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梳洗的时候,我对着铜镜看了很久。
面容很模糊,却依然可以看清五官的轮廓,我将衣领翻开,手抚mo上脖颈。
在那个地方,前世曾被文彬亲吻过无数次的地方,没有胎记。
今生,似乎并不是我前世的前世。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怜惜而带我脱离苦海,又或者,是命运对我开了个玩笑,
如果是玩笑,那么它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新年伊始,叱干阿利举办了一个晚宴。刘勃勃自是被邀请其中。本来我也是受邀人之一,但我却因那晚盗汗而受了凉,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天还未黑我就睡下了,然而半夜,我却被女子娇吟的声音吵醒。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看见两个****的身体在纠缠,喘息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们怔了片刻。我又羞又恼地用被子蒙住头。在这种阴霾的空气中,我感到身体燥热起来,被子里的空气渐渐稀薄,我忍了很久,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跳起来,在一人惊愕一人冷眼的注视下,甩门而去。
屋外是呼啸而来的寒风。我全然没了睡意,缩在屋角冻得瑟瑟发抖。
我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有个人跟了出来。
少女羞涩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裹紧了她的衣服,匆匆朝另一头走去。她看起来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厚实的衣料下,有致的身材依稀可见。她已经发育得很好。
我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片刻之后我站了起来。我并不打算此时进去面对刘勃勃的不屑,而是在后院找了一块圈头大小的石块。虽然我知道是无用功,但我还是拿它来狠狠敲击捶打脚上的铁链,发泄我的不满。
如果我还对他存在一丝怜悯,那么那些可笑的情感在今晚即将化为乌有。如果我还当他是个孩子,那么一定是我瞎了眼了。
就在我这样懊恼的时候,有个人站在我面前。
“你在做什么?”他说。
“你猜呢?”我冷冷地望着他,这样说道。
他却冷笑起来。
“有时间想着逃跑,不如安分守已地,创造机会。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他凑近我,用一种轻柔却极其慎重的语气说:“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刘勃勃的话不无道理。但我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完全明白过来。
四月底,叱****斗伏命人带了口信,让我们去见他。
我们在五月初见到了叱****斗伏。那时一个笑容真挚,满嘴真诚的中年男人,然而他的行为却不似他的外貌,在我们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去命人将我们绑了起来。
“酋长这是为何?”刘勃勃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勃勃,你莫要怪我,我小小叱干部实在不敢和魏王为敌啊!”叱****斗伏居然这样说道,奸险的举动配上无可奈何的愁眉苦脸,实在滑稽之极。
然后他对近旁的试问们说:“将他们待下去看好!”
我们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人重重把守。我走去窗棂前,正想推开窗户,却听见刘勃勃慵懒的声音说:“别看了,逃不出去的。”
我回头望着他,他饶有兴趣地喝着酒,似乎并不担心我们即将落入拓跋珪手里。我忍不住说:“你都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拓跋珪连叱干部都笼络了来抓捕我们,他定是不会轻易绕过我们。”
他却不以为然地笑笑,仿佛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根本不屑一顾。我沉默地望着他云淡风轻的面容,忽地醒悟。
“你有主意对不对?”
他丢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说话,甚至是不再理我。
我恍然地想起之前他对我说的话,有团阴影逐渐散开,但在拨云见雾间,一团更大更黑暗的乌云遮了过来。
他是胸有成竹的。他甚至在叱****斗伏面前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但是其,他一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此刻才会悠闲自得地吃饭喝酒。
但是,他的阴谋又是什么呢?
我盯着他思索了很久,直到他将一枚铜钥匙丢在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
“或许过段时间我们就得逃命了。”他说。本是令人心神沉重的一句话,偏让他说得云淡风轻,我不禁更加困惑地望着他。