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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情的滋味

医院里,病床上的季崇淼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深锁,脸色苍白无血。

他昨晚喝了很多烈酒,导致急性胃出血。不仅如此,他还因为淋了雨肺部感染,诱发了急性肺炎,此刻正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季东文只是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一下就走了,只留下张妈一个人在医院里照料。

Lisa将酒吧交给Peter打理,她和张妈轮流照顾着季崇淼,可是季崇淼就是迟迟不见退烧,他依旧昏迷不醒,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里不停的呢喃。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妈妈,你别走。呜呜……”病床上的季崇淼眉头紧锁,开始低低的呜咽。

张妈回家给季崇淼拿换洗的衣服去了,病房里剩下了Lisa。

她看着季崇淼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心都揪到了一起,她轻轻的用毛巾擦掉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温柔的轻拍他的后背。

突然季崇淼表情越来越惶恐,他伸着手不停的在空气中摸索,想要抓住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自责。Lisa紧紧握着他的手。

“崇淼,你醒醒,醒醒。”

季崇淼从呜咽转为低低的祈求,眼泪像崩堤的洪水,泪如雨下。

“小若~对,对不起,别,别,别走,好么”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小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又离自己而去。

“……”

Lisa原本拍着他后背的手恍然的停了一拍,僵直在空中,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接着轻拍。她的手依然被她握着,虽然他知道他想要握的并不是她。

病床旁边的Lisa明明穿的那么明艳动人表情却是数不尽的落寞,一双妖媚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那个人已经这么快住到你心里了么?”她伤感的自言自语。听到有人开门,她生生的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

“Lisa小姐辛苦你了。”张妈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边一脸感激的说道。要不是Lisa帮着她照顾季崇淼,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没什么。”Lisa笑了笑,然后淡然的站了起来。

“张妈,你看我得回去了,晚上正是酒吧里忙的时候,店里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催我回去了。”她看着张妈,努力挤出一丝抱歉的笑容。

“Lisa小姐你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照看着就行,你今天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快去忙你的吧。”张妈不要意思的说道。

单瑾在接到向晴的电话后,只用了一分钟就出现在了钟离若家的门前。

向晴先是诧异,看到单瑾布满血丝的双眼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多问。向晴是知道单瑾喜欢钟离若的,看他那么疲惫的样子,想来对方应该是在她家楼下守了一夜。

经过她昨天一晚上不眠不休的照顾,钟离若的烧终于退了,也没再做噩梦,沉沉睡着。可是向晴要去上班,她没办法白天也在这陪着,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了单瑾,这才打电话把对方叫了过来。

她不知道,那时的单瑾是多感激她在那一刻叫了他。

向晴走后,单瑾看着床上那张憔悴的小脸,心都碎了。他小心的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又探了探自己的,确定温度不高之后,才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他虚掩着门,出去买了一些做粥的材料。

单瑾可是新好男人的楷模,不一会儿,美味的鱼片粥就做好了。他将做好的鱼片粥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可是钟离若就是没有要醒的意思。起初他还担心的一直在旁边观察,并时不时的探着她的鼻息,确定对方没有发烧只是在熟睡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默默的守在床边看着那张熟睡中的脸,眼神里是担心,是焦急,是深情。从他在项门大厦前见到她的第一刻起,他像中毒了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念她,想见到她,想要——拥有她。

钟离若就这样昏睡了一天,她醒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刚好迎上了单瑾深情望着她的眸子,对方惊慌的别过头,眼睛看向别处。小麦色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

她突然笑了。钟离若一直觉得单瑾每次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你见过冰箱脸红的样子么,单瑾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好点了么?”重新调整心绪之后,单瑾回过头关切的问道。

钟离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迷茫的眼神,特别无辜。

单瑾突然被这抹表情逗乐,他用他那双温柔的大手宠溺的揉搓着她的头发,“呵呵,看来是烧糊涂了啊。”

