谷,没人陪他折腾,他也是百无聊赖,同时也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大家这么重视这场试炼大会。
不练功也不好去打扰别人,他漫无目的逛荡,无意间竟然转悠到了青峰的“隐仙居”。
看着眼前安静的隐仙居,云焰闲散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想到师祖还在替他受罚,他举步进了院落。
“隐仙居”别院与别的院落不同,整个院落简单整洁一如青峰的性格。
诺大的院子只有套与青石地面同色的石桌石凳,并没栽种什么花草,只在院后种了一片翠竹,风吹过,带着叶片摩擦的沙沙声,细碎,却别有一番雅韵。
望着青峰居室的门紧闭着,云焰缓步走上台阶,来到门前他深施一礼,恭敬地对着房门里面的青峰说道:“师祖,云焰来看您了!”
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青峰的回音,宽敞的隐仙居只有风静静地淌洋着。
然而,他并未离开,坐到台阶上竟然自顾自地诉说起来。像是对里面的青峰而说,也像是他在对自己而说。
“师祖,我离开这么久,您过的好吗?云焰很想念您!只是没想到,我刚刚回来就给您带来了麻烦。我知道师祖您不会怪我,也知您是心疼我。但,我仍然很内疚!我没有保护好朋友,也不能去救青媚师祖,连您都要受我牵累!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隐仙居”院里的风似也感受到云焰的忧伤,吹拂在他脸上也带了几分柔和。
云焰抬头,他潋滟的目光飘向天际那团垂挂的白云,湛蓝的天空中它缓缓流动,并没有因为独行而感到寂寞。
正如此刻的他,虽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但他知道他并不孤独。
关心他的人很多,只是,他惟有在青峰面前才会完全表露他的内心,从小就是!
想到宠爱他的青峰师祖,他轻轻地笑了,脸上的那抹凝重也随着白云的缓行而淡去。
停了很久,他才再次诉说,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和自信:“师祖,听青尘师祖说这次大会将选出一些弟子参与天下各派追查神秘组织。我们仙缘谷一直低调,但遭逢乱世,想要立足,咱们也得适时爆发才不至于被淹没,所以……”
云焰讲起他心中的宏伟蓝图,顿时恢复了他的意气风发。他嘴皮子也当真厉害,他一个人也能说的口沫横飞。
末了,云焰自信灼灼地来了句总结:“师祖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
忽而,他又恢复了他嬉皮笑脸的调调,很无良地说道:“我呢,尽量不让咱们仙缘谷的百年基业毁了,但,倘若真的毁在我手里,还请师祖别打我才好,嘿嘿~”
随后,又叨扰了青峰几句,云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隐仙居”。
虽然看不见师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让云焰难免有些遗憾。但经过这番倾诉,他压抑的内心却是畅快了。同时,他的伟大计划师祖也没反对不是?没说话就是默许,师祖是赖不掉的。
想着自己的聪明绝顶,他笑的开心,一身轻松地回了朝阳阁。
然而,屋中静默的青峰却异常沉重。
他没有想到,开朗活泼的云焰有那么沉重的心思。
只是,他不能回应他,并不是心狠,他在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郁结中的云焰得到宣泄。直到听到他恢复那无赖似的调调,屋里的他那颗溢满担忧的心才缓缓释放。
但当他听到云焰的计划时,他着实吃了一惊,同时也忽然意识到,那个整日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这也让他的内心甚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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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朝阳刚刚露头,空旷的“云台”已是人头攒动,弟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不多时便已聚齐了人。
旭日东升,艳阳高照,四周婆娑绿影与碧蓝长空遥相辉映,远远望去,天地间宛如被一条翡翠缎带紧紧相连。
然而,如此美景却已无人欣赏。
随开赛时间的临近,所有人都面容肃穆地静候着,偌大的广场竟然鸦雀无声,就连跟在云焰身边的余沐泽也是紧绷着脸,一副严阵以待。
“云台”的正中央是一座高三丈有余的圆形大擂台。全部由青石铺设,青白的石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让人肃穆的白光,使这凝重的气氛更添压抑。
云焰看着余沐泽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忽而一笑,调侃他道:“又不是上阵杀敌,你紧张什么?”
余沐泽闻言,脸色一窘,却又不愿意承认,出言辩驳道:“我这哪叫紧张?是严肃。”
明明他额上已有潮湿,却仍是一副死鸭子嘴硬,云焰回的利落:“好!你叫不紧张!”
得到云焰的认可,余沐泽正想得意地笑,忽然瞥见云焰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他脑筋蓦地转过弯来,朝云焰大吼大叫:“云焰!”
这高亢的一嗓子,立即把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
齐刷刷地目光全落在云焰的身上,让他顿觉头皮发麻,真是有些丢脸。他赶忙对大家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掩饰,遂即,他回头递给余沐泽一个让他收敛点的眼色。
余沐泽见他眼底的笑意,立即明白了他刚刚的意图。他挠着脑袋,略带几分尴尬地朝云焰咧嘴笑着。
不过,经过云焰这一逗,他倒是真的不紧张了。而现场凝重压抑的气氛也因大家目光的转移而缓解。
这时,掌门大弟子代理掌门云希风走上“云台”。
在他一番一如往昔的勉力陈词过后,这期待已久的“试炼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试炼大会”是逐次晋级赛,根据“凌天决”的修炼层次进行比试,选拔出每个阶段最优秀的弟子晋级到下一阶段挑战高阶段弟子,如此以往。而每个层次的获胜者都会得到提升修为的机会。
奖励很诱惑!云焰总算明白了大家积极又紧张的原因。
整个赛程历时三天,按照规则第一天是进入“凌天决”第二层阶段的弟子先行比试。
“凌天决”第一层是基础,洗筋伐髓,淬炼身体的强韧。这一层只有些辅助的招式。正如十年前云焰和柳萧然打斗时一样,没什么法力或者法术,像个平凡武者一样,只争拳脚功夫。
所以,参赛资格是“凌天决”第二层到第四层之间的弟子。而对于凌天决五层以后的人,试炼会也再无意义。
步入了“凌天决”二层便可以驱动灵力进行低空飞行,和使用少量的五行灵气作为攻击力量。
师父青缘曾说,在仙缘谷修行数十载仍未突破第二层境界的大有人在。以前云焰不信,他总认为那是师父促进他进步的安慰之词。
然而,今天,他信了。
仙缘谷近二百名弟子中,竟然有将近一小半的弟子处于凌天决二层。面对这么大的比例,不由让云焰心生忧虑。
看着擂台之上,人流频繁交替,换人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波又一波。
但每一场比试,大家都认真严肃的对待,并无丝毫的松懈怠慢,竭尽所能地参与其中。其精神实在可嘉,这也让云焰很触动。
仙缘谷对于他而言是“家”的存在,在他心里也把这些弟子全看成他的家人,自然而然地他对他们也有种责任感。
况且,仙缘谷整体实力的提升,在这乱世中也是大有裨益。远在十年前,他便清楚地意识到:人必须要有实力!没有实力什么都是空的!正如他曾经的承诺!
直至落日西沉,天近暮色之际,终于第二层的前三名诞生,看着他们激动雀跃的神采,云焰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想即做!云焰行事一贯的雷厉风行。
以至于,第二天当余沐泽上场时,云焰还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