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下面的石井的深度只有2米左右。他们还不至于摔得太惨。若不是隔着厚厚的石壁,杨无过会发现掉下去的四个人其实在做相同的动作。他们揉揉摔痛了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四处摸索检查有没有出口可以出去。阿勒夫和保利诺比较冷静的借着缝隙中透过来的微光查看四周的墙壁和角落。两个女人——吴言和海妮耶则有点粗鲁的踢打着墙壁。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言喊。
“这个算是机关吗?”海妮耶喊。
但是隔着厚厚的石壁,他们听不到彼此的叫喊。
很快他们的四处摸索就结束了。第一,是因为他们身处的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出口。第二,是因为他们脚下的地板再次突然开始了急速的下降!
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地板下降的速度从原来的差不多每秒1米,一路飙升到最后几乎到达每秒10米,简直可以媲美迪斯尼乐园最新引进的游乐机器,好好让他们体验了一把失重感,而且还完全免费。只是这里的游客们丝毫也没有享受这种刺激的心情。往下降的过程没有止境,就好像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地心。
就在四个人都觉得这种疯狂下降的速度让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的时候,下降终于停止了。海妮耶忍不住把一堆呕吐物吐在她脚下的石板上,心里暗自庆幸旁边没有人在场。
现在他们身处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过,就算在黑暗中,他们也能感受到迎面有一丝微风吹过,这表示他们正站在某条连接到外面的通道前,而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保利诺首先点亮了随身带的手电筒,发现前面确实有一个“通道”,不过这个所谓的通道非常的矮小。大概才1米高。他只能跪下来,手脚并用,往里面爬去。其他三个人呢?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的话,应该处境跟他也差不多。
低头弯腰大概爬了十来米,通道到头了,往前面看去,微弱的灯光照亮的一角提醒他是一间大厅。
他听见了不远处也传来了细细索索的声音。难道。。。。。?
“吴言?”他试着叫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复活的木乃伊就好。
“保利诺!”传来的吴言的兴奋的声音证实了他的猜想。“你带了手电筒吗,真好!”说完吴言已经从另外一端的通道钻了出来。
“天哪,你们也在这里!”然后是海妮耶的吃惊的声音,她也钻出来了。手脚不灵便的阿勒夫最后一个从他的那条通道里爬出来,于是在这地底大家再次相聚。原来在地面上看起来分隔开来的四个房间,在地底下却是一致性通过那几条低矮的通道通往这个大厅。
保利诺用手电筒照射这个宽阔的大厅――这个大厅大到几乎可以称为小广场了。整个大厅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5层楼左右高,用切割的规规矩矩的方形石块造成,水的湿气让墙壁长满了青苔。带着寒意的绿从四周的墙壁蔓延开来,但是透过这些青苔,隐约可以看见墙壁上精美的石雕,有国王王后搭乘轻舟在河上泛舟的,有他们向神奉上祭品祭祀的,有神在为他们祈福的,有穿着精致衣裳的舞女在轻歌曼舞。。。
让众人吃惊的发现这个底下的大厅的建造格局几乎就是地上的翻版。大厅的当中是一个上升的长方形平台,平台和他们站的地方被一条注满了水的壕沟隔开了,成为大厅中的一块孤岛。平台的当中,正是那两个熟悉的池子,一个正方形,一个长方形。不过,这个格局比起地面上的那个是按比例放大的,至少是地面上的二十倍。
最最令他们惊异的是,在这地底下的长方形水池上,泊着一艘巨大的雪松木制成的船只,一艘真正的,可以在水面上航行的船只,而不是那种只是用来祭奠死者用的船只。船头船尾高高翘起,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势。所有木板都被用坚韧的绳索紧紧绑在一起,没有任何缝隙。船上有一个很大的木头搭制的房间,里面可以坐人。整只船的船身长大概有四十来米左右,高高耸立的船尾足有5,6米高,看起来非常宏伟。
“太阳船!这是法老才有权利乘坐的船!”阿勒夫惊讶的说道。
“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看到一艘太阳船,”海妮耶也颇为吃惊,“胡夫金字塔下面就曾挖出两艘,但是出土的时候那艘船已经破碎成了一片片的木板,考古学者花了整整11年时间才将中一艘拼凑完毕。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居然是完整版的!”
太阳船——吴言望着这只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对于古埃及神话和信仰的回忆。古埃及人把每天太阳的升落解释为拉神乘坐太阳船在天空中的航行,所以,太阳船是一种让神祗乘坐的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不但白天拉神要乘坐它,就是晚上,当太阳沉没于西方的地平线以后,拉神也必须借由太阳船进入冥神俄塞里斯的领域,驶过代表12个小时的12个黑暗王国,分别跟不同的怪物作斗争,最后终于战胜一切危难,成功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再度复活。
而古代的法老王自比为神灵之子,他们确信他们死后也同样会乘坐太阳船,前往另一个世界、并从另一个世界再次回到人间而复活。
埃及现在不少地方都发现这种船的文物。考古学家根据古埃及的信仰,给出的最佳解释就是这种船是在法老的葬礼上祭祀使用,让法老死后的灵魂来乘坐它来漫游冥府,葬礼完成后一起下土埋葬。
然而这地底下停泊的太阳船,有什么信息要告诉他们呢?
“这里会有艘船并不奇怪,毕竟这里就是阿比多斯,考古学家甚至在这里发现了12只船组成的一只古代舰队,塞提一世神殿的壁雕也有众多这种主题,”阿勒夫说道,“问题在于我们能拿这艘船做什么呢?”