钟离若生气的嘟起了小嘴,露出了只有路沄畅才见过的赌气表情。

单瑾笑的更厉害了,钟离若的表情像极了单瑶向他耍赖时候的表情,他下意识的用手捏了捏那苍白的小脸,又揉搓了一下对方的头发,这才起身,“我熬了粥,去给你端过来。”

听到粥,钟离若缓过来的气色又沉了下去,她现在嗓子干涩,嘴巴里尽是苦味,根本没有胃口。她将身体完全滑进被子里,然后将头也蒙住,假装死尸。

单瑾进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停尸间。

他毫不客气的将被子揪了下来,轻柔的将被子里装尸体的钟离若扶了起来,竖起了枕头,让她依靠着,又仔细的掖了掖被子,这才重新端起粥来。

“乖,喝了粥,才能吃药,吃了药病才能好。”他像哄小孩子一样,露出了父亲般慈爱的笑容,那一刻钟离若被他哄着心里莫名的温暖,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钟远山慈爱的面庞。

挨不过单瑾的唠叨攻势,她小心的抿了一口。

“咦?”她的眸子徒然亮了起来,然后又吃了一口。

单瑾露出好看的牙齿笑着说,“猜到你生病嘴巴里可能没有味道,应该不想喝白粥,我特地熬得鱼片粥。”他的笑容像午后三点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不一会儿,钟离若居然将整碗粥都喝完了。

“这才乖”单瑾奖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将碗拿了出去。

钟离若看着单瑾的背影愣愣的出神。虽然生病中她的脸色很苍白,可是脸颊却透着淡淡的粉红。是了,她喜欢的是单瑾才对。想到这,她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季崇淼终于脱离了危险醒了过来,张妈开心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季东文,电话里的季东文虽然依然听不出任何感情,可是当听到季崇淼没事了之后,还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挂上电话后,张妈叹了一口气,这父子俩到底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季崇淼无力的睁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明白了他现在正在医院。

张妈赶紧将她煲了一天的鸡汤端了过来,小心的吹凉。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呢,医生说你只能吃流食,这是张妈熬了一天的鸡汤,快趁热喝口。”张妈埋怨的说道,将鸡汤递到季崇淼的嘴边。

季崇淼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张妈我不想喝。”这是实话,他闻到那味道就想吐。

“你这孩子,不喝怎么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你自己不当心,张妈可不允许,听我的话就喝一口。”

季崇淼拗不过她,随意的喝了一口之后,任凭张妈怎么劝他也不再多喝一口了。

张妈放下鸡汤,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苦命的孩子。”一关上病房的门,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单瑾刷完碗之后,重新回到卧室了。钟离若一直微笑的看着他,他局促的坐在床边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空气里意蕴着尴尬的气流。

钟离若看到他反复的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么?”她打破尴尬。

“哎?”单瑾像是突然被人看穿了心事,他一下子慌了起来。

“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你有事情要和我说呢。”钟离若真诚的说道。

“厄,那个,就是”单瑾尽可能的平复心绪,语气平缓的问道,“你,和鼎文国际的总裁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自路沄畅出现以来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着他喘不过气。

“哎?”又被人问道这个问题。钟离若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厄。。路沄畅,怎么你一回来话题都是围绕着你,她在心里低咒了一下。

单瑾看到她皱起了眉头以为她不高兴了,他慌忙改口,“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比起钟离若的沉默,他更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

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

单瑾尴尬的起身。

钟离若以为他要离开,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单瑾的身上有让人忍不住的踏实感,让人想要依靠,她慌张的问道,“你,要走了么?”

