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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凝视着他苍白的容颜:“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可好?”昏睡中的轩儿自然不会回答他,莫少白怔忡片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悄然掩上。

莫少白缓步走近,见到轩儿墨泉般的长发轻轻漾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莫少白清楚,他已经知道他来了。

“轩儿……”他轻唤,看着那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慢慢回身。两人平静地对视着。陡然,轩儿清轩略显空洞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宁谧:“青天其实是你的人罢。”他微露嘲讽的笑意:“那次用如绵来偷袭我,应该——是你的指使,我却错怪了别人。”

莫少白目光闪动:“轩儿,我那次确实骗了你,不过有些事,我并没有撒谎。”“我并不想跟你追究。”轩儿静静地道:“是谁指使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刚开始,确实为了意气之争,想从齐昊身边把你抢过来,就用了些手段。”莫少白浅浅笑着,带些涩然:“但我后来发现,我真的喜欢你本身,所以,我更不愿放开你了。”他坚定地望进轩儿清冽的眼眸:“我是为我自己而争。”

静默半晌,轩儿低低笑了:“真奇怪,你轩儿做着卑鄙的事情,居然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莫少白傲然道:“既然做了,为什么怕说?况且,我不争取的话,又怎么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呢?”他温和地笑了笑:“如果一开始不是齐昊囚禁你,强逼你接受他,你会喜欢上他么?”

轩儿微震,但随即想到青天即是莫少白的人,自己与齐昊的种种,只怕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却听莫少白续道:“你刚开始,不也觉得齐昊很卑鄙么?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的话,那才会让我懊悔。”

他侃侃而谈,一派坦荡,轩儿怔了一会,吐了口气:“我也不明白你说的对不对,不过,我倒真的不知如何反驳你。”莫少白温文尔雅地笑着:“你不用反驳,你只需体会我的心意便是。”走近轩儿,伸出手:“轩儿!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帮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轩儿清澈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莫少白仍是一脸和煦的笑容。

身子轻轻颤栗着,轩儿避开了莫少白明锐的目光——凝望片刻,莫少白终于逸出一声叹息:“轩儿……让我来帮你忘记他罢……”执起轩儿左手,紧紧握住。——不是齐昊的手,但也是一样温暖的。这个人,真的可以帮我忘记过去么?忘记过去,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很清楚,再怎么忘记,我的心也不可能回到没有认识你之前的样子!齐昊……

春雨绵绵,已接连下了数日,整个宫城被笼罩在一片细细密密的雨雾里,雕梁画栋均蒙上几分晦涩朦胧,宛如始终看不透的人心……雅阁亦隐在烟雨迷茫之中,绵长如丝的雨水落进阁前的池塘,荡开圈圈涟漪,水底锦鲤悠然摆尾,却似游得甚欢,还不时齐齐涌向岸边,争食那白衣年轻男子抛下的饵料,众头簇簇,溅飞窜窜水珠。

手一扬,撒尽最后一点鱼食,男子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似乎永无尽止的雨幕——细长连绵,丝般牵延,恰似心头情思,剪不断,理还乱……剪不断啊……轩儿迷茫若失地将右手举到眼前,伤骨已然愈合,缠裹了自己两月有余的纱布也在几天前拆走了。他轻轻笑了起来——原来那日随莫少白回宫后,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已在这本是最不想逗留的地方度过了两个多月,冬去春来,日子仍如往常一样平淡逝去。

修长的指,光洁的掌,与往日无异的完美外形,却已使不出原先的力道,即便宫内有最高明的医师和最灵验的伤药。犹记拆开纱布时御医的一脸惶恐与无奈:“……奴婢等已经尽全力了……”莫少白则带着惋惜的忧容。

惋惜么?轩儿惘然一笑,淡涩的痛楚再一次袭上心头,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滋味。——这是你最后留给我的回忆吧,齐昊……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右手虽然痊愈了,可总有一股细微的疼痛缠绕腕间,当我静心的时候,那痛就益发鲜明地沿骨髓透进我全身,钻进我脑海,提醒着我与你的一点一滴,让我无法忘记你留给我的痛,让我无法忘记你……

