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烈度湿淋淋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犹自昏迷不醒,嘴唇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始终在恨恨地说着这句话。
“喂喂喂……起来了,等你真做了鬼,再说吧!”老龙叼着长长的草根,很不客气地踢着烈度的身体。
烈度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瘦成干的老龙,道:“你也做鬼了?”
老龙狠狠踢了他一脚,道:“少废话,给我起来!你要是死了,那老震才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烈度忍住疼痛,摇了摇脑袋,站起了身,又晃悠着差点摔倒。待稳住身形,才突然感到实在是又一次大难不死,这老龙到底想谋害自己几次?
不久前,他为踹下了潭水,只觉冷幽幽的潭水侵浸着自己的四肢百骸,那时间身体整个僵住。随后,他的五脏六腑似也在冰冻中,暖气在逐渐离开他的身体,澈冷的寒气在各部位肆虐。
这种感觉很是清晰,就象自己被慢慢地雕刻成了冰像,随着水流上下起浮,那一锉锉雕锥,真是痛彻骨髓。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动却身不由己,直至无法再去想,任由寒水摆布。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里最后一丝暖气被抽离,他才真正地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觉。
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在老龙恶劣的行为中,痛苦地醒来。却是这一醒来,稍感晕眩外,只觉皮肤绷紧,神清气爽,人似乎变个样了。
老龙看着他,道:“这里是千古寒潭,但是寒水只有每隔千年才会出现百日,你小子****运强,今天正是它千年来第一次涌现寒流。此寒水可是蕴经地底深处的万年寒花,受此千年方开一次花的奇花灵气滋润,对生灵精体有莫大的好处。只要浸泡百日,你的身体骨骼会为淬炼的异常强健,再凶狠的攻击,也只会给你造成相对很小的伤害。只是……你小子体质太弱,竟只泡了三小时就要死翘翘了,真是没用的东西,恶魔若是都像你这般,不如全死绝算了。”
烈度摸了摸身体,只觉硬梆梆了些,皮肤紧凑了些,好象有股子寒意还在深入骨髓,嘟囔着道:“我是魔人,不是纯粹的恶魔,别搞错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心急起来,忙道:“时辰不早了,快带我回去啊!今晚可要举行我的订婚大典啊!”
老龙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望你成才,恐怕希望过大,失望过深也!”
烈度直当风吹过耳畔,不留一丝痕迹,随老龙怎么穷酸样了!
老龙把又是生不如死的烈度丢在震家大院里,临走时说明日有丧,暂歇一天,后日继续淬炼身体,便向空遨游而去。
烈度爬起来,呕吐一阵,才自语:“这路上怎么那么多风沙?这老龙是不是故意找这些地方飞的?”
抬头看看天,已经是夕阳西下,暮霞千顷,如锦帐重重卷长空。
向着灵堂而去,一路遇到奴才奴婢,都是向他施礼,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也都很古怪。
烈度走进灵堂,只见震夫人独坐阴暗角落,对着棺木,暗影浮香,清幽的背影很是惹人怜惜!
烈度径直走了过去,心中忽产生惜花之情,想把她搂入怀里。却是手伸出,心中一颤,又缩了回来。他想到了震天啸临死前的虎虎深眸,那是一种不舍,还是一种寄望。
他的心中已把震天啸看做亲人,肩负着重托,怎么能对恩人的妻子做出这等事来?于此,心中委实难以作决!
诱惑无处不在,心志是否坚定才是艰难的考验,烈度就很难拔出这个漩涡!
震夫人忽然转过脸来,那深幽的眸子,蕴含着缕缕伤意,天香国艳的姿色,也难挡住悲意涌现,滴滴香泪犹在滚滚落下。
烈度又是心中一颤,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放在她的香肩上,道:“义娘,义父在九天之灵,不想看到你伤心的!”
震夫人抹去香泪,面色微红,推开烈度的手,道:“度儿,你怎么搞得这般落魄,快去洗洗吧!”
烈度募然醒觉自己动作有些亲昵,暗道方才神思不属了,又非常迷恋那种相处很近的感觉。眼神不留神瞟向震天啸的灵位画像,只觉那双威棱虎目似有着薄怒,心下更觉惭愧,又无法摆脱这个心思,暗自伤神不已!
看了看身上,脏污不已,他本已习惯衣物一片脏,穿着纳衣没啥感觉,却是现在已成富贵少爷,自然不能再象以往那般鬼画符一样穿着,该懂得享受富贵了!
去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是香喷喷地出来,换上华丽的衣饰,走出外来,向灵堂走去。这一路才发现震家大宅已经有着微许改变,除了灵堂那里依然是白绸白缎,一片白色的海洋,别处都撤下了,换上了稍稍喜气点的装饰。
今晚就要与震思蝶订婚了,想着这么个美人儿就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了,烈度满脑袋地兴奋,竟哼起了下流小调来。一路上,奴婢们掩嘴轻笑,奴才们嫉妒之余,暗暗羡慕这位,也不知哪世修得的艳福,看那得意的熊样子。
临近灵堂,又有些胆怯起来,讨老婆对于他来说,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可是真正遇到这种美事,还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他又觉这福份来之太容易了,自己会不会无福消受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