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非得教训教训。”王邵飞身上马一路赶去,却哪里看到人影,几乎过了小甜水巷才冷静袭来想想算了、也就是几个钱而已,能让几个小乞丐吃饱几个月了,算自己倒霉了。
当他到了小甜水巷和南门大街的路口,大相国寺的正对面,却惊异地发现一个壮汉扭住了一男一女两个小乞丐,正在骂骂咧咧的轮了几下拳头。
“住手——”王邵见男孩子的脸上重重挨了几拳,血从嘴角边溢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个眼成了熊猫,但仍然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护着小女孩,他本来是要追要自己的钱袋子,见了这种情景,义愤填膺之下又多了几分不忍,当即怒吼喝止。
那壮汉猛然被人呵斥,一怔之下果然停了手,瞪了王邵一眼,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喊道:“你这人要干什么?”
“放开这两个孩子。”
“这两个小厮昨天偷了俺的袋子,老子的上百文钱都被他们拿了,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刚好被碰了个正着,小子、哪里跑。”壮汉说话的时候男孩子挣扎,险些从他手里走脱,期的他双手用力摇摆
“啊、啊!哥哥。。。。疼——”女孩子瘦小羸弱的身子骨哪经得住壮汉的力气,被捏的泪流满面。
“放开他们,不就是百余文钱吗?两个小孩子无依无靠,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王邵见小女孩痛的直哭,刚才来时候的气愤一扫而光,代之深深地垂怜。
“官人说的倒轻松,看你一身打扮就知道是富家子弟,怎知俺出力人的艰辛,百文钱够一家子活好几天的。。。。。。。”
“这两个小贼就在这一片偷窃,上次我跌了几文钱就是他们偷的。”
“送到铺监去。。。。。。。”
“两个小娃子,放了算了,怪可怜的。”
这时旁边围观人群开始起哄,有的嚷嚷着不能饶了两个小窃贼,有的说两个孩子怪可怜的。
王邵左右为难,看来壮汉是个不容易讨生活的苦力,百十文钱的确不是小数目,但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自己该怎么办?
“小子,你还挺硬气,把钱给老爷就饶了你们。”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还嘴硬,老子揍扁了你,把你妹子给卖了。”
“放了我妹子,还你钱。”
“好,小子、要干耍赖,今天非把你剥皮抽筋不可。”壮汉也是为了自己的钱,放开了小女孩。
“放开我,不放开怎么给你钱。”男孩子高声嚷嚷。
壮汉显然是头脑简单之辈,连王邵都看出来男孩子使诈,果然在壮汉松开手后,男孩子非常灵敏地拉着女孩子就跑。
“小子,看老子不剥了你。。。。。。。”壮汉上当,在围观人群大笑声中恼羞成怒,气的哇哇怪叫地追了过去。
两个孩子毕竟是孩子,围观人群堵着有没有地方跑,在人群中和壮汉玩起了捉迷藏游戏,壮汉显得很笨拙,几次都没有抓到两个孩子,一次反而摔了跟头,引的围观人群哄堂大笑。但女孩子毕竟身体较弱,没跑几圈就被壮汉一把抓住,痛的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后又被壮汉硬生生的拽了起来,看小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让人顿生怜惜。
“放了我妹子。”
“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放了我妹子。”男孩子站在壮汉对面,目光中充满狼一样的凶狠。
王邵心中一动,似乎想要说话,但他犹豫一下忍了下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让开、让开。”
正在这个时候,几名开封府铺卒挤进了人群,壮汉仿佛见到了救兵一样,大喊道:“两个小贼偷了俺的钱,正要抓取见官。”
不仅王邵蹙了蹙眉头,连几名铺卒也面带不悦,一个大汉在大街上欺凌小孩子,大多都看不过去。
一名头目说道:“你们三个都跟着走,明日去巡军判官那里去辩解。”
“铺头,小的可是良民,怎么也要去?”
“是不是明天再说。”头目有点不耐烦了。
王邵松开马缰走上前去,道:“两个孩子去铺监受一夜的罪,不过是百文小钱,放了算了。”
男孩子惊讶地看着王邵,嘴唇煽动几下,想说却又不知怎么说,女孩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王邵,羞愧地低下了头。
头目斜眼看了看王邵,见他衣着得体华贵,不像是个普通人,此人已是汴梁本地人,当了十几年的差使,眼光老辣,一看就明白王邵不能得罪,道:“官人,这是巡铺的规矩,官人还是请吧。”
“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受牢狱之罪,铺头还是网开一面吧!”
“官人,我们也不想找麻烦,但麻烦找上了我们,不得不执法啊!”
“凭什么拿俺,俺家人还在等俺回去。”壮汉在一旁不满地嘀咕,一脸的不情愿。
“少罗嗦,到了巡铺离再说。”一名铺卒用手中的刀子比划了一下,不耐烦地训斥壮汉。
“天不早了,都带回去。”头目有点不耐烦了,思量着还得回家吃饭。
“谢大官人恩德,小的冒犯大官人罪有应得,钱袋在小的妹子身上,大官人尽管拿回去,去铺监也不错,至少有一张铺稻草的木床可以睡觉。”男孩子挺倔气的,说出话的决然不亚于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