疲倦地垂落手掌,轩儿微闭眼帘。——我以为能忘记你!我以为和别人在一起,就可以不再想你,不再念你,不再为你魂牵梦萦!但我做不到。你的音容笑貌,你所有的一切都像这伤痛一样,日夜缠绕着我,入骨入心,叫我如何忘却?我忘不了你,齐昊……

眼光越过蒙蒙烟雨,投向不知名的远方——你,此刻在哪里?你,此刻在做什么?你,是否在恨我?因为那日是我亲手折断了你送我的玉簪,是我亲口说出不再相见的决绝言语,拂袖而去。狂傲如你,能容忍我那样的绝情么?

你 折裂了我的手,我却并没有怨恨。是我昏了头脑去亲近别人,辜负你的爱意,算是我应得的惩罚罢。因为倘若是你与我以外的人亲近,我的愤怒绝不会比你少半分! 我,依然爱着你!可我,真的不愿接受你那种禁锢我的爱,那种要将我的自由、自尊、自我统统剥夺的爱,我不要!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

“……为什么?……”无意识的呢喃飘散在雨雾水气中,轩儿轻轻摇首,墨发也随之荡漾。入 宫两月余,齐昊都没有再在轩儿面前出现过,宫中也听不到丝毫有关齐昊的消息,仿佛他突然凭空消失一般——是莫少白令宫人不得在自己跟前提起任何齐昊 的事情吧。轩儿微微苦笑了一下。莫少白的确是在帮自己忘记齐昊,可不闻不见,就真的可以把所有思绪都摈除了么?心,反而比以前更孤独轩清,渗着阴寒的空 虚,还有无穷无尽的思念……

——想你想得心都痉挛,想见你、抱你、亲你、把你揉进我的体内。可是,我不敢再去找你了,怕又一次重蹈覆辙,伤害彼此……而你,齐昊!你大概也彻底放弃我了吧,放弃我这个任性又自私,总是辜负你心意的人了罢。

不再相见,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么?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日夜痛个不停?……为你心痛不已……张着迷惘的黑眸怔怔出神,冰雪般轩峭的脸透着无法言语的脆弱和伤楚——莫少白走进雅阁,便见到轩儿如此神情,原本温和含笑的脸黯淡下来,但随即又漾开笑颜。“轩儿……”温和清朗的声音将神游天际的轩儿拉了回来。回过头,他露出淡淡笑容。

“……我有样东西送给你。”莫少白一招手,身后随侍的宫人连忙上前,恭敬递上手中捧着的银剑。剑?!轩儿淡然的笑僵在嘴角,直直盯着莫少白将剑送到自己身前——闪耀森轩银芒,与自己从前所用相似的一柄细细窄窄的银色软剑。

“我吩咐剑匠按你原来兵刃的样式重铸了一把,你试试看。”莫少白温和地笑道。身体微微颤抖着,轩儿清澈的眼瞳染上痛楚,微哑着嗓子:“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剑给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右手已无法再拿剑了吗?为什么要逼我想起我不愿回忆的事情?

他略带怨怒地看着莫少白,莫少白却只是一笑:“你不想再握剑了么?”“……想,但是可能么?”轩儿背转身,幽幽道:“我何尝不想能像昔日那样……呵,可惜……”他涩然笑着,看了看垂落身侧的右手,没有再说下去。

“当然可能。”莫少白转到他面前,将剑塞入他左手,正色道:“你伤的只是右手,为什么要连左手都放弃呢?”轩儿浑身一震,莫少白微笑:“你若用心去练,左手一样可以运剑,或许比原来更好都不一定。”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言语,轩儿觉得心里某一个角落开始慢慢温暖激荡起来,不自禁握紧手中银剑:“莫少白——”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莫少白清俊温和的面容登时神采飞扬,话里掩不尽的情意让轩儿逃避似的别过头,望着暮色渐沉里兀自飘飞的雨丝,无语应对。静静看着他的侧脸,片刻,莫少白拉起他的手:“轩儿,天色已晚,回去吧。”