我知道你终将回应
将我带向幽冥的旅程
天!吴言想起石板上的话,打了个哆嗦:“塞提一世不是要我们乘坐这艘船吧?‘幽冥的旅程’?那是指哪里?我怎么觉得好可怕。。。。。。。”
保利诺拿手电筒照照那艘船,他发现船的一侧非常靠近水池边上,近得足够让他跳上去。“看来我们非得上去看看不可。”
他把手电筒递给吴言,示意吴言帮他照着,然后他看着船沿,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离池边最近的地方。后退了几步后来了一个助跑跳,他的完美弹跳能力让他顺利地在飞身一跃的同时抓住了船沿,跳上了船。
保利诺仔细的查看船身,发现它非常结实。这只船在历经几千年之后依然保持这么良好的状态,真是让他惊讶。船的两侧各摆放着5支长达8米的大桨,还有5支2米的小桨。看着这些桨,似乎可以让人想象千年前奴隶们是怎样流着汗水拼命的划船。
“真是了不起的杰作!”保利诺一边在船上走着,四处打量着一边说:“这艘古代的船纯粹是靠木头和绳索制成,整只船一枚铁钉都没用,雪松木遇水就会膨胀,填补掉本来木板和木板之间的缝隙,从而顺利地让船在水面上航行。看来古埃及人很清楚的明白这些原理。”
海妮耶说:“没错,在太阳船博物馆中展出的那艘船就是这样的,没有使用一根铁钉,这点倒没有什么好让我意外。你能看出来这船还有什么其它的特殊之处吗?”
“照我来看,这船不但能在尼罗河上航行,简直可以出海了!”,保利诺说,“四十几米长的船身,高耸的船头,对于在尼罗河上航行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点。”他拿着手电筒,从船头开始查看,船头有一遮阳凉棚,上面盖芦苇席,作为船长的指挥室。但是凉棚下空无一物。他折回走向船中间的房间,用手电筒照射里面,一个造型相当奇怪的,连接着船底的木制道具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道具看起来很像一个现代的船只的操纵面板,只不过是由木头制成而已。这个木制道具由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做在地板上的长方形底座,底座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通向船底下的沟槽,中间部分是从底座上出来的一根粗粗的大约一米长的杆子,估计这个杆子可以沿着这些沟槽被掰动。杆子的最上端是第三部分,是一块方形的面板,板上有三个可以被转动的转盘。在这个面板最上方,有一个凹进去的圆洞。
保利诺大声地说:“我想我找到你所说的不同之处了!”
“你发现了什么?”吴言问道。
“一个机关,但是我还不知道这个机关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看起来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机关,你们要不要上来看看?”
阿勒夫因为腿脚不方便而被留在船外,两个女孩子跳上船,细细的查看那个古怪的机关。
“我敢说这个是操控这张船的东西。”吴言说,“可奇怪的是既然有桨了,干嘛又要有这么个东西?”
“是啊,而且问题是这个机关真的是我们我们需要研究的东西吗,”海妮耶说道,“我们研究怎么去操纵船干什么呢?这艘船停在这地底下,反正哪里也去不了。”
保利诺挑挑眉毛:“我差不多找遍了,船上只有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研究价值。”
吴言纳闷的凑向这个道具,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么复杂的东西,塞提一世不会指望我们无师自通?总该有个使用说明什么的吧?”
像是回应她的说法,他们听见阿勒夫突然在外面叫道:“你们要不要出来看看,墙壁上的浮雕?”
众人走到船外,阿勒夫正拿着手电筒仔细地观察右侧墙上的雕刻。他听到他们走出船仓的脚步声,回头和声说道:“你们看!虽然我没有看到船仓里面有什么样奇怪的装置,但是如果我的看法没错的话,这边墙上的雕刻就是一张说明书,它在教我们怎么做。”
他努力的伸出手,把他墙壁上的青苔尽可能的刮去一些,以便他们能看得更清楚。
那堵墙壁上的浮雕正是展示了一位剃着光头,裸露着上半身,穿着亚麻裙子,祭司打扮的古埃及人在操纵那个奇怪的装置。墙壁上丛上到下分为四行,每行有8幅雕刻,每幅雕刻都显示了一个分别的操作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对应面板上的木杆和转盘停在不同的位置。而最后的画面正是将他们拿到的克努姆雕像的底座按入那个凹进去的圆洞。
大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错!这就是他们想要的说明书!其实这堵墙壁上的浮雕相当明显,只是因为光线的阴暗,大片青苔的遮挡,还有大家习惯上把浮雕当成装饰花纹的心理,没有过多的留意,使得他们没有一下子发现墙上的秘密。
“阿勒夫,”海妮耶兴高采烈的说,然后接下来这句话是加上保利诺和吴言,三个人异口同声,心情振奋:“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海妮耶和站在池子边上的阿勒夫在外面描述着墙上的做法,保利诺和吴言则在船仓里折腾着那个道具。
“OK,先把这个杆子掰到这里,然后再转动右边第一个圆盘,转半圈。再掰到这里。。。”保利诺念念有词的重复着船仓外面海妮耶传回来的话,一边玩着手里那个装置。
“不对不对,”吴言纠正,“应该是这里,这里!然后再转圆盘,对对对,就是那样!”
等到他们终于按照墙壁的浮雕把所有的步骤都做完,保利诺和吴言已经浑身是汗。
但是让他们沮丧的是,船没有任何反应,四周也没有任何突然在墙壁上出现一扇门,或者金银珠宝从天而降砸在他们头上的奇迹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吴言累得坐在地板上,“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啊!”
保利诺沉思了一下:“严格说来,我们错的可多了。”
“但是我们纠正过来了——,”吴言刚要反驳,却突然在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她瞪大双眼:“你是说?。。。”
保利诺点点头。
吴言毫不犹豫得马上又爬到那个装置前面:“那就重新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