单瑾愣在那里,他本来只是想去拿药的,钟离若喝完粥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可以吃药了,看到她紧张的神情,他又坐了回来。

“你很介意我和路沄畅的关系么?”钟离若的声音很小,单瑾却听着沉重。

他失落的垂下眼睑,眼神里是数不尽的落寞。

“我们,他,他就像我的哥哥。”明明说的是事实,钟离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最后那句哥哥细如蚊蝇。

单瑾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眸子骤然明亮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可以安然落地了。他终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突然他伸出他的大手,将钟离若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仿佛要沁进心里。

钟离若被这突然一握,脸颊腾的烧红,她看向他,一脸的疑惑。

“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单瑾一字一顿,语气诚恳,眼神笃定。如果你仔细听的话还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还有些许的忐忑和不安。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炸的钟离若的大脑突然轰鸣了。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答复,单瑾又失望的垂下眸子,是他太莽撞了吧?他难过的想。

握紧的手无力的松开,被握的小手却紧紧的回握过来。

单瑾的心里像是盛开了一朵灿烂的兰花,他抬起明亮的眸子,激动的求证,“你,你这是答应了?”

钟离若害羞的不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那一刻,单瑾觉得他拥有了整个世界,他欣喜的将她拥入怀中,吮吸着她发丝的清香,然后又质疑的放开,就那么深情的望着,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她的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钟离若被他看的发毛,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单瑾用手轻轻的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缓缓的抬起,那双眸子那么的清亮,像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将唇印了过去。

他的唇柔软而灼热,钟离若被吻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单瑾在那片柔软的沃土上,轻轻点水了一下,然后又深情的望着她。她是他的了,她是他的了,他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兴奋的想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消息。

钟离若娇羞的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我感冒了,会传”她的那个“传染的,染”字还没说出口单瑾的唇又再次印了上来,这次不是露水之吻,他像是戏虐般吻得炽烈而狂热,吻得她无法呼吸。

和季崇淼霸道切的吻不一样,单瑾的动作非常的轻柔,他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吮吸着那片柔软,一点一点的han住,然后轻轻的撬开贝齿,舌头小心的试探,辗转。

钟离若被这个再次袭来的吻轰的身体僵硬,她的手下意识的握拳,尴尬的杵在身体的两侧。身体像是被人电击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是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心脏狂跳不止,她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的可以直接用来煮鸡蛋了。

单瑾的动作依旧缓慢而轻柔,吻得缠mian不舍,好像下一刻她就会离开他似地。不知什么时候,钟离若的双手居然下意识的环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带领下,青涩的回吻,他的鼻息灼热而迫切,他身上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特别好闻。

钟离若的回应更加刺激了单瑾的yu望,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逐渐加重了力道,吻的贪婪而迫切。

那一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两个人就这么拥吻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没有人看到门外一个趔趄的身影,落寞的离开。那个人身上穿着病号服,左手输液的地方还有一个针孔大的血滴。他的脚步那么沉重,沉重的一步一蹒跚。

那天晚上,当季崇淼醒过来之后,他首先想到的是钟离若也淋了一晚上的大雨,他担心她也生病了,又是一个人住没人照顾。于是不顾医生们和张妈的反对,愣是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焦急的开车赶了过来。

可是还没进门,他就透过门缝看到了单瑾和钟离若拥吻的一幕。

他的表情苦涩而绝望,他的世界天旋地转。

如果说尹子墨的死让他的心痛的碎了一地,那么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有人用尖刀不停的将他的心脏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剥离,任凭血水横流,让他痛不欲生,然后在他痛的就要麻痹的一刹那,再残忍的将其掏空。

他的心好痛,连呼吸都痛。他不知道,自从那个夜晚,从他晚了那半步开始,注定了他与她像两条并行的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他能抓到的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他再挣扎,再努力,他一路拼命的追赶,追的身心疲惫,声嘶力竭,换来的却只有自己的心痛,还有对方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心口的位置,空了。

他的人,也空了。

好不容蹒跚的走出了大楼,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强撑的意志像是被人残忍的打散,全身虚弱无力,身体再也支撑不下,他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模糊的看到了有人慌张的朝他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

这回,他看清了。

那个一脸担心表情的人是,单瑶。

单瑶小心翼翼的将季崇淼扶上车子之后,回身冷冷的注视着身后的楼群,眼神里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然后加速,车子随即淹没在夜色之中。

静默的城市,夜空下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狰狞了一下,露出血淋淋的獠牙,复仇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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