用过晚膳,回到莫少白寝宫。轩儿自随他回宫后,莫少白以他有伤在身,坚持要他如原先那般睡在自己寝宫,轩儿拗不过他,也只得作罢。沐浴更衣后,宫人挑暗了灯火,轩儿躺在榻上,不觉又想起昨日与莫少白说起翠凝之事,莫少白只是淡然一笑:“既然你已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自会另行降旨,撤了赐婚一事,那什么驸马府也不必再建了。”

轩儿惟有苦笑,心道,你说得轻松,那班朝臣又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言闲语,有损翠凝名誉。思及入宫至今,翠凝始终未曾来找过他,微觉歉疚。又想封衍一心要帮自己离开莫少白,不惜饮药自尽,结果自己却仍和莫少白在一起,世事无常,只白白连累了父亲,心中不由一阵抽痛。

辗转数番,仍无睡意。翠凝、封衍的模样不停在他脑间轮转,但到得最后,满心满眼都只有齐昊的俊魅脸容,带着宠溺笑容,用那双细长幽黑的眸子深情无比地凝望着他,将他牢牢吸进那深邃黑潭之中——与每夜入睡前一样,同齐昊的往事一幕幕又在心头流过。那温柔体贴的、当他如珍宝般小心呵护的齐昊,热情似火要将他一同燃烧的齐昊,为他情伤痛哭流泪的齐昊,……却惟独没有齐昊残虐暴戾时的回忆,也许心中早已原谅他了罢。

轩儿掩着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齐昊!齐昊!——我不愿失去自由身,接受你禁锢的爱,所以再怎么爱你,我还是强迫自己忍痛放手。可是,放手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心早已经被你禁锢。即使我永远不再见你,即使我逃到天涯海角,我的心却始终被你抓在手中。我逃不开你啊……我该怎么办呢?

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去,沾湿了枕褥。轩儿将头埋在枕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但全身仍因痛苦而忠实地颤栗着。蓦地头发被抚摩了一下,轩儿一惊,只听莫少白喟叹道:“轩儿……”声音里含着无限怜惜。轩儿悄悄在枕上拭了泪,坐起身,见莫少白不知何时已站在榻前,满脸含忧地望着他。

两人一时怔忡对望,都没有说话,只有轩儿几声强忍的呜咽飘在寂静殿内。“……你又在想他了……”

“我没有!”轩儿急忙摇头——他已决心要忘记齐昊了,不是么?怎能让莫少白知道自己还如此眷恋着齐昊?“你啊,有时候真会折磨自己……”莫少白又是一声轻叹,目光掠过轩儿犹自泪痕斑斑的脸:“你每天都在想他罢。”

“我没有……”轩儿摇着头,不想让自己的软弱展示莫少白面前——自己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日夜伤怀,无法自抑。莫少白平静地道:“你何必欺骗自己?”他微微露出一个淡涩笑容:“每天醒来,你的枕上总有一片湿痕,我知道,你每夜都在为他哭——”

“没……有……”强作的镇定终于被莫少白轻易打破,轩儿哭哭压抑的泪水再度滴落,他抬起头,望向莫少白,苦涩地笑了起来:“我竟然像个女人似的,每天为他流泪。呵呵,我真是没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他一边笑着,眼泪却潸潸而下,不绝落在衣间、被上。莫少白默默看着,突然半跪榻前,将他的脸靠在自己胸前,双手轻轻摩挲着他披泻腰背的长发,柔声道:“哭吧,有什么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吧。”轩儿反而止了泪,抓着他衣襟,苦笑道:“我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丢脸?我都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没有。”莫少白正视他:“你在意他,为他痛苦流泪都是人之常情,怎么能说是丢脸?你如果不悲不痛,反倒奇怪了。若不是你并不爱他,便是矫柔造作,那才真正可笑。”他望进轩儿泛着血丝的眼里:“你,其实忘不了他,你是不是每天都盼着他出现在你眼前?”轩儿周身一颤,没有说话。莫少白却长长一叹:“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但看你这个样子……齐昊两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京城了,他——”

“他早已不在京城了?!”轩儿瞪大眼睛,揪着莫少白衣襟的手不住颤抖。“……原来,他早就走了……”轩儿木然道。——你又和上次那样悄悄离我而去了。冬宴一场争执,你回去了离京十里的别院,而今,你去到千里之外的边关。那一次,你还回来看我一眼,这一次呢?你要到什么回来?即使回来,你还会来看我么?

