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抱着轻音,在她耳边轻声道:“轻音,相信我,我会对你好,我会护着你,一生一世。”
轻音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神坚定而真挚,让轻音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偎依了会儿,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轻音忙从苏御怀里退出来,看看苏御一脸不满的样子,忍住笑,开口道:“进来吧。”
一名店小二进来禀道:“公子,小姐,外面有人闹事。”
哦?轻音挑眉。什么人闹事还值得特意上来禀报?拉拉苏御,轻音道:“走,下去看看吧。”
苏御本不欲去理,可见轻音这样说,只好点点头,跟了出去。
二人刚走出雅间,便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道:“大爷叫你来……是大爷我……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酒。
轻音看过去,只见台上江碧瑶一身桃红色的衣装亭亭玉立,对着台下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循声望向另一边,一个体态略胖的二十多岁的男子朝着江碧瑶喊道:“大爷我……没让你走,给我回来……”旁边王掌柜陪着不是道:“方公子,实在抱歉,我们这是酒楼,不陪客……”
那方公子一把推开王掌柜,身子摇摇晃晃,身边忙有人扶住了他,道:“知不知道他是谁啊,快把那姑娘叫过来!”
轻音低声问苏御道:“他们是谁啊?”
苏御冷冷一笑,道:“那个喝醉的,是皇后的弟弟方云呈,身边那个,是户部尚书之子杨天。”
轻音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王掌柜应付不了,要请出自己和苏御,他们的身份的确不好得罪。
“砰”的一声,方云呈踢翻一张桌子,喊道:“把她给大爷我叫出来!”
轻音对苏御道:“打算怎么办?”
苏御笑着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那个可是皇后的弟弟,总不能来硬的吧。”
轻音一愣,道:“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让江姑娘羊入虎口吧。”
苏御呵呵一笑,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你……”
轻音刚要说话,便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道:“这位公子,不是小女子不想陪公子,只是……”
轻音疑惑地看着江碧瑶在那俩人面前笑语盈盈,方云呈拉起江碧瑶的手道:“只是什么,美人儿……”
江碧瑶将手抽出来,看似不经意间划过杨天的衣襟,眼神柔柔地看向二人,道:“只是……”
话音未完,方云呈和杨天突然浑身奇痒,忍不住伸手去挠,结果却越挠越痒,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还哈哈大笑,道:“好痒,好痒……”江碧瑶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道:“既然二位公子身体不舒服,那小女子便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而那两人哪还顾得了别的,只顾扭摆着身子,为自己挠痒痒,笑得眼泪都飙出来,脸却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就差在地上打滚,甚是滑稽。一时间店里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低笑,不多时便有小厮上前架起自家的公子灰溜溜地走了。
轻音看的愣神,看苏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早知道江姑娘会有这一手?”
苏御不在意道:“我只知道那方云呈定已惹怒了瑶儿,瑶儿是不会放过他的,怎么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她给他们下的什么药?”
“痒心粉,能让人痒到心里去,还抓不得挠不得,否则痒得更加厉害,这药效一共能持续一个时辰。”苏御笑道。
两个小时?好损啊,轻音心里想。“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让江姑娘自己出手教训他们吧。”轻音提醒苏御道。
苏御转头看看轻音,摇头道:“这种事一定要她自己出手才解恨,我若是出手,你不就就没好戏看了?”
轻音语结,暗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苏御如此“善解人意”。想想又道:“那,她不怕得罪他们?”
苏御好笑道:“如果怕的话便不会出手了。”
想想也是,不畏权贵的女子啊,轻音对江碧瑶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一个小二过来对苏御道:“公子,江姑娘让小的跟公子说一声,她先回去了。”
苏御点点头,轻音看看天色,道:“我也该回去了。”
苏御道:“我送你回去。”说完便吩咐准备马车。
轻音忙制止他,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苏御立马不乐意,道:“不行。”
轻音想了想,道:“你送我也行,但我不要坐马车,你陪我走回去吧。”
苏御这才想起好像从没有见过轻音坐马车出门,了悟道:“你不喜欢坐马车?”
轻音点点头:“我坐马车晕的慌。”
苏御笑笑,道:“好,我们走吧。”
天色已渐渐黑下来,集市上仍是一片热闹,夜市才刚刚开张。苏御和轻音一左一右地走着,每到了人多的地方,苏御便会身子稍稍倾斜,伸出臂膀为轻音挡去拥挤的人群,轻音转过头看着苏御的侧脸,路边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照着苏御的脸朦胧不清,轻音却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溢满心房,只是……轻音低下头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苏御看着热闹的人群,再看看走在身边的轻音,心里满足得只想叹息,低低地对轻音又似是自己感叹道:“若是有你陪着我这样走一辈子,那么我便此生无憾了。”
轻音听着心里一酸,眼睛浮出隐约的泪光,沉默了片刻,轻音忽然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诗册。”
苏御笑道:“你喜欢便好,只是……”
轻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苏御说下去,奇怪地看向他,问道:“只是什么?”
苏御停下脚步,正对着轻音,道:“轻音,你知道吗?当初你在写那些诗的时候,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轻音心下一顿,道:“什么感觉?”
苏御注视着轻音认真地说:“让我觉得你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却是和那些诗是一体的,人都道‘随风而去’,我却怕你‘随诗而去’。”
轻音心里咯噔了一下,苏御又接着道:“不过现在我不怕了,你写得那些诗我一共整理出两本,抄了两份,你那里一份,我那里一份,这样嘛,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轻音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苏御一脸严肃地说:“不管你去了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你看得紧紧地。”说完又紧张地看着轻音问:“你不会真的不见吧?”
轻音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只道:“当然不会了。”
苏御呼了口气道:“那就好,不过,轻音,不管你去哪里,都不能抛下我。”
轻音点点头,苏御满意地抱了抱她,拉起她的手笑道:“走吧。”
当下便都不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走到了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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