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的两个人,又要把心情打乱。这个时候的世界,两件事最难做:一是接受和自己关系最好人的噩耗,二是告诉和自己关系最好人的亲人,他因为自己死了。。一条短信,让所有人努力保持的平静又打破,命该如此吧。
——题记
中午,张纯一行四人在饭店吃完饭,就和各自的妈回家了。
回到家后,他们的妈妈都如张纯所说的一样,回房间休息了。刘海和张纯都不约而同的留了张便签,来到了他们午间约好的地点,打了辆车就直奔机场。
虽然才下午过四点,距离短信上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这是张纯的意思。市区和机场高速的路很堵,他们俩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小时才赶到机场。
“中午我问了一个在机场工作的同学,他帮我查了一下,晚上只有三班八点到港的国际航班。”张纯到了机场之后,才显得不紧不慢。
“那我们怎么等呢?”刘海有些不自在,毕竟元昊天是因为自己。
“他告诉我,其中一班是东京的,还有一个是新加坡。”张纯看了一下手表。
“元昊天的弟弟短信上是凌晨的航班,你说的两个地方没那么慢吧?”
“恩,还有一个就是伦敦的,八点十五分,二号航站楼。”她也很矛盾到底要不要由他们两个人,告诉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关于元昊天的死讯。
她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可能局面会失控,或者也会很顺利也不一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下来的三个人里,两人飘忽,一人期待。
刘海和张纯在国际到港出口站在脚麻木,看着一拨又一拨人走出来,身旁接机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刘海感觉到脚有些麻木,就原地踏步缓解,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张纯显得很冷静,但心里也大敲着鼓,偌大喧闹的机场,她的心竟是空洞安静的。
其实到现在,张纯也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她知道刘海更说不出口,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代他说出来。
八点十五分,飞机准时降落,他们周围的人似乎比刚才都要少。张纯让刘海拿出元昊天的手机,她想找到手机里的照片来辨识元昊添,如果没有,她也会像有的人一样举张大大的纸牌子。好在相册里面几乎都是刘海的元昊添的照片,张纯仔细的辨识着,就在此时,出口有人走出来。张纯和刘海仔细看着,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一个个子挺高的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张纯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看了看刘海,她看出他也认出了元昊添。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着实有些不舒服,明明音和元昊天是相同的,可是要喊出来,还是磕磕绊绊的。
不过,刘海还是对着走出来的两个人招了招手:“元昊天。”声音有些沙哑,是长时间没说话的原因,而他喊成了‘元昊天’,虽然听起来一样,但在他心中,意义不同,他现在还没搞清楚对元昊天的感觉,不过就算搞清楚了,那么也是白搭。
元昊添和身旁的男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们,刘海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和张纯并排静静的站在原地。
元昊添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边回头边继续向前走,然后就当是在喊别人一样,继续东张西望。
“元昊添。”张纯这一声喊得很干脆。
元昊添又回过头看他们两,他心里着急着要见元昊天,不过又回头看看,确定他们没有在和别人打招呼,就走到了他们面前,身旁的中年男人拖着行李,两个人明显的主仆关系。
“请问你们是?”元昊添表现的很礼貌。
张纯很快打量了一下他和身边的男人,觉得旁边的中年人有些碍事:“你叫元昊添吗?”
“是的。请问你们是?”,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不过他看张纯的眼神有些异样,好像被某种东西给吸引住了。
“我们是元昊天的朋友。”刘海说这句话自己都有些矛盾,为什么他们的父母要把名字起的读起来一模一样。
“能不能请你单独,和我们借一步说话。”张纯说这句话是为了把他身边的男人支开,一个元昊添已经够难对付了,不能再增加难度。
“不行!”中年男人回答的很坚定。
刘海有些无奈的看着张纯,而她盯着元昊添,不过从张纯开始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体。
她的眼睛在传达等他答复信息,根本不理会中年人的回答。
元昊添看了看身边的中年人:“赵叔,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然后又看着张纯:“不过你也要一个人。”
刘海想说什么,被张纯挡了回去:“行,你跟我来。”
张纯走在前头,刘海没有跟上去,他有些麻木。中年男人拉住了元昊添的胳膊:“少爷,太太说让你下了飞机就立刻回家,不能耽搁啊。”
元昊添露出不悦:“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别和我爸妈说吗?!她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在这等我!”
张纯感觉到他并没有跟上,回过头:“快一点。”
她不知道哪来的理直气壮,总之,她也想好该怎么说了。
元昊添用另一只手把中年人的手褪下,看了一眼刘海:“我哥来了的话,你让他等我。”
刘海条件反射的应声,和中年人站在原地,多少有些尴尬。
这边,张纯把元昊天带到了机场大厅的外面,空气有点热但很清新,张纯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来自心理还是生理,停下脚步,转过身,发现元昊添还在奇怪的看着自己。
“我叫张纯。”
“你得名字很好听。”元昊添绅士的微笑,衬衫和牛仔裤显得很邻家。
他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要说一件严肃的事情:“你和元昊天的关系很好吗?”
“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他耐心的看着张纯,解释着他认为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哦,我是想说,他死了。”张纯感觉自己在用力踩着地,力量都集中到了脚心。
“what?”元昊添忽然蹦出一句英文,转而觉得不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因为张纯的那句‘他死了’的声音小到极致。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地心引力抓的陷入地里,或者她情愿这样,她更不能想像由刘海来说会怎么样。
“小姐,你刚才说得我没有清楚,麻烦你能再说一遍吗?”元昊添一点好奇也没有,就是微笑的看着张纯,他想像不出她会说些什么。
“哦,我是说,元昊天,他,死了。”张纯把头转过去,看到大厅里来回走动的刘海。她更能想像出元昊添此时表情的瞬间变化,因为当初自己也是这样的。
“什么?!”他有些克制不住,语气里充满了想知道一切的味道,却只用了两个字来表达。
张纯不说话,和他僵持着,就看着刘海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