是我说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我怪不了你。我,不怪你。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你,就真的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夜夜痛苦流泪……你、就、这、样、走、了!“齐昊——”热泪伴着悲沧呼声泉涌而出,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也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轩儿紧抓着莫少白双肩,埋入他胸膛悲恸呜咽着——是什么人都好,我只要找个可以让我安心哭泣的地方……

滚烫的泪水急遽染湿了莫少白胸前大片衣衫,哽咽颤抖的哭音声声传入莫少白耳中:“我怎么这么没用……我忘不了……我忘不了啊……”阵阵悲泣早把偏殿值夜的宫人吵醒,赶来看到此景,宫人们个个张口结舌,带着一脸震惊诡异的表情呆在当场,最后还是在一个机灵的内侍示意下悄然退了出去。

丝毫未注意宫人的来去,莫少白抚着轩儿颤栗不已的身体:“哭吧,尽情哭吧……”惆怅的叹息和凄楚的恸哭交缠着,回旋在静谧夜中。——轩儿!如果可能,我也想陪你一起痛哭,因为我的心也一样疼得厉害。你就真的那么在意他,为什么不试着看我一眼呢?看一眼一直默默陪着你的我呢?

只因为他比我先一步认识你么?所以我就怎么也追不上么?只能看着我喜欢的人在我怀里为另一个人痛苦流泪么?

嫉妒和伤心让莫少白不由用劲握起拳头,但见到轩儿似乎流不尽的眼泪后,莫少白所有的愤怒不平都化作爱怜——我一定会帮你忘记他的,让你不再为他痛苦。我,想看到你重新露出真心的、无忧无虑的笑容。我一定可以做得到的。轩儿……

轩儿凄凉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寝宫内。——这是我生平第二次痛哭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地步。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感觉好象已很遥远。轩 那夜一场痛哭后便绝口不提齐昊心境也似乎突然平复竟还渐渐有了笑颜。莫少白见他日益露出笑容本是大大欢喜但不久就觉察不对劲。轩儿那淡淡的笑容宛如 面具让他抓不到真实的气息。若说轩儿从前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如今只是换成浅笑盈盈却一样的不容他人窥探内心甚至将自己封闭得比先前有过之而 无不及。即使莫少白用尽心思也打不开轩儿的心扉。

莫少白想到心烦处他虽意志坚韧也不免失落长长叹了口气。回身坐定眼光落在案头的几 本奏折脸色沉了下来。他近一年都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只与轩儿朝夕相处两人虽始终以礼相持流言蜚语早已漫天乱飞。自有些愚忠臣子频频上谏要他以江山社稷为重 临幸妃嫔以求子嗣莫少白只是一哂未加理会谁知这班朝臣竟联名上书说什么要清君侧除佞臣。莫少白此刻越想越气蓦地有了主意一击掌一个黑衣男子悄声走进御书房侯命 却是青天他自离开齐昊后便回到莫少白身边随侍。

莫少白传了密旨要他解决那几个罗嗦臣子心情稍微轻松问道:轩公子呢?是否还在雅阁练剑?青天称是道:皇上可要青天请公子过来?不必了朕只是问一下不打扰他练剑。挥退青天莫少白面上微微漾起笑意——看来那日送剑给轩儿是半点不错。轩儿情淡漠对宫中人事更是不闻不问每日里只是在雅阁专心习剑。若非莫少白鼓动他练剑以轩儿的清轩淡泊还真不知要如何排遣心中孤寂

心中孤寂么?莫少白慢慢敛了笑容轻声一叹——我还以为已经渐渐抚平你的伤痛其实你不过是将轩漠孤独藏到心底更深处了吧拒绝任何人的碰触我倒还宁愿你像起初那样把什么痛楚都出来以不至于现在我无法琢磨你的心蝉纱宫灯静默无声地吐着微弱烛焰殿内碧玉丹炉不断袅袅流溢着龙涎香雾。莫少白掀开纬帐如往常一样见轩儿所睡的锦榻上已没了人影。他披衣起身出了寝宫一路向雅阁走去。

秋月皎洁星光数点将阁前的池塘照得波光粼粼。水面倒映出白衣男子的俊美风姿剑气如虹带起落叶飞花片片朵朵均凝绕在男子身周随剑流转飞旋映着男子白衣墨发翩然出尘令人目眩神迷。莫少白静静伫立池对岸目光闪动隐含激赏——轩儿确实天资聪颖悟极高又日以夜继地苦练时日虽然不多剑术却可说是一日千里进展神速。折落一段树枝莫少白微微一笑倏地纵身足尖在水面浮萍上几个轻点已跃过池塘手腕一振树枝向轩儿颈中划去。

他身形奇快轩儿却似一早料到他会出手轻笑一声竟不回首银剑反手指向莫少白眉间逼他撤招自救。两人一来一回过起招来招数越来越快月色下只见两团朦胧人影裹着银芒吞吐却听不到任何兵刃相接的声音。

突然两人一顿轩儿银剑已卷上莫少白手中树枝轻轻一绞树枝脱手飞出。他随即垂剑:第十七招比昨夜还多用了两招。语气略带遗憾。

莫少白捡起树枝细细一看展颜道:你前几次都将树枝绞裂今天却丝毫无损这力道控制可是比之前更自如了。丢下树枝拍了拍手上尘土笑道:只怕再过几个月我就得另请高人陪你练剑了。轩儿淡然微笑也不答话。他适才已练了半天剑鬓边微汗。月华在他玉白泛着浅浅红晕的面上笼了一层莹亮光泽。莫少白心猛地一跳情不自伸手想摸下他脸庞。轩儿一侧头莫少白摸了个空甚是尴尬讪笑道:我想替你擦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轩儿笑容不改举袖轻拭。莫少白暗自叹气这样的情形已有多少次了?每每他有什么亲昵举止轩儿总是面带那种他捉摸不透的微笑巧妙回避让他心有不甘却无法动怒。他怔怔瞧着轩儿心下百般不是滋味——轩儿将近一年的朝夕相伴还是比不上你和他短短几十日的相处么?你对他真的用情如此之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吗?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无一席之地?

他伸手捧起他的脸孔,随后用力搓着揉着活像自己捏着的是橡皮泥不是人脸一样。刚被他弄得不太舒服此时又被他折磨脾气也不像往常一样那么好了,可是他才想开口就听得他说:“别生气啦~刚才是我不好。”这番认错一般的话听得他一愣,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轩儿示弱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没有过。想着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喜悦来,人也半是撒娇半是埋怨地说:“你也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啊?”

“当然知道了。而且不光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的呀。这么久了我这点毛病你还搞不清林~?”轩儿淡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随后手又向下滑去到了他的脸上,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鼻子。最后摸上了他略厚的下嘴唇。“嗯,触感不错,满有料的~”他笑着调笑了一句。

莫少白张开了嘴,红色的舌头就像是害羞的小蛇一样舔着他的手指。见对方不反抗他就更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把他的手指给含进了嘴里,随后用牙齿轻轻地啮咬,更多的则是用自己湿润的舌头温柔贪婪地****着。

而他的双眼自始至终都看着轩儿,看着他脸上有没有出现一丝异样的表情?可是看了很久,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可是这非但没有让他沮丧,反而还更加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把轩儿从桌上抱了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上,随后放开了他的手转而朝他的嘴唇攻掠起来。仿佛是在渴求着轩儿一般,莫少白的吻热切而温柔。他将对方的唇吮进嘴里,随后放开,然后再吮进,再放开。反复而简单,效果却很好。两个人之间的热度似乎